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方世凱【三更】

“賓鴻,我給你介紹的這可是絕世美女,一會別流哈喇子啊。”聶採潔沒有一絲長輩的嚴肅感,笑嘻嘻的說着。

“咳咳,師叔,不不不,姐姐,你可真是嚇壞我了。”

“哈哈哈,好師侄,以後嚇着你的地方多了。”聶採潔取笑道,轉而起身離開了座位,走到門口對着隨從輕輕說了幾句話,那隨從當即離開了這裡。

見她回來,蘇溶這才尷尬的說:“姐姐,你這取名紅袖閣,當真是貼切的很。”

這話可是樂壞了聶採潔,笑罵着蘇溶小不正經。

不多久,外面已是有腳步聲傳來,蘇溶頓時不再取鬧,心神有些激動,此番不就是前來見她的麼?

果不其然,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進門就看向聶採潔,疑惑的問到:“娘,叫我來有什麼事?”卻是並未注意到蘇溶。

“來來來,這是你嚴師叔的弟子王賓鴻,才學不凡、性情大方呢,快過來認識認識。”聶採潔高興的說到,那樣子十足就是一個給自己女兒相親的母親。

話音剛落,聶小倩已是看見了王賓鴻,那日分別,他的談笑風生、精通音律等等一切都給自己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只因自己衝擊築基後期,並未得空前去學士堂,沒有再見過他,可是心中的那份思念,卻是與日漸濃。

她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誰承想今日竟在母親的紅袖閣相見,聶小倩的心頭頓時涌上一絲歡喜,怔在那裡呆呆的看着蘇溶。

二人倒是把聶採潔搞迷糊了,腦海中飛速的分析着現場的情況,好一會她才恍然大悟,笑了起來,眼神中很是高興。

“原來你二人早就見過面啊,虧我煞費苦心的還在中間牽線。既然如此,你們聊吧,我還有事要去宗主那一趟。一會聊完了,倩兒,你帶王師兄去山上轉轉。”說罷,聶採潔一晃消失在了二人的面前。

紅袖閣中,二人四目相對,好一會未曾說話。倒是蘇溶先開了口,稍帶詢問的說到:“好久不見,爲兄去了學士堂好幾次也沒見過師妹,如今得見,可否再爲爲兄彈奏一曲?”

聶小倩這纔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方纔欣喜的舉動,有些尷尬有些害羞,低着頭說到:“小妹正衝擊築基後期,未曾得空。現在既然相遇,小妹爲師兄彈奏一曲《春江花月夜》。”說罷,走近桌子坐了下來。

擺好姿勢,試了試琴音,聶小倩安靜專注的彈奏起了那一曲春江花月夜,琴瑟之聲頓起,時而婉轉時而悠揚,一旁聆聽的蘇溶漸漸入迷,沉醉其中。

一曲作罷,蘇溶大聲叫好,讚歎之聲不斷,聶小倩又低下了頭,不敢直視蘇溶。

不知不覺已是午時剛過,雖然修士不需食物果腹,傭人還是送來的美味的珍饈,二人一邊交談一邊進食。吃完之後,聶小倩帶着蘇溶離開了這裡,前往這第三山遊逛。

其實聶採潔已是帶蘇溶草草逛了一圈,在聶小倩的提議下,二人朝着聶小倩口中的好玩之地而去。

穿過一片小樹林,前方是一小排平房,來來往往的灰衣弟子很多,蘇溶立刻認出這就是凝氣期弟子的居所,不由心生疑惑,來這裡作什麼?卻又不便開口詢問,只得跟着聶小倩前往。

那些灰衣弟子老遠就認出了聶小倩,紛紛點頭示意,她卻並未理會,徑直朝着平房羣落深處走去,蘇溶緊跟其後。

直至一處普通的平房之前,聶小倩停了下來,指着說到:“師兄,到了,就是這,我們進去吧。”

蘇溶看着眼前的房子,與其他屋子並無兩樣,只聽見裡面人聲嘈雜,似在叫賣什麼東西。略一沉吟,跟着聶小倩走了進去。

二人推門剛一進去,裡面人羣已是注意到了聶小倩,一個長相英俊、身材消瘦、衣着華麗的男子就推開衆人靠了過來,似是沒有想到聶小倩會來這裡,一臉諂媚的說到:“小倩,今怎麼有空來這裡啊。好久不見,我想念的很呢。”

聶小倩卻是一臉厭惡,咒罵到:“我說了很多次,我比你輩分高,再敢無禮我定告訴你爺爺。”

說完,聶小倩又轉身指着蘇溶,說到:“今日我陪王師兄來此轉轉,不干你的事,你一邊去。”

那諂媚之人這才注意到蘇溶,看見對方長相平平,又是凝氣三層,不由心生怒氣,暗罵聶小倩不識好歹,嘴裡卻是笑着問道:“恕我眼拙,這位是?怎麼是凝氣三層啊?也太弱了些。”

那言語當真是陰險嘲諷之極,說完他就笑了起來,周圍之人則是起鬨的跟着大笑,拍着自己主子的馬屁。

蘇溶卻是不理會他,細細觀察了下屋子,發現這屋子裡面空間極大,擺放着許多小桌椅上面擺着東西。屋內足足站了又上百人,其中一大部分都跟着諂媚之人大笑,剩下的則是面色不悅、似乎對那人做法有些看不慣。

掌握了這裡的情況,蘇溶右手在褲子上拍了拍,說到:“我乃王賓鴻,師父乃是嚴寬,你又是何人。”

剛說完,聶小倩就靠了過來,在他耳邊說到:“這是大長老的孫子,叫方世凱,築基初期,平日裡囂張的很。”

那人見蘇溶並不害怕,正要開口諷刺,突然意識到他說的那句話,當即泄下氣來、收斂了自己的囂張之氣。周圍之人早已是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裡,想到自己竟敢嘲諷嚴師叔的徒弟,紛紛心生擔憂,生怕對方怪罪。

蘇溶見他們氣焰萎靡、敗下陣來,也不說話,抽身離開原處,朝着人羣擁擠之地走過。聶小倩也是聰明之人,瞪了衆人一眼,追了上去,向蘇溶講述這裡的情況。

蘇溶這才知曉,這裡乃是弟子們自行建成的一處交易場所,有什麼不需要的可以來此和別的弟子交易,換來自己喜歡的東西。除此之外,這裡也有一些弟子參與賭博作樂,當然了也就是鬥蛐蛐,其中又以第二山大長老之孫方世凱爲首,平日裡欺男霸女,囂張的不得了。

也有人曾經告狀,可是有大長老護着,最後也是無果而終,反而被方世凱糾結人馬惡意報復一番,久而久之,也就再無人前去告狀,見了他都躲得遠遠的。

本來聶小倩的意思是帶着蘇溶來這裡換取一下喜歡的東西,誰知竟然碰見方世凱,心裡很是不好意思,蘇溶倒是安慰她自己沒事。

場所之內,重新恢復了熱鬧的景象,蘇溶和聶小倩二人只挑選那些方纔沒有取笑自己的弟子交易,倒也換了幾樣不錯的小玩意,還有一些簡單的功法口訣。蘇溶還從一個西山府的弟子手中買來一個掛墜送給了聶小倩,說是可以裝點琵琶,樂的小倩心裡充滿了甜蜜。

一旁正在參與鬥蛐蛐賭博的方世凱則是咬牙切齒的盯着蘇溶,嘴裡不住的哼着:“媽的,竟敢搶我看上的女人,活的不耐煩了是。”雖是如此,卻也無可奈何,蘇溶的身份在那裡,普通弟子也不敢上前尋釁滋事,自己又有家命在身不得鬧事。

方世凱原想此時作罷,誰料二人卻是交談的愉快,小倩還笑的合不攏嘴,頓時刺激的他不輕,決定找個機會上去報復一番。

話說蘇溶和聶小倩這裡,走到一個角落的時候,發現一個瘦小個子的凝氣期弟子蹲在那裡,身前的小桌上擺放着一個孩童手掌大小,黑不隆冬的東西,像骨頭卻又不是,初次之外並無其他物品,怪不得生意慘淡。

只是一眼,蘇溶的心裡就激動了起來,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當年尚在劍門之時,一次京都之行從一苦命捱餓人手中買來的東西,也是黑不隆冬,有大人手掌大小。當時自己不知那是何物,就保存了下來。前段日子在雲宗學士堂翻閱典籍之時,竟無意間發現了此物的記載。

卻是煉製丹藥的原料、堪稱稀世絕品的墨玉石,雖然叫石,卻是因爲質地堅硬而得名,它的本質乃是一種草藥,可以煉製一種叫融骨丹的七品丹藥。

蘇溶當時高興了好一會,雖是七品丹藥,南域能夠練成之人少之又少,但總歸是可以。但是那塊墨玉石在自己的空間戒指中,不能打開,爲此他還鬱悶了好久。

如今竟然在此遇見,只有孩童手掌大小卻也是舉世罕見。許是沒有人認得,皆以爲是無用之物,故而沒人交易此物。蘇溶心中大呼幸運,很是激動。

“這位師弟,你這東西我怎麼不認得啊,這是在哪弄來的?又是怎麼賣的?”蘇溶心裡激動,嘴上卻是疑惑的問到那瘦弱弟子。

那人也認出了蘇溶的身份,正要開口回答,聶小倩已是搶先開口問到蘇溶:“師兄,這東西肯定沒用,要不早賣出去了,莫非你要買它?”

蘇溶點了點頭,又一次問那弟子,卻見他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這是什麼東西,問了好多人也沒人認得,是我偶然在山中得到的,就這麼一塊,在這放了好多天也沒人要。王師兄若是要的話,五個靈石賣給你。”

“五個靈石?”蘇溶大喜竟如此便宜,拿出儲物袋掏出五個靈石就要和那人交換之時,卻是一聲“且慢”,隨即方世凱走了過來。

竟是那方世凱早已注意半天,知道蘇溶想要買那黑東西,此時上來要加價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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