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面色不變地問道:“如果算不對呢?”
“那就不收你的報酬。”周易說道。
蘇雲笑了起來:“聽起來有點意思。”
周易也笑了:“怎麼樣?這個價,心動了吧,另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算出來,你是第一次找我算命,第一次免費,怎麼樣?”
蘇雲在心中不由吐槽:是不是第一次找他算命這種事情難道還需要算?
“那你幫我算算,我今天開門的密碼是多少?”蘇雲問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周易點了點頭,然後扳起手指,似乎是在算着什麼,沒過多久,他就得出了結論,笑眯眯地對着蘇雲說道:“你今天房間的開門密碼是:五一八九!”
蘇雲聽完之後,心中猛然一震,沒想到瘋掉了的周易依然擁有如此強悍的卜算能力,看來他已經將這項天賦融入到了本能當中,也怪不得他就算瘋掉了也能夠這麼快就破開密碼走出房間。
周易拍了拍蘇雲肩膀,笑着說道:“怎麼樣,準不準?好了,第一次免費的機會已經用完了,接下來你想再讓我幫你算命,就要付報酬了。”
蘇雲坦然地說道:“如果我找你算了第二次,那麼你打算怎麼索取我的性命呢?”
“等下你站到那個樓梯上,然後讓我把你推下去,我們就兩清了!”
蘇雲心中再次被震撼了,他似乎想通了一個事情,那就是莫里亞蒂所說的,周易從背後偷襲他的事情,事實上應該是周易索取報酬的過程,只不過早有防備的莫里亞蒂趁機將周易給反殺了。
由此看來,周易的這個卜算的能力應該是一個主動發起纔會生效的能力,而不是被動的趨利避害。如果能夠被動地趨利避害,他就不會被莫里亞蒂摔死在樓梯間裡了。
蘇雲說道:“報酬需要立即支付嗎?還是可以賒欠的?”
“是這樣的,我是不算隔夜帳的。”周易用非常禮貌地微笑說道,“如果你今天不下樓的話,這個報酬我就不收了,但是如果你要下樓,我就要收報酬。”
蘇雲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可以算多次嗎?”
周易收起了笑容,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說道:“不行不行,你只有一條命用來支付報酬,如果你的命已經支付給我了,你就沒有東西來支付算命的報酬了。”
蘇雲“哦”了一聲,轉過頭沒有再說話了。
如果將周易當成了一個算命的NPC來看待,似乎對自己是非常有利的,至少每次回溯都至少能夠得到一次算命的結論,就目前看來,這個結論大概率是真正用高端卜算手法算出來的正確答案。
在蘇雲這裡算完之後,周易又屁顛屁顛地跑到了歐拉小姐的旁邊,說道:“這位小姐,你需要算命嗎?”
歐拉的目光望向了周易,對着周易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周易笑呵呵地說道:“我是週二哈啊,我們不是昨天才剛見過嗎?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
歐拉繼續說道:“你的代號。”
周易撓了撓頭,似乎忽然忘記了什麼東西,口中嘟囔着:“我的代號……我的代號……我的代號是什麼來着?”
周易撓着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才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眼神一亮,說道:“哦,我知道了,我的代號是:瘋子!”
歐拉看了周易一眼之後,沒有繼續說話,將視線從周易的身上移了開來,繼續目視着前方。
蘇雲注意到,她並沒有將那個數字告訴周易。
周易不屈不撓地蹲在了歐拉妹子的身邊,開始不遺餘力地推銷起自己的業務,從給母雞接生,到辦開國大典,從修腳挖雞眼,到世界戰爭規劃,天上地下,無一不含。
然而坐在他旁邊的歐拉卻是毫無反應,就像是一尊石像一樣,也不接受,也不拒絕,任由周易在她的耳旁喋喋不休,而令人吃驚的是,周易說了幾個小時,居然沒有一句話是重複的。
就在這個時候,蘇雲看到綠色的門被打開了。
蘇格拉底照常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只是他的舉動看起來似乎有些拘謹,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地,全然沒有第一天時候的陽光和自信。
他首先第一眼,沒有看向正在滔滔不絕的周易,也沒有看向淡定冷靜的歐拉,而是看向了坐在門口的蘇雲。
他的目光看向蘇雲,有些複雜。
蘇雲也看向了蘇格拉底,兩個人久久對視着。
忽然,蘇格拉底眉毛一揚,伸出手指,指着蘇雲的位置,哈哈哈哈哈地大聲笑了起來,笑得爽朗而又豁然。
笑完之後,他盯着蘇雲的臉,大聲吼道:“山不迎我大豪傑!”
他的這個樣子,活脫脫地像是一箇中二少年。
蘇雲看着蘇格拉底的這幅架勢,小心翼翼地對了一句:“海不迎我自來也?”
“哈哈哈哈哈哈。”蘇格拉底聽了之後頓時誇張地仰天大笑,然後站正了姿勢,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起來,恢復了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淡淡地說道,“還好,看來你今天沒發瘋。”
蘇雲做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問道:“難道我昨天瘋了?”
蘇格拉底指了指蘇雲,說道:“你說的昨天,有歧義。”
說到這裡,他轉過身去,對着遠處的歐拉喊道:“我叫蘇格拉底,我是主角!請問今天是第幾天了?”
歐拉淡淡地回了一句:“十三。”
聽到蘇格拉底的話,蘇雲的腦袋裡“轟”地一下,迸發出了難以想象的信息量。
第幾天了?
這不是第三天嗎?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出門的時候,只換過三次密碼。
蘇格拉底沒有理會蘇雲,轉頭就朝着樓下走去。
蘇雲並沒有追上去,而是秉持着自己的原則,堅持坐在門口等待着,他需要首先鑑證這一層在這一天之中會發生什麼事情。
蘇雲的腦海裡不斷地翻滾着剛纔蘇格拉底的話。
第十三天?
自己明明只經歷了三天才對,他能夠確切地記得,這是他進入八方智弈後的第三天。
難道自己中間失憶了?
還有,蘇格拉底爲何需要去問歐拉來確定今天是第幾天?
歐拉又憑啥知道今天究竟是第幾天?
一個個的謎團在蘇雲的心中浮沉着。
或許,他應該找個人問一問?
可是這裡都是人精,問誰好呢?
蘇雲忽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依然蹲在歐拉身邊喋喋不休的周易大師。
他對着周易招了招手,說道:“周易大師,過來一下,這裡有買賣。”
周易頓時眼神一亮,立即拋棄了歐拉這顆難啃的硬骨頭,來到蘇雲的身邊。
“來嘍,這位客官,你需要什麼服務啊?”
蘇雲皺了皺臉說道:“我想你幫我算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周易感興趣地問道。
蘇雲說道:“你幫我算算,我昨天都做了什麼?”
周易有些面色爲難地說道:“你的這個命題有歧義,你說的昨天是哪個昨天?”
“昨天就是昨天啊?就是往前數二十四個小時,我在做什麼?”
周易吧唧了一下嘴,想了想之後,說道:“這樣吧,你告訴我,你的時間座標系,是主觀時間還是客觀時間?”
蘇雲愣了一下,問道:“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周易伸出了一根手指,“你不給我個定義,我沒法算的哦!”
蘇雲無奈地說道:“那就客觀時間吧。”
周易摳了摳腦門,說道:“從客觀時間來算的話,你昨天應該……嗯,在這裡練拳擊。”
周易指了指大廳的中央位置。
“你大概站在這個位置,然後一發天馬流星拳把我從這一層往下打了穿了三層。”
蘇雲頓時石化了:“你這麼淡定的嗎?我一拳把你打死了,你居然這麼淡定的嗎?而且還是一拳打穿三層樓房這麼奇葩的死法。”
周易扣着腦門說道:“當時是這麼一個情況,你問了我一個問題:魔鏡,魔鏡,告訴我,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然後我如實地回答了你:不是。於是乎你就大吼着:你居然欺詐消費者,我要鏟奸除惡,天馬流星拳,啊打!”
周易用很誇張地語氣表達着當時的狀態,說得煞有其事。
蘇雲有些鬱悶,這聽起來怎麼像是兩個瘋子在玩遊戲。
“如果我真的會天馬流星拳的話,我現在就想給你來一發,你這分明就是欺詐消費者,昨天我明明在圖書館裡被書砸暈了過去。”
周易伸出一根手指,在蘇雲的面前晃了晃,一副高深莫測地說道:“非也非也,你說的那是主觀時間,我說的是客觀時間,兩者並不矛盾?”
蘇雲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倒是說說,從我主觀時間出發,我昨天做了什麼?”
周易摸了摸下巴,似乎算了算,然後說道:“你說的是‘你的主觀時間’還是‘我的主觀時間’?”
蘇雲滿腦子黑線地說道:“當然是我的主觀時間。”
周易用拳頭敲了敲手心,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蘇雲說道:“你,昨天,在樓下的圖書館看書。”
蘇雲伸出拳頭說道:“這件事我剛剛和你說了,你算一下我沒告訴你的信息,來驗證你真的有卜算的能力!”
周易露出一副很臭屁的樣子:“一個人一天只能算一卦,你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支付的了,我爲啥要給你算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