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西說道:“這個倒是沒有必要造假,次元空間的確是歸屬於萬界法庭的,亂之國之所以在次元空間裡穿行,只是在和萬界法庭爭取應得的利益。劇情世界,本源積分,本就是天生地長的資源,憑什麼萬界法庭可以攫取,我們亂之國就要被趕盡殺絕!”
蘇雲回擊道:“因爲你們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藏污納垢,濫殺無辜,而且隨意開掛,破壞平衡。你們還引誘別人加入你們,然後利用他們,隨意捨棄,萬界法庭在這方面比你們有底線多了!”
“哼”
雖然看不到柯西的臉,但是蘇雲從語氣裡聽出了柯西的不屑之情。
“真是個天真的孩子,你真以爲萬界法庭不亂殺無辜?若干年前時空海青氏的慘案還擺在那裡,空間征服戰爭的時候,爲了降服暴走的位面意志,不知道多少劇情人物會被契約者殺戮,一直殺到位面意志屈服爲止!”
末了,柯西補充道:“只能說,萬界法庭是在自己設定的遊戲規則下濫殺無辜,並且嚴格遵守自己的遊戲規則。亂之國則是在違背對方遊戲規則的情況下濫殺無辜,所以和萬界法庭產生了利益衝突。”
“說白了,亂之國和萬界法庭的區別,就是混亂和守序的區別,亂之國講究爲所欲爲,萬界法庭講究實際利益至上,你能說亂之國歸屬於混亂,萬界法庭歸屬於守序,但是究竟是正義還是邪惡,兩者都說不上。”
“畢竟守序不一定正義,混亂也並不一定邪惡。”
柯西的一番說辭,信息量略微有些大,蘇雲一時之間沒有想到如何迴應。
柯西繼續說道:“你是守序偏正義傾向的契約者,所以空間給你安排任務的時候,已經儘量考慮到了你的陣營傾向,儘量給你對應陣營的任務,提高你做任務的效率。對於那些邪惡陣營的契約者,你若是見過他們的任務,你就不會覺得萬界法庭比亂之國好到哪裡去了。”
蘇雲聽着柯西的話語,似乎看到了徐優秀的影子,他說的這些話,表達的價值觀,和當初的徐優秀是那樣的像,一切都從利益出發考慮問題,但卻毫無原則和底線。
蘇雲沒有再和柯西繼續廢話,道不同,不相爲謀,他直接無視了這個用法則線編織出來的虛無人影,徑直朝着月影花谷飛了過去。
他緩緩地飛到了谷口,無窮無盡的法則白線幾乎佔據了他的全部視野,這個漫布着法則白線的山谷就像是一隻巨大的怪物,正在張牙舞爪地啃噬着這個世界。
他朝着這些法則白線的源頭摸索了過去。
很快,他來到了自己降臨時候的地方,茫茫多的白色絲線映襯下,一身西裝革履的柯西一臉淡漠地站在那裡。
在他的背後,一個漆黑的線團覆蓋在蘇雲曾經建立時間節點的地方,在這顆黑色線團的影響下,周圍的法則白線都出現了異樣的扭曲,所以蘇雲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看到這些白線。
“我們的大預言家來了。”柯西伸出手,做出了一個彬彬有禮的邀請手勢,站在純白色如瀑布般的法則白線前,顯得分外有格調。
蘇雲皺眉看着柯西,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柯西禮節性地微笑了一下,對着蘇雲微微躬身,說道:“我代表亂之國,最後一次對你發起邀請,邀你加入亂之國,成爲我們的血色暗子。只要你答應,那麼在我成爲九卿之後,我可以成爲你的推薦人,幫助你競選下一輪的準九卿。”
蘇雲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柯西輕笑了一聲,視線微微上移,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麼事情。
“有關於你的資料,我基本上都查遍了,你的經歷很豐富,很精彩,我很喜歡。這可不是虛話,我就喜歡經歷豐富的人。”
“我想你和我們亂之國之間,僅有的矛盾,應該是發生在魔魘域的那些不愉快的經歷吧。”
“放心,所有涉及那件事情的人員,大部分都已經喪生在了幽姨的手下,僅有的幾個漏網之魚,我們亂之國內部也已經清理乾淨了。”
“差點忘記了,還有你之前幾個世界遇到過天餘,非常抱歉他給你以及你的女伴櫻小姐帶來了不愉快的回憶。”
“這方面也不是沒有辦法彌補,我們亂之國內部也是分割派系的,我和天餘在不同的派系裡,你如果想對付他,那麼找我就算是找對人了,我很樂意幫你動手。”
“你有着非常出色的法則線感知能力,也具備了初步的法則線干涉條件,只要你加入亂之國,你就可以得到亂之國傳承無數年的法則線操縱傳承。”
“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不是敵人,沒有必要非得兵戈相向,你還有太多的仇家要對付,比如鬼王,比如龍凱,比如始巫,以及……知道了秦楓兒實情的月秦一族。”
“相反,你還有很多需要保護的人,比如洛紫公主,比如櫻小姐,還有……秦楓兒。”
“不需要你徹底加入亂之國,我知道我們彼此之間缺乏信任,我只是提議合作,由我們亂之國先表達出我們的誠意,你再決定加不加入。”
“我們會幫你對付龍凱和鬼王那邊,讓你的成長沒有壓力,不用再像現在這樣每一個劇情世界都要承擔被追殺的壓力。”
“你們可以過得愜意一點。普通的劇情任務對你們已經沒有任何難度,如果沒有了追殺,你們可以在劇情世界裡遊山玩水,談情說愛,逍遙自在。”
“達到四階之後,你們可以脫離劇情世界的紛紛擾擾,脫離次元空間,脫離萬界法庭,在時空海選擇一隅之地,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如此結局,豈不快哉。”
蘇雲在柯西描述條件的時候,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聽完之後,只是冷冷地說道:“那麼,代價是什麼?”
柯西伸出了帶着一個銀色指環的手指,敲了一個響指,說道:“代價也不高,只是簽訂一個小小的協議,亂之國從來不會限制自己的成員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在特定的時候完成一些額外的小小的任務。”
他說話間,身後的白線開始根根飛出,在面前編織成了一封文書樣式的東西,他的手指上,毫無掩飾地帶着一個銀白色的指環,但是表面做了啞光處理,並不顯眼。
比起蘇雲上一次在魔魘域接受的拉攏,這一次的柯西比之前那位要專業太多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誇大優點,掩飾缺點,若是當初由他來說服蘇雲的話,或許蘇雲就真的入了套了。
但是現在……
蘇雲並沒有給出答案,在聽完柯西給出的答案之後,周圍的時間就陡然變慢了。
這種變慢,是連帶着法則線的,整個世界都進入了緩慢的狀態,在這種緩慢之中,柯西身周的時空變得格外緩慢。
一道蔚藍色的光芒從蘇雲的指尖射出,直直地命中了對面的柯西。
“叮,你偷取了目標面板體質屬性的20%,你偷取了20點體質屬性。”
100點面板體質,蘇雲瞬間就獲取到了來自柯西的第一個信息。
這個屬性,太低了,似乎有點問題,蘇雲瞬間做出了來自自己經驗的判斷。
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下一步行動。
世界荒蕪的表面已經包裹上了一層淡藍色的晶體。
他沒有忙着開啓那些冷卻時間超長的技能,只是舉起世界荒蕪,臉上浮現出了一道道從縱橫交錯的灰色紋路,彷彿臉譜,守在柯西消失的那個位置。
在柯西的身體重新從放逐狀態中返回的時候,一個平底鍋的鍋面已經緊緊地貼到了他的臉上。
望着迎面拍過來的鍋底,柯西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勾起。
“嘭”
一聲熟悉的悶響,一片藍光在柯西的頭頂炸了開來,伴隨着藍光飄蕩開來的,是一圈又一圈呈波浪線翻滾的法則線,望着這些法則線,蘇雲若有所思。
蘇雲的屬性有了質變,傷害自然也產生了質變,從二階的威力提升到了三階的威力。
他沒有給柯西任何喘息的時間,手指上早已準備好的熵法之弧瞬間朝着柯西的身體劃落了下去。
然而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熵法之弧從柯西的身體中間穿透了過去,緊接着,柯西的身體崩散成了一大堆純黑色的法則之線。
“是個分身?”蘇雲好奇地想道,他也沒有在這樣的視角下看到過契約者的死亡,所以不清楚契約者的法則身體崩潰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叮,你的屬性偷取轉變爲了永久生效,你目前已經獲得的長期加成爲20點體質。”
聽到這個提示,蘇雲略微安心了一點,他轉身走向了自己建立時間節點的地方。
然而他卻沒有注意,一個小到幾乎看不見的黑線片段,隨着柯西分身的崩潰,被吸收進了蘇雲的身體裡。
蘇雲來到了自己的時間節點旁邊。
可以明顯地看到有大量的黑線糾纏在一起,似乎是將什麼東西包裹在了裡面。
他伸出手,想去觸摸這個法則線構成的線球,但是手卻穿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