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首先要做的,當然是徹查一下自己的這個房間。
萬一有什麼特殊的伏筆留在這個房間,走出去之後又回不來了,就麻煩了。
但是這個房間裡的東西實在是有限,大部分地方都是一覽無餘,並沒有太多細節可以深究。
將房間裡的情況大致打探清楚了之後,蘇雲決定嘗試着走出房間看看。
這次的唯一任務是逃出自己所在的大樓。
而要逃出大樓,如果不能跳樓,那麼他首先得離開這個房間。
走到門口,蘇雲才發現,這個套房的門,用的是密碼鎖,上面有四個數字欄位,需要輸入四位密碼才能打開房門。
蘇雲思索了一下。
雖然他的推理能力一般,但是他依然能夠感覺到,這個密碼鎖似乎不是通過對房間裡的解謎來獲取密碼的。
如果是需要通過解謎才能獲取密碼走出房間的話,沒有道理只設置一個四位數的密碼。
四位數的密碼理論上只有一萬種可能,只要他坐在門前,一直不停地嘗試就好了,
八方智弈整整有三十天,嘗試一萬次密碼只需要半天的時間。
蘇雲簡單地思索了一下。
他並不是那種頂尖智者。
八方智弈是爲頂尖智者設計的。
那麼,這個房間裡可能存在的密碼解謎或許會很難,至少蘇雲剛剛視察了一圈沒有發現解謎的要素和條件,連切入點都沒找到。
與其浪費時間在找線索上,不如腳踏實地地嘗試密碼,雖然枯燥,但對蘇雲這個級別的“智者”而言,這應該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於是,蘇雲將牀頭櫃搬到了門口,開始一個一個數字地按了起來。
隨着他一下一下地按下按鈕,密碼鎖發出一聲又一聲滴滴滴的聲音,機械而單調。
面對一次次地密碼錯誤,蘇雲卻沒有絲毫的厭煩,他還算是一個相對有耐心的人,這一點小事,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或許其他的智者,此刻已經開始瘋狂地尋找起房間裡的線索了吧。
如果運氣好一點,自己甚至可以比這些智者都要更快地脫離這個房間,搶佔先機。
“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
……
一萬次的嘗試,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蘇雲就硬是坐在門前,一遍又一遍地嘗試了一個多小時。
終於,在蘇雲輸入到4392的時候,密碼鎖發出了與之前不一樣的聲音。
“滴滴——滴”
一聲輕響,在門鎖的地方響起。
門開了。
蘇雲忽然感覺有些緊張。
他不知道推開門之後會看到什麼。
這會是一個恐怖片世界嗎?
門外會不會就有一個厲鬼在等着自己。
門外會不會是一片鬼域,無數陷阱,亦或者是更加恐怖的東西。
相比這些,普通的開門殺反而沒啥可怕的了。
蘇雲渾身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他心裡做好了決定,如果門外是什麼讓他看了會造成永久心理創傷的東西,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轉頭縱身,撞碎落地窗,從窗口跳出去。
最終,他還是拉開了自己的房門。
門外,是一個圓形的大廳,鋪着紫紅色的地毯,樸實無華。
大廳的正上方,有一箇中央燈,照亮了整片空間。
在中央燈的下方,是一個環形的樓梯,通往樓下。
大廳的四周,是七扇顏色各異的客房門,加上蘇雲所在的這一扇,一共是八個房門。
這八扇門,應該就是代表着八方智弈當中的八個參與者。
八扇門的顏色分別是:藍色,綠色,黑色,紫色,紅色,黃色,白色。
以及蘇雲自己這一扇灰色的門。
這些房門當中,有的已經打開了,有的則依然緊閉着。
在大廳的中央,已然坐着三位身穿不同顏色睡衣的人,和他們睡衣顏色對應的那些門,也早已洞開了,情況不言而喻,他們比蘇雲更早地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
但是不知道爲何,他們聚集着坐在中央大廳的地毯上,而不是搶佔先機,去探索下面的樓層。
坐在地上的三個人,蘇雲都不認識。
“又出來了一個,這次是灰色的門,代號是預言家!”坐在地毯上的一個穿着黃色睡袍的人看到了蘇雲,喃喃地說道。
蘇雲驚訝於對方居然知道自己的代號,但是轉頭一看,就發現,自己剛纔打開的那扇灰色的門上,不知何時浮現出了“預言家”這三個字。
他舉目朝着其他的房門望去,發現那些已經打開了的房門上面,都浮現出了對應的字跡,而仍然緊閉着的房門上,則只能看到顏色,上面並沒有字,無從知道房間裡面的人的代號。
已經打開的三扇門,分別是一扇白門,一扇紫門,一扇黃門。
在紫門上,留下的代號是:導演。
在黃門上,留下的代號是:大師。
在白門上,留下的代號是:歐皇。
這三個代號,應該對應的是坐在大廳正中央,衣着顏色各異的三個人。
紫衣人的代號是導演,黃衣人的代號是大師,白衣人的代號是歐皇。
蘇雲結合自己的代號,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
這個代號,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包含着或多或少的暗示,從這些人的代號裡,可以隱隱約約猜到對方的天賦能力擅長什麼。
但是這種暗示又並不直指實質,就像蘇雲的代號是預言家,但是他並不是靠着預言的手段來達成的。
可以說,預言家只是他的表象,而非實質,別人可以把他當成是預言家,但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預言家。
以此類推,現在坐在大廳地毯上的這三位,也應該有着類似的天賦。
導演,從字面上似乎沒有辦法判斷出他的能力,代號導演可以有很多種的解釋。
比如擅長佈局,讓局勢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走。
比如擅長隱藏在幕後,干涉局勢,以最安全的方式達成自己的目的。
比如擅長探索劇情,挖掘隱藏任務,挖掘史詩級甚至是傳說級任務鏈。
這個代號有不少的解釋方向,不像蘇雲頭上的預言家代號那麼直白。
另外一個人,大師。
這個代號指代的含義就實在是太廣了,任何領域都有大師。
蘇雲並不相信眼前的這位黃衣人能夠在任何領域都稱得上大師,這裡所謂的大師,應該是在某一個或幾個領域的大師,至於是哪些領域,就不得而知了。
最後一個人的代號,則是和蘇雲一樣簡潔明瞭。
歐皇。
太直白了,就是這個人的運氣賊好。
歐皇是三個人裡唯一的一個女性,梳着兩條馬尾辮,容貌清秀,穿着一身純白色的睡衣,坐在一個角落裡,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幾個人,就像是一個落入狼窩的小女孩一樣,楚楚可憐。
但是蘇雲可一點都不敢小瞧她。
再怎麼說,能夠來到這裡參加八方智弈的人,都必然在過去的二十個劇情世界裡發揮過足以讓萬界法庭認可的智計,而且必然是不止一次的絕頂發揮。
要從所有次元空間,那麼多契約者裡脫穎而出,這個難度非同小可。
蘇雲絕不會因爲外表或者其他主觀的條件而小瞧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他知道自己在智力上沒有資格輕視這裡的任何人,自己可能是所有人裡智力最低的存在,所以他格外地謹慎。
坐在地毯上的三個人,似乎對蘇雲走出來的態度不冷不熱地,只是看了一眼蘇雲門上的代號,就沒有再做太多的反應。
那位黃衣大師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養神,仙風道骨,頗有一副高人的風範。
紫衣導演靠在中間的柵欄邊上坐着,手指微微地摩挲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毯,似乎是在算着什麼。
總之,這三個人彼此之間應該並不認識。
蘇雲走到了樓梯前,朝着下面望了下去,發現樓梯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封印住了。
“這個樓梯應該需要等這裡所有的門打開至少一次,才能解鎖的,所以先出來沒用。”正在閉目養神的黃衣人對着蘇雲提醒道。
蘇雲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伸出手去,果然觸摸到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若是在平時,他只要開啓仙人模式,切割一下對應的法則線,這種阻擋就會迎刃而解,但是現在他只剩下了天賦能力,顯然不具備破壞規則的手段。
蘇雲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黃衣人說道:“我有特殊的信息獲取手段,我想,從某一個角度上來說,同爲信息源的我和你,是競爭關係。”
蘇雲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黃衣人在說什麼,細細地品味了一番,才反應了過來。
在自己根據對方的代號推測對方的能力時,對方也在根據自己的代號推斷自己的能力。
預言家這個代號,太直白了,任誰都能猜出來。
信息源?
這又是一個什麼概念?
是指信息獲取能力很強的人嗎?
蘇雲沒有直接發問,因爲他覺得現在不是問的時候,他希望等更多的人出來,等局勢更復雜一點再說。
他並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尤其是在場的諸位都是聰明絕頂的存在,彼此還都是對立的,對於這羣人精,他纔沒有上去攀談結交的慾望,免得被對方耍得團團轉。
於是,他乾脆地在自己門口的牆壁邊上,找了塊地方,像其他三個人一樣,坐了下來,學着黃衣人的樣子,閉目養神了起來。
他沒有等多久,就聽到了一聲開門的聲音。
蘇雲睜開眼,看到洞開的門是那扇黑門。
從黑門裡,走出來了一個讓蘇雲有些眼熟的身影。
這是一個毛髮粗獷的黑臉大漢,個子有點矮,看起來有些木楞。
但是,看到這張臉的時候,蘇雲卻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他和這個人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是這個人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天餘!
在《守望先鋒》世界當中,他曾經讓櫻反覆輪迴在最絕望的幻境裡,最後要不是蘇雲及時出手援救,估計櫻將會一直在極端痛苦中輪迴,直到靈魂破碎。
蘇雲的心底裡泛起了一絲殺意,但是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這裡是八方智弈,並不是普通的劇情世界,就算他殺了天餘,對對方也沒有太大的損傷,而且,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和戰鬥意識,能不能幹得過天餘還不好說呢。
蘇雲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就算他自己拿不到八方智弈的勝利,也絕對不可以讓天餘拿到手,讓他頂替柯西成爲新的亂之國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