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 點名
這兩天東義龍頭連海的心情很不爽,去警局旅遊了一趟就不說了,關鍵是小刀那幫人居然敢當街刺殺他,如果不是太子發現及時,招呼手下過來形成“人多”混亂局面,他恐怕早被小刀僱來的槍手給打死了。
後來他們幾幫人之所以連着追砍了幾條街,一來自然是爲了逃走,二來也是不想槍擊現場被及早發現。好在槍手當時用了消音器,加上現場的馬仔實在太多,早把該破壞的都破壞完了,甚至連彈頭彈殼都不知被踢踏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因此,現場只能找到彈孔,還是被牛腩麪湯潑過的,警方搜索到後,也只能無奈拍照留底下來,至於檢測什麼的是甭想了。
“哐!”
連海的思緒被大力的撞門聲給扯回了現實。
一個人闖進了房間,連海正打算喝斥,卻發現來人竟是齊垣太,他原已沉下的面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一點,冷聲道:“太子,搞什麼?慌慌張張的。”
齊垣太連連擺手道:“海爺,不是我慌張,出大事了……”
連海猜想也是,要不然那天長街血戰、護着自己殺出重圍的太子不可能如此失態:“喝口水,慢慢說,到底什麼事?”說着,自有人端了杯涼茶給太子。
齊垣太呡了口水,回眼瞅了瞅屋子裡杵着的幾個馬仔,連海立時會意,擡手道:“你們幾個先出去!”
馬仔們衝連海微微鞠躬,魚貫而出。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齊垣太擱下茶杯。運了運氣才道:“海爺,不是我冒失,實際上我剛收到風。正興蔣洪死啦!”
正去端茶的連海一聽這話,失手打翻了茶杯,愕道:“什麼?你確定?”
“消息絕對可靠,大概半小時之前的事!”
連海頓時呆坐在原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齊垣太等了幾分鐘,見連海還木着,當下大起膽子喊了一聲:“海爺!”
“啊?哦哦。你馬上通知下去,就說我說的,所有坐館半小時內到總堂開會。”連海發號施令道。
“好。我這就去通知!”
港島,慈愛私立醫院。
蔣洪在被擡上救護車前就已經斷了氣,他的屍體送達這家醫院也差不多有一刻鐘了。
對於莫殘、阿浩等人十八相送一水黑的陣仗,院方醫生自然議論紛紛。消息順理成章地散了出去。不到二十分鐘,與蔣洪交厚的坐館頂爺和鬆哥已經帶着自己得力的小弟趕了過來。
鬆哥來到莫殘面前,握住他的肩頭,猛搖道:“阿殘,洪爺真的……”
莫殘沒有吭聲,只是重重點了點頭。
頂爺看不得莫殘的沉默,面色猙獰道:“到底怎麼回事?”要知道,老頂出道的最初幾年就是跟在蔣洪屁股後頭混的。所以他們這兩個老傢伙的關係非比尋常。
“應該是阿牢這個王八蛋被什麼人收買了,下毒害的義父!”莫殘終於透露了部份實情。
“阿牢?這人我怎麼沒聽說過啊?”鬆哥愕道。
頂爺深吸了一口雪茄。雙眼微闔道:“應該之前負責幫老號鋪貨的那個阿牢吧,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現在他人呢?”
莫殘聞言接茬解釋道:“揚哥想撈白粉,所以就帶着小弟親自找了他出來,又介紹給了洪爺認識,我承認,這傢伙的反應和見識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他居然敢……”說到這,他的臉色已如厲鬼一樣可怖。
“阿殘,頂爺問你話呢,現在阿牢人呢?”鬆哥急道。
“死了。”黑大漢阿浩插言道。
頂爺鬆哥俱是一愕。隨即,頂爺怒道:“阿牢決不是自己想殺洪爺,一定有人指示,這麼重要的人物你們怎麼能當場格殺他呢?”
這老傢伙越說越激動,壓得想要解釋的莫殘和阿浩擡不起頭來。他夾着雪茄的手也在不停往天花板上指,像極了某位偉人,遠處有護士路過瞅見那雪茄,招呼道:“這裡是醫院,不許吸菸!”
“唰!”
幾乎所有小弟都齊刷刷地回望過去,瞪着那個小護士,把人家嚇得小心肝直跳。頂爺更囂張地回道:“不許吸菸?我他媽這不是煙!”
“你……”小護士被擠兌得差點沒哭出來,正打算在一衆古惑仔惡劣的目光下落荒而逃,倏然一個男聲揚起:“正興老頂是吧?很威風嘛,能欺負小護士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愕立當場,那小護士也呆了一呆,旋即撲哧一笑,沒等衆人回過神來,便轉身跑走了。
“誰?”頂爺終於發出了咆哮。
“我!”隨着這話,仇兆強和李立東頭前開路,將一幫馬仔往左右兩邊推搡。
費倫施施然從中間踱步而來,直達老頂阿鬆等人面前,道:“我……我是o記督察費倫,聽聞蔣洪嗝屁了,所以帶手下過來歡送他的。”
話音剛落,周圍的馬仔就起了哄。
“你說什麼?臭條子!”
“就這麼幾個人也敢來?”
“信不信老子們把你擱平了替洪爺陪葬?”
“就是,砍他們……”
一時間羣情洶涌,讓隨在費倫身後的莫婉寧有點色變。費倫卻老神在在道:“是呀,就這麼幾個人我怎麼敢來?信不信把你們全抓回去?就跟那天在街上抓連海一樣……”
老頂和阿鬆聽到這話,都微微色變,東義龍頭被追殺、之後進局子旅遊了一圈的事,他們都略有耳聞,自問比不過連海的人多勢大,不知不覺間氣焰就斂了幾分。
費倫見二人色厲內荏,不屑一笑,來到莫殘跟前,哂道:“早就聽蔣祺揚說他老豆收了個義子,想必就是你吧?來,拿着,這是我送蔣洪的禮……”說着,從莫婉寧手上拿過禮品紙包着的小座鐘塞到了莫殘懷裡,“打開看看吧!”
莫殘惡瞪着費倫,純憑手上感覺撕開了禮品紙,小座鐘頓時展露人前,費倫輕笑道:“呵呵,我想蔣洪嚥氣了,送這個鍾應該很合適吧?”
“叼你老母,死條子!”
“幹他!”
“……”
費倫絲毫不介意周圍的羣情洶涌,反而問莫殘道:“喜歡玩sm的義子先生,你說呢?”
莫殘的眼神卻往下溜去,發現一根黑洞洞的槍管正頂在他的褲襠上,這令他有點變臉的同時,還特別納悶:這條子怎麼知道我喜歡強虐女人的?
“這些馬仔實在太聒噪,你招呼一下。”說話間,費倫的槍管又往前頂了頂,“不然我的槍說不定會走火,崩了你褲襠!”
這話算是紮在了莫殘的死穴上,他當即喝道:“都他媽別吵了,義父他老人家還躺在裡面,你們想讓他睡不安生嗎?”
衆古惑仔頓時安靜了下來。
費倫見狀,打了個響指,哂笑道:“這纔對嘛!玳瑁,拍照,將他們這些大哥一個二個全拍下來,也算點名了。”
瞄了眼算得上是洪爺家屬的莫殘,見他沒反對,老頂和阿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任由戴巖拿着個小型攝像機在那兒東拍西拍,反正他們這些坐館在警局的案底至少也有半米厚,根本不在乎多這一張半張的照片。
也就在這個時候,阿發阿華還有粗佬等幾個坐館也陸續趕到,瞧見這陣勢,當下就不爽道:“你們這些條子是來給洪爺站最後一班崗的麼?”
開口的是阿發,他立刻引起了費倫的注意,遂收回頂在莫殘褲襠上的槍,徑直來到阿發麪前,屑笑道:“阿發是吧?最近你那雞檔生意好像挺賺的嘛!”
阿發並未聽出費倫的嘲諷之意,一擡下巴,正想自誇幾句,倏然感到自己的褲襠有點涼,視線下戳一瞅,就看到了槍管。
不得不說,阿發此人也是嗜女如命之人,要是少了那玩意,還不如殺了他:“阿死r……長、長官,你、你想幹什麼?”
“不幹嘛,就是給你們拍個照、點個名,不然我的槍要是走了火,肯定得背上處分,對升職多不利呀!”費倫臉上在笑,眼中的乖戾卻令阿發和他身後的阿華及粗佬不寒而慄。
“阿死r,您有什麼吩咐,我阿發一定配合您,配合到底,成不成?”阿發褲襠微顫、一副死了爹媽的表情,“您、您可不可以先把……”正想說“槍”字,卻被費倫惡瞪了一眼,“呃……東西收回去?”
“不行,要是他們倆不聽我的怎辦?”說着,費倫用嘴努了努阿華和粗佬。
阿發忙扭頭看向二人,急道:“兩位兄弟,幫幫忙,配合一下長官,不然俺的小兄弟就完蛋了……”
阿華和粗佬自然清楚阿發好色的毛病,當下把頭往前探了探,隱約瞧見了槍管,頓時心有慼慼焉,對費倫表情含義的領悟就更深了。
隨即,兩人都伸手拍了拍阿發的肩膀,表示支持他的決定。
見鎮住了仨人,費倫開始爆料道:“啊~~對了,有件事忘了向幾位大佬通報一下,聽說你們正興空出了兩個坐館之位……”說到這,他的目光在衆坐館臉上若有深意地一一掃過。
正興的坐館們都是人精,立馬意識到費倫下面的話可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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