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那神秘陰風人的巢穴。
然而不待他話音散去,那巢穴中已是傳來一聲尖叫:“你,你要做什麼?”
“嘿嘿,”蘇溶猥瑣一笑,譏諷說道:“你說呢,還能幹什麼?”
“你,你不可對本君無禮,本君也是有身份之人!”許是消停了這些天,陰風人恢復了些體力和修爲,此時說話聲重新陰沉慷慨了起來,帶着一股濃濃的尊貴氣息。
但蘇溶可不管這些,在他的意識中,即便是這人這真的是什麼大君,如今既然不如自己,那邊只有做刀俎任宰割的份了。當然了,這人的態度反彈,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此時他並不生氣,依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假若小黑在此,定會心生一股寒意。蘇溶每每有這幅模樣,那勢必會有人被坑。
只不過這陰風人身在巢穴,又不敢貿然散出陰風神識,故而不知道這點。
“哎,認識了這麼多天了,你還沒說,你是個什麼君呢,又怎麼會在這裡?”
“哼,本君的身份,說出來只怕要嚇死你。”豪華宮殿內,神秘人斜躺在自己舒適的大牀上,一邊縷着八字鬍,一邊喜眉悅色的說道:“想當初本君也是響噹噹的大人物,那走到哪裡都是萬人跪拜迎接的。你瞧,瞧我這俊俏模樣、風流倜儻的,更有無數美女自願奉獻嬌軀啊。”
許是回憶的畫面太美,這俊俏男子忽然嘿嘿的笑了起來,眼中盡是淫邪之意。
“噢?還有這等魅力?你倒是說給我聽聽。”
“那當然,別的咋都不說,就說綠衣仙子天昌,她那模樣是公認最美的了吧,最後還不是着了本君的道,上了本君的龍牀?”
“綠衣仙子天昌,這又是何人?”
“天昌你都不知道,你啊你,可真是一個土包子。天昌就是……”正洋洋自得間,這神秘人忽然腦海中閃過一道驚雷,頓時疼的呲牙咧嘴。此時他才意識過來,自己竟着了那混賬小輩的道,差點說出不可泄露的天機!
男子躺在龍牀之上,不住的來回翻滾,那驚雷是自己的束縛懲罰所在,更是他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枷鎖和動力。此時他冒犯天機,閃電當然會直劈他的靈魂。
然此時此刻,身在桃源溪境內的蘇溶本體,已經注意到了男子的突然變化,他大驚,不用多想便已明白,這裡隱藏着天大的秘密。或許昴日、道天等人都與這個秘密有關。畢竟不論是哪一個,都始終刻意有向蘇溶隱瞞一部分事實。
這一刻他迫切的想知道,那秘密到底是什麼。但無人會說,他只能憑藉自己不斷的去摸索。
“天昌是誰,你倒是說啊,你又是誰。”他故意逼問那男子,只爲獲得更確切的訊息。
“不,不要問我,不要問我!天殺的,天殺的啊。”男子聽聞,頓時感覺更痛,不斷的拒絕咒罵,似乎與這有關的問題都不可以出現。
“爲何不能說?爲何不能說?”蘇溶的語氣漸漸犀利冰冷。
“不能說,說了會死無葬身之地啊!”
“啊——!”
一聲沙啞到極點的**之後,男子昏死了過去,不省人事。
“說了會死無葬身之地?”蘇溶心中驟聲許多疑惑,這個秘密的疑點太多了,多到讓蘇溶直覺的背後涼嗖嗖的,寒意橫生。
許久,小黑都玩累回來了,見蘇溶低頭思考,它只得悻悻的趴在原地,閉目養神起來。直到一縷清風拂過,死人一般的蘇溶這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睜眼便看到了小黑。
“小黑?”撫摸着那兩隻足有半尺的粗角,蘇溶輕聲問道。
“幹嘛?搞什麼鬼?你這個樣子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別介啊,別不理我,好事呢。我是有事想問問你。”
“有話說,有屁話,本尊還要睡覺呢。”
小黑愛理不理,讓蘇溶有些尷尬,但他對小黑了解的很,嘿嘿一笑,隨即問道:“那日你獲得先祖傳承之時,可曾得到什麼關於遠古的訊息?諸如爲什麼滅亡啊,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啊,等等。”
“遠古訊息?”小黑聞言頓時皺了皺大鼻子,兩根龍鬚翹起頂到了自己的雙角上,作勢思考了起來。蘇溶雖心裡着急,卻也只能安穩的等待。
等待的心總是焦躁的,讓人難受的,直到天黑,月華高掛,小黑這才仰起了頭,放下了龍鬚,似是想到了些什麼。但細心的蘇溶當即便注意到,小黑的神色有些難看,他急忙安撫:“小黑,若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那你就先休息休息吧。”
然小黑與他,是何等的心意相通啊,它一個搖頭間,蘇溶便明白,小黑的確有所發現,而且還是那種特別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歇緩了少許,小黑突然睜大了雙眼,沉聲說道:“蘇溶,先祖的遺言中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衆生需渡劫,蒼茫一念間;緣起緣滅三世劫,七界存亡自由天。除了這句話,便再無其他,但他還特別警告,這句話絕不能泄露出去。先前我一直未曾將此事放在心上,今日若不是你提醒,只怕我也會有朝一日忘記。”
“衆生需渡劫,蒼茫一念間;緣起緣滅三世劫,七界存亡自由天。”簡單的一句話,聽在蘇溶的耳中,卻是掀起了一番波濤駭浪。
倘若說之前那一句他還能理解,那後面的一句他則是無論如何都看不懂。爲了更好的將諸多訊息聯繫起來,蘇溶很快使出了無情道,自身氣息逐漸平靜沉穩下來,小黑見狀便不再理會,自顧自的磕起了丹藥。
“緣起緣滅三世劫,七界存亡自由天。字面意思倒是還好理解,可深究起來,疑點頗多。
其一,到底是何事因果涉及到三世劫?這三世劫到底是哪三世?其二,七界存亡又與這這是有什麼關係?其三,七界,我們的認知都只有人、仙、妖、魔四界,這多出的三界又是什麼?其四,自由天,真的是由天麼?既然由天又爲何蒼茫盡在一念間。
遠古滅世大戰,道天、昴日等人又與此事有沒有干係?他們的實力,太過神秘,生存如此之久的修士,只怕現今大陸還沒有。”
思慮再三,儘管發現了其中一個個疑點,冥冥中蘇溶覺得似乎有什麼關係。但在如此龐大神秘的秘密之前,就他所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少,就連其中一角都難以展現。
“看來要想解謎,還需要更多的信息。”就在沉思之間,正在使用無情道術的他,忽然間震驚在了當場。即便是無情之力怎樣作用,震驚的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衆生需渡劫!”這五個字在他無情道術小成的一瞬間,便悄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沒有一點徵兆。之前他一直覺得,那不過是自己施展道術的口訣而已,但此刻,聯想到小黑先祖的那句遺言,蘇溶忽然意識到,這二者之間,會不會真的有什麼聯繫?
轉眼已是一夜過去,就在他感覺到泥球中那青年男子醒來的同時,不知怎的,蘇溶忽然間覺得,會不會自己與這些神秘之事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這念頭一處,饒是無情道種瘋狂運轉,都難以掩蓋他心中的寒冷,他只覺得,似有一股鋼針刺透了一切,鑽入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顧不上泥球裡那青年,蘇溶極力回想着方纔的一幕,卻是一無所獲,只得失望無奈的將目光重新看向泥球。
“既然有些事不是我知道的,我也無需再浪費時間。有朝一日倘若我實力足夠,一切也必然會水落石出。”
沉吟間,蘇溶全身修爲運轉,打算不再和那青年打糖衣炮彈,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一切都需速辦。倘若此番回宗遲了,定會引起諸多麻煩。
“哎哎哎,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龍牀上的男子剛一醒來尚未來的及舒展,耳中便傳來了這句話,他不由得有些生氣,“哼,若不是你這天殺的東西,我也不會被天雷責罰。你等着,你等着。”
說話間,他知道外面那人神識進不來這裡,便大膽的起身朝宮殿一角走去。那裡,是他的丹房所在。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拼着命吞一顆丹藥,好好治理一下外界這小子,免得日後自己被欺負。
翻找半天,尋得了一顆黃色丹藥之後,這青年眼神掙扎了好一會,最終心一狠吞了下去。頃刻間,宮殿內靈力暴虐,他自身氣息也是疾速飆漲。
“哈哈,你個千刀剮的東西,看你還能把我怎樣!”青年暴喝一聲,一指朝上方指去,他全身的力量瞬間被抽走了一多半。
然就在那一指呼嘯而出,頂向蘇溶的同時,這青年也嚎啕一聲,再次昏迷不醒,氣息混亂之極。
卻說蘇溶正打算詢問一番,卻忽然感受到那泥球中有一股驚天氣息襲來,他趕忙一腳將那泥球踹出了老遠。就在泥球還在半空中畫着完美拋物線的同時,一根食指驀然間從其內鑽出,直直轟向天空中的太陽。
轟!
一聲巨響,食指與太陽,齊齊化成了虛無消失不見。這桃源溪境內,漆黑一片。
哀嚎着,蘇溶心痛的要死,這可是他花費了多少精力才凝聚出來的太陽,如今就這樣白白沒了。但他同時更加慶幸,倘若他不在這桃源溪境中,那一指將會引爆多大的災難,這些他不敢想象。
“媽的,死瘋子,小爺我弄不死你!”大叫一聲,蘇溶渾身真氣流轉,咻的一聲朝那泥球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