“喳喳,喳喳~~~”小畢方一個勁地叫着,聲音很好聽,只是稍微有些尖銳。
特別是它每一次張嘴,都有一股熱浪跟着噴涌而出,顯然對火焰的操控它還不夠熟練。
許是實在受不了它的裝逼樣了,小黑和蘇溶對視了一眼,雙眼猛然一瞪,射出一道獨屬於聖獸的強大威壓,頓時將那昂首挺胸的小畢方給擊到在地。
一聲淒厲的慘叫過後,小傢伙緊緊的蜷縮着身子,脖子也是收回了一點,戰戰兢兢的不敢有絲毫動作。作爲神獸,記憶傳承中關於面前這黑色大傢伙的資料一股腦全都涌上了心頭。
它,更怕了,顫抖也更加劇烈。它沒想到自己先前蔑視攻擊的對象,竟然是聖獸黑麒麟。
“唧唧,唧唧~~~”它的叫聲也隨之發生了改變,有些可憐,似在祈求寬恕。
此時,小黑終於冷哼一聲散去了自己的威壓,肥碩厚重的蹄子伸到小畢方的面前,輕輕撥拉起它的羽毛,“叫你再裝逼,以後見了本尊要叫老大,聽到沒?”
唧唧~~~小傢伙趕緊點頭回應,生怕聖獸一個不高興滅了自己。
看着這倆活寶在那扯犢子,蘇溶沒好笑的不知該說些什麼。良久,見二者逐漸熟絡了起來,蘇溶終於不再等待,一把將小畢方抓了起來,炯炯有神的看着它。
似乎知道這是一直養育自己的主人,小傢伙安靜的待着,眨巴着無辜的眼睛看着他。
蘇溶左手翻起,亮出了那顆丹藥。竟是一個淡青色的丹藥。只見他輕輕一咬左手食指,一滴鮮血滲出,他頓時抹到了丹藥表面。
淡青色的丹藥,快速變成了紅色。
緊接着,他又一指小畢方的額頭,取出一滴鮮血抹到丹藥之上。一息之後,但要表面顏色再次變化,成了褐色。
而此時,蘇溶和小畢方的頭頂同時出現一道虛影,模糊不清看不出具體輪廓。
“你可願認我爲主?”蘇溶輕輕問道。
小畢方好像並不懂他的意思,搖晃着小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小黑一聲冷哼,它渾身一個激靈,隨即快速點頭、鳴叫一聲。
頃刻間,他倆頭頂的虛影變的清晰可見。蘇溶頭頂的正是小畢方,而畢方頭頂的則是他。他倆各自的元神深處,自行多出來對方的樣子,心意相通。
滴血認主,到此完成。
可還記得當初絕情穀道天指引小黑認他爲主的一幕?蘇溶正是原封不動的按照那個過程進行的。那顆淡青色的丹藥,正是當初道天所用的溶血草煉化而成。
當時道天僅僅將它煉成了液體,蘇溶卻是將它煉成了丹藥。
三天之前,他在完成一爐丹藥之後準備下一爐所需草藥之時,偶然發現了那株溶血草,於是便煉出了這枚丹藥。他不知道這滴血認主的方法是否會約束小畢方,但總歸是一種制衡的手段。
畢竟主人死,伴生獸也會死;但伴生獸死了,主人卻沒什麼大礙。
就算那老畢方再有什麼手段,只怕也難以狠心親手毒殺自己的子嗣吧。如此做的好處還有一個,那便是日後可以以此制約老畢方。百年之約縱然已過,那地心世界他還是要去一趟的。
又在這裡待了兩天,和小畢方做了一些深層次的溝通和初步的指揮操控之後,蘇溶這纔將小傢伙丟給了小黑,留下了一瓶丹藥,讓小黑負責培養它的成長。
當然了,小黑這廝給畢方取了個逗逼名字:小紅。
朝蛇族瞬移回去的路上,小黑探着腦袋朝蘇溶傳音問道:“小蘇溶,這小紅是公的母的?”
“不知道啊,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了?”
“唔~~~好吧,小紅這個名字也跟它挺貼切的。”
“呃……”
回到蛇族之後,蘇溶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馬不停蹄的投入到煉丹的大潮當中。有如此優渥的條件,有靈脈分支的持續靈氣供應,他再浪費時間那可真是對不起天地、對不起爹孃了。
一晃倆月過去,時間已是秋天,天氣較之前涼快了許多,許多普通眼鏡王蛇也相繼從洞穴中鑽了出來,信馬由繮的在這茫茫草原上活動了起來。草原已經微微有些泛黃,秋天眨眼就會結束,它們要在冬季來臨之前準備足夠的冬眠所需要的食物。
這是蛇族的傳統,妖獸只負責普通族羣的安全問題,其他生活所需都需要自己去完成。也算是一種鍛鍊吧。
撇開凝元期以下的大蛇不說,所有吞噬初期以上的大蛇都整日忙碌的修煉着。絞殺幽靈的大戰即將到來,它們實力還需再進一步。
主峰後山如意角的丹爐爆炸聲還偶有傳出,但所有眼睛王蛇一族的妖獸都已見怪不怪。真正吸引它們興趣和關注的,則是那時常傳來的丹香之氣。
每一次丹氣傳來,預示着一爐丹藥的成功。這氣息之香,衆妖獸聞上一聞感覺神清氣爽的!
九大化形強者始終懸着的心越來越安定下來,他們對蘇溶這個執令人是越來越滿意了。兩個月來,他煉製了將近萬顆二品丹藥、上千顆三品丹藥、甚至四品丹藥也已經有快要接近一百之數。如此龐大的丹藥儲備,足以笑傲整個萬獸國妖獸族羣。
有着良好基礎的蘇溶對煉丹的進步,當真是極快。當初在萬丹塔中細緻的學習這纔有如今的進步,他並不是一個驕傲自大之人,卻也難得的有些高興和喜悅。
他手中的丹方並不多,翻來覆去煉製的就是那幾種,所以速度纔會越來越快。當然了,對草藥習性的透徹分析,對火候和啓丹時間的熟練掌控這些都是本領。日後機會來了、丹方來了,他定然會有所成就。
中秋之夜前夕,正在聚精會神煉製丹藥的蘇溶忽然感覺到儲物袋中有什麼東西正在不斷的震動,一個走神間便是一爐四品丹藥的失敗。紛紛咒罵惋惜間,他打開儲物袋翻找起震動的源頭,卻很快一臉震驚,嘴巴微張、臉色有些凝重。
原來發出劇烈震動的,正是那枚聖塔令。
仔細觀察了一會,蘇溶並無任何發現,於是他閃身朝族長飛鶴那裡瞬移而去。
“族長。”人還未到,聲音已是先他一步傳入飛鶴耳中。
飛鶴正在修煉,忽見蘇溶前來,聲音有些着急,他當即散功起身相迎,同時問道:“怎麼了?”
蘇溶張開右手,那枚聖塔令還在不住的震動,連帶着他的胳膊也跟着顫抖。飛鶴只一眼,立刻雙目放光、雙脣激動的顫抖起來。
“這,這是絞殺戰開啓的前奏。”渡劫中期的他聲音有着難以抑制的激動和興奮。
蘇溶聞言豁然開朗,呢喃自語道:“終於要開始了麼?”
此時,其餘八大化形強者也都瞬移趕來,看着蘇溶不斷抖動的右臂和聖塔令牌,所有人均以明白這代表着什麼。
片刻之後,喧鬧歡呼聲四起,迴盪在大殿之中。
前面說過,萬獸國聖塔令總共有十五塊,也就意味着有十五個族羣可以參與到對幽靈的絞殺戰中。在這個過程中,其他族羣是不能搶奪聖塔令的,但是執令人卻可以換。
外來的人族修士,只要認爲自己實力足夠,便可向暫定的執令人發起挑戰。在絞殺戰結束之前,這個挑戰隨時都可以進行。聖塔神光在判定最後斬殺幽靈數量的時候,以令牌爲準,修士只不過是一個媒介罷了。
正因如此,所以曾經這絞殺戰進行之中,伴隨着衆多外來人類修士的自相殘殺。爲了獲得最後進入聖塔的名額,他們不擇手段、勾心鬥角,甚至就連手足至親在這一刻,都不可以相信。
作爲大陸的土著,妖獸們看不懂這些修士到底有着怎樣一顆心。俗話都說,妖者、心狠手辣也。但在這裡,一切都截然相反。
從不曾離開過這裡的妖獸們變成了善良淳樸的一類,外來修士們則是變成了嗜血如魔的大惡人。
不過他們本身都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倒也從不會有妖族大能計較這一點,更沒有去深刻思考過其中的端倪。他們不知道,每一個修士死去之後,他的元神精氣便會被聖塔無形中抽走吞噬……
如蘇溶和眼鏡王蛇一族這般默契配合的,可以說是史無前例。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再是相互利用這麼簡單了。
而作爲幽靈絞殺戰的見證者,這聖塔令有着另外一點重要的作用,那便是昭告發令。
當十五塊令牌全部定下執令人的時候,這令牌就會在同一時間發出劇烈的震動,如此便告訴十五個族羣:絞殺戰即將開始。
震動結束後令牌上會出現第一個光點,這個光點便是距離這裡最近的幽靈所在的位置。自此,絞殺戰正式開始。
當碩大的宮殿喧鬧狂呼聲終於散去之時,族長飛鶴頓時發出一聲嘶鳴,示意所有族人準備開戰了。
數個時辰之後,在蘇溶的帶領下,由兩千五百吞噬期、兩百妖嬰期、六大化形強者組成的遠征軍,浩浩蕩蕩的朝着草原東方出發了。蘇溶這些時日來煉製的丹藥,均勻的分發給了它們每一個妖蛇。
十八里外,有着它們第一個絞殺的目標。
蛇族主峰,族長飛鶴、五長老鬼魅、族長妻子飛羅並肩而立,目送蛇族大軍的離去。等待他們的,將是不知多長時間的征戰。
“夫君,我們奪得第一的機會有多大?”飛羅扭頭看向飛鶴,鶯聲問道。
飛鶴右邊,五長老鬼魅同樣撲閃着美麗的眼睛看着他,秋波滾滾、甚是迷人。
沒有一絲猶豫,飛鶴自信的回道:“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