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宗爭奪蘇溶的一幕,就如同拍賣場一般,蘇溶就是那展臺上的藏品。所謂拍賣,價高者得。華雲堂內這半個時辰,勢必要展開一場精彩激烈的競爭。
至於誰家最後獲勝,除了蘇溶本人,只怕無人知曉。此時他們五個人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家宗主的命令:不計一切代價,勢必拿回通靈寶玉。
在蘇溶瀟灑不羈的玩笑之後,短暫沉默了片刻,一直閉着眼睛的純陽真人率先發話:“本座純陽,臨行前受宗主所託,金銘小侄的所有要求,盡數答應。金銘小侄,有什麼要求,還請提出來吧。”
純陽雖說每次都是第一個開口,但他道行極深,只是說個囫圇吞棗,爲的就是將這壓抑的氣氛點燃,順帶觀察下其餘四人的想法。
“真人過獎了,我一個區區野修,哪來的這麼大魅力。”蘇溶一邊狂塞着鮮果點心,一邊含糊不清的回答着純陽。
“哼哼,老東西,你什麼條件都不說清楚,還想讓我自己提條件,哪有這麼美的事情。”蘇溶倒是明白這點,他並不着急,先前瞬間和白驚雲的眼神交匯,二人已是心有靈犀。
“哈哈,小侄所言不錯,真人你倒是好大的口氣。不計一切代價,宗主之位,可以麼?”法海理着個大光頭,說話也如自己形象一般,絲毫不會遮遮掩掩。
“法海,如今大事在即,你且不要口出狂瀾,毀了五宗的關係。”被識破了自己的小心思,純陽略微有些尷尬,一聲冷哼不在言語。
“我空靈寺籌碼有二。其一,掌門收你爲關門弟子;其二,傳授本寺最強煉體之術,《金剛經》。還請小友考慮。”空靈寺使者林博軒,乃是成名千年的高手,相貌是端正的漢子,說話言辭也是沉穩的很。
“水道宗,籌碼有二。一,宗主收爲你爲關於弟子;二,本派藏經閣藏寶閣,你可隨意進出,一切之物,盡情使用。”
“哼,三家倒是好大的口氣,我風火門也不懼你等。金銘小友你且挺好,本門可爲你佈置五行絕陣,爲你改造肉身,至於成就哪種靈體,全憑天意。若是你資質、機緣足夠,成就五行靈體也不無可能。”柳中元話語一出,立刻引起了衆人的喧譁。
五行絕陣啊,那可是南域僅此一家的秘術,可爲修士改造五行靈體。這陣法雖牛,所耗費材料卻是一等一的珍貴,而且數量極多,就算風火門平日裡都極少使用這五行絕陣。如今爲了得到這可恨而又可愛的金銘,風火門可當真是下了血本。
一邊的司馬寂已是大眼瞪小眼,驚訝的半天說不出來。他很吶,恨他自己的宗派怎麼就沒有誕生這樣傲絕天下的青年才俊。至於蘇溶身旁兩側坐着的上官明和馬小玉,早已是眼花耳亂,驚訝於蘇溶的年輕有爲,羨慕他膽大包天的強奪行爲,更欣賞他如今處事不驚的脾性。
“如他這樣的男子,纔是真男人,若是有緣做我夫君,呵呵。”俏麗的馬小玉不斷的斜眼打量着蘇溶,臉上竟生出幾抹紅霞。
“呵,這金兄弟可真是八面威風。”上官明一生呢喃,剛欲閉眼沉思,卻發現蘇溶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嘀咕,正巴巴的看着自己。
“金兄,可有事?”
“沒事,你吃不?”
“不了。”上官明有些詫異,他不明白蘇溶爲和會問出這樣白癡無厘頭的問題。思索再三,他總覺得有一些苗頭,缺怎麼也抓不住重心,最後只得當玩笑就此作罷。
風火門柳中元提出的五行絕陣籌碼,頓時將緊張凝重的氣氛瞬間拉下一個冰點。其餘三宗條件雖也極爲豐厚,卻是無論如何不能與之比較。一時間,廳內七八個人無人吭聲,似在等待蘇溶的回答,但缺更像是新一**喊價的前奏。
寧靜終將過去,風雨總會來臨。
只是幾息過去,在蘇溶輕輕搖了搖頭之後,沉默的純陽真人再次率先發威:“金銘小侄,本座帶宗主允諾你最高的籌碼,便是我東華派少宗一職,希望你可以考慮。”
“純陽,莫不是你瘋了?敢以少宗位置拿來唬人。”
“本座有何理由唬騙你等,這句話,乃是宗主的說出的底線。”純陽一聲冷哼,看了蘇溶幾眼,便不再說話,重新閉上了雙眼。
五大宗之一東華派的少主,這樣的身份,已經不再是一切寶物可以比擬的。蘇溶若是答應,那可是真正走到了南域權利的巔峰。
但困惑五大宗三年之久的蘇溶又哪裡會如此輕易便同意,他仍舊搖頭不語。除去煙雨閣瀾湘,其他四人相視交流了一會,彼此眼神之間都有些掙扎。不到萬不得已,最後的底線萬萬不可隨托出,他們代表的,可是五大宗的臉面。
華雲堂內好似有時間鐘聲叮叮噹噹流逝一般,敲擊在每一個強者的心頭,帶來的是緊張的等待,更多的,卻是對這個年輕後輩的重新審視。
她們五人之間,唯一和蘇溶有過照面接觸的,便是瀾湘。對此人,她的瞭解也更多一些。三年多年的十里清湖一幕,他的果敢大膽,縝密計劃,如今依舊曆歷在目。
雖然她很是欣賞這個年輕後輩,但更多的,她卻是極爲仇恨他。因爲三年前,他是在李風清的手中,生生奪走了通靈寶玉。她恨吶,恨自己現在使者的身份。如果課餘,她更想一招擊殺蘇溶。
只剩一盞茶功夫不到,瀾湘糾結了許久,最後猛的一口喝掉了身旁的龍井,潤了下嗓子。她牙關緊咬着,美眉略微揪着,憤憤的說道:“金銘,你休要如此狂妄。今天我們來此,乃是真心要收你入門,你卻是這般虛與委蛇。你若再是如此,那我煙雨閣,放棄對你的爭奪。”
“噢?”蘇溶聞言眉頭一皺,隨即很快舒展,笑着回道,“莫非你是記恨我從你那相好手中奪走寶玉一事?”
噗……一旁從未說話的白驚雲忽然大笑了起來,口中的茶水噴灑了一地。他沒想到蘇溶竟敢一語中的說出瀾湘的要害。
“你。”瀾湘滿臉通紅,極力忍耐着一掌擊斃蘇溶的恨意。
“過去之事,無需再提,現在時間所剩不多,諸位還請不要再藏着掖着,有什麼籌碼都拿出來吧。”白驚雲笑着出言相勸。
“噢,忘了告訴你們,金兄弟乃是一位神秘高人託付給我父代爲指導修煉。這大比名額,也是我父送給金兄弟的見面禮。”
衆人譁然,他們沒想到,白驚雲竟然會主動說出這金銘和雲宗的關係;他們更沒想到,這金銘的背後,竟有神秘高人。從白驚雲的話語中,他們不難判斷出,那所謂的高人,實力最少也是化凡期。
原本只是認爲的一介散修,竟有如此神秘強大的背景,五宗使者的計劃,已經被擊潰一空,他們快速思考着,審量着準備說出自己的底線。
……
一盞茶之後,黃芪山一氣門宮殿羣落中心,爵希閣內佔滿了各宗來臨的高層和使者,殿外,則是熙熙攘攘的擠着無數修士,準備迎接三甲加禮儀式的到來。
一如司馬寂所言,儀式準時進行,簡單而又快速。儀式結束之後,則是一氣門精心準備的宴席,歌舞還有煙火。
三甲修士以後選擇了哪家宗派,除了當時在場的幾人之外,無人知曉,即便是一氣門的其他高層,也不知道。這是五大宗傳下的命令。
不知不覺中白晝已然過去,夜幕悄悄的來臨,籠罩了整個黃芪山。眼看就是中秋佳節,明月高掛夜幕,幾近完美圓形,散發着柔和灰亮的光芒。黃芪山的山頂,蘇溶快速穿梭在青草河流之中,朝最上方的山石而去。
那裡,有一道傲然而立,仰望明月的身影。
結束了應酬,又和雲宗幾位兄弟告別之後,蘇溶便快速的趕來了這裡,赴自己和上官明的約定。
“來了?”
“是的,不知叫我來此,有何事要說?”
“呵呵,金兄也是聰明人,何必如此問我。難道你自己心裡沒有猜測麼?”上官明淡淡一笑,揶揄蘇溶。
“上官道友何必這樣,一天了,竟是些費人心神的鬥智鬥勇,累啊。”蘇溶哭喪着臉,一下坐到了上官明的身邊,伸手就是兩個羊皮袋子。
上官明一看,正是先前觀月臺上裝酒的袋子,也不含蓄,接過便喝了起來。
“金兄,小弟有一事不明,還請指點一二。”
“請說。”蘇溶說着,咕咚咕咚的喝酒。
“就是今日在華雲堂內的那幾句話。”
上官明還未說完,就被蘇溶伸手打斷,“現在不必多問,以後你會知道的。”
“既然如此,好吧。”
“有何事,說吧,上官姑娘。”蘇溶依舊平淡,但話音傳入上官明的耳中,卻是震驚到無以復加。
這是她的秘密,化凡之下從未有人可以看出來,但眼前這相貌英俊的青年卻……
翌日,當所有修士從杯酒宴席中清醒,準備返回自家宗派的時候,卻是沒有注意到三甲修士。一通打聽之後,修士們再次咋舌。卻是六大宗和三甲修士均已離去。
他們三人的去向,無人知道,但這並不妨礙大比驚心動魄的場面往外流傳。
這似乎預示着,又一代新人的時代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