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憑速度而消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小子難道學會了什麼法術?不可能,憑他的修爲怎麼可能修煉法術?對了,肯定是有高人相助!”方卿卿心中無比疑惑,生出了諸多想法。
她感到背後有人,轉過身,正是楊九這個小子。看着楊九,她的瞳孔猛地一縮,這個時候,這個小子將身上的氣息散發出來,令她無比驚訝的是,這氣息是——金丹境的修爲!
“怎麼可能?你一個月前明明纔是真元境初期,現在怎麼可能就到了金丹境初期?這可是足足一個境界啊!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之前隱藏了修爲,欺騙我,哼!”方卿卿看的不敢相信,只能拼命對自己說,這個小子本來就是如此,本來就是如此……
畢竟,整整一個境界,一些資質一般的人可能修煉幾十年也可能達不到如此境界,就算是些門派優秀弟子至少也要苦修個五六年才能夠成功,就那麼才一個月,修爲不可能蹦那麼高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這次過來是想找你有事的。”楊九直接無視方卿卿的話,道:“你偷了玄道神水,是爲了打通混天世界的通道,沒錯吧?”
“是又如何?”方卿卿見楊九這麼說,口上輕蔑,但是心中卻是無比警惕,玄道神水的妙用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她此次偷來玄道神水的目的的確是爲了打通混天世界的通道,因爲她的夫君秦玄要來他們這個世界。
本來不應該有人知道的事,卻被人知道了。
“我找秦玄有事。”楊九開門見山,直接說話。
“找他?你找他幹什麼?”方卿卿見楊九提到自己的夫君,心裡一驚,她知道渾天世界一直與這邊的世界爲敵,自己與秦玄結爲夫妻,所以她也已經算是這個世界的敵人,若是這個身份公開出來,無論是仙道魔道,都會誅殺自己。
“不關你事。”楊九說得輕描淡寫。
他說完之後,雙反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沉默不語,彼此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將話題繼續下去,不過方卿卿似乎是忘了,他們本來就不是來說話的。
他們該爲敵!
“我夫君是會殺了你的,就算你再厲害,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方卿卿忽然開口道。
這個女人的表情忽然鬆弛下來,彷彿有些疲憊,這讓楊九感到驚訝,這女人可一直都是隻母老虎,一見面就喊打喊殺,也就只有在自己將孩子還給她的時候稍微那麼“溫柔”了一下,不過本質依舊那麼兇狠。他心想,也就只有母老虎才能夠配得上秦玄那種公老虎,可是現在,這隻母老虎卻放下了虎威,勸導自己不要與秦玄見面。
女人是最難懂的生物。
亙古不變,貫穿古今未來,皆是如此。
“沒事,我只是提醒你一句罷了,你真要找死,我也不會欄你,而且到時我還會趁機落井下石,到時候你真的死了就不要怪我。”
忽然方卿卿又變了樣,如同之前那樣暴虐,看楊九十分不爽。
“不管你怎麼想,我要進入混天世界,你要把通道打開,還需要多久?”楊九說話果斷,容不得人拒絕。
方卿卿見楊九這個樣子,也就冷笑了一聲,心中思索一番,然後舉出三個手指道:“尚需三日。”
“好!這三日,我便在你家等着,我住這裡,你可不介意吧?”楊九在這個時候,竟然提出了住在方卿卿家裡的要求,他也不臉紅一下,當真像個無恥之徒。
“我就一個婦道人家在家裡獨守,你一個大男人來我家住,豈不是要辱我清白嗎?”方卿卿卻是臉紅了一下,忍不住要罵道。
楊九輕蔑一笑:“別裝了,我就住在你家的大花園,不進房門一步,這樣可以了吧。”他眯起眼睛,那陰陰的笑意看起來卻有些可怕。
“隨你便好了。”
方卿卿不再理會楊九,將寶劍寒吟收起來,然後轉身徑直離去。
……
在深夜中,楊九,鬼鼠,瘋狼三人相對盤坐圍成一個圈,晚風習習,十分清涼,在南域裡一切都是藍色調,看就了,自然都會不由自主的感到寒冷。卻沒有了楊九當初生活在九陽門上的那份陽剛之氣。
“你們兩個,從鬼窯到大唐,然後再到南域,期間你們幫我不少,我該說聲謝謝。”楊九緩緩的說道,他的幾縷髮絲被風吹拂,飄蕩起來,卻有種俠客柔情感覺。只可惜他面前並非少女,而是兩個大男人。
鬼鼠善於說話,他首先開口:“大長老,這陣子若非有你,我們也不可能見識到種種奇妙之事,而且跟隨大長老多日,我感悟諸多,甚至已經能夠稍微領悟到‘靈’的意境,不久之後,我就能夠突破境界了。”
瘋狼也點頭道:“我也是一樣,而且,我還從大長老身上學會許多道理,感觸不少,比在鬼窯中天天修煉好得多了。”
楊九沉默不語,他輕輕和合上眼簾,微微擡頭,彷彿望着遠方,過了許久,他才睜開眼睛,呼了口濁氣,道:“如今,你們可以先行回去鬼窯了。”
“什麼?”
此話一出,另外二人都有些驚訝,楊九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可是十分強大,據他自己的說法,那混天世界的秦玄可是能夠凝練法身,也就是說修爲在法身境以上,面對這樣的敵人,楊九居然要他們走?
“大長老,你是不是擔心我們會作出無謂犧牲?不,你錯了,大長老視我如兄弟,我可以爲你上刀山下火海,窯主曾經吩咐過我,就算是千千萬萬個我死了,也要你活着!”鬼鼠激動了呼吸急促,他連番說話,聲音卻有些顫抖。瘋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眸中卻閃爍着精光,望着楊九。
楊九搖搖頭,面容沉穩,慢慢道:“事實並非你們所想如此,我心中自有打算,你們可曾看過我吃虧?”
“沒有。”鬼鼠和瘋狼二人同時搖頭。
“既然如此,就不必多作擔心,你們回去對窯主說,我雖然如今是鬼窯的大長老,但是卻還有諸多身份,所以千萬不要讓外人知道有我的存在。”
“我們明白了。”二人站起來,向楊九拱拱手,鬼鼠道:“大長老,我們絕對聽從你的話,如果以後要用到我們,隨時都可以開口。”
“好了好了,你們還是速速離去吧。”
楊九揮了揮手。
隨即瘋狼喚出真僞扇,一道流光沖天而起,飄然離去。
夜,依舊深沉。
……
整整三天,楊九從未離開過這個花園,而方卿卿也從未從屋子裡走出來。
在第三天的晚上,當月至正中,一縷縷月光透過南域的禁制屏障招進來,彷彿湛藍極光,漂亮極了。而這個時候,終於,有人把門打開。走出來了。
女人的手上拿着一個白玉瓶子,在天上灑下來的奇妙的混雜月光照耀下,更是星星點點的閃爍,好不神奇。方卿卿另一隻手抱着孩子,緩緩的走進花園,走到湖邊。這裡,楊九已經在等待着她。這個二十歲的少年依舊一臉笑容,無比自信傲然,似乎沒有什麼可以難倒他的,彷彿一切都只是一場戲,每一步,他都知道一樣。
阿卿將白玉瓶子中的水從湖邊倒下去,湛湛而落,這水不同平凡的水,離開瓶口之後如同青煙噴涌,一下子散開來,可是依舊,散開的同時,還是落下湖水裡。這個湖子,阿卿曾經向楊九說過,是與混天世界連接的通道,只是,要打開這個通道並且從此穿越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因而她只能夠與秦玄進行不同世界的交流說話。
最多最多,只能夠傳遞出一絲法力,如那一天秦玄就是以一絲法力感應出楊九的存在,並且爲阿卿引路。
湖面開始顫抖,輕微的漣漪開始蕩起,然後愈發激烈,在一圈圈波瀾中,湖心出現了一個漩渦,直到影響了整個湖。漩渦深處,是一個黝黑的洞口,只見從湖水之中一條條金黃色的符文升起,然後在那漩渦黑洞口邊上相互交織,勾勒出一個大陣形狀。
以玄道神水爲引,激發這個大陣!
許許多多的天地靈氣被吸納過來,楊九甚至感覺到,自己納物袋中的紫鱗幣也有種蠢蠢欲動的傾向,不過好在這納物袋被他以血祭煉過,尚還受自己控制,所以纔沒有流出靈氣。
隨着靈氣的吸納,並且整個湖水本來也蘊含了濃郁的法力,很快,便泛起了一道又一道的金光,金光之中,又有絲絲雷霆閃爍。
“你要找秦玄的話,他很快就會出來,不過,你千萬不要跳進那個黑洞中,否則,後果自負。”方卿卿冷冷說道,隨即又輕輕撫摸懷中熟睡的孩子。
楊九隻是眯起眼睛,如樹樁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是額頭上一隻豎起的眼睛卻忽然出現,周圍遍佈血紋,瞳孔黝黑深邃,無比神秘。
隨着萬象眼法力驅動,楊九的視線開始滲透那個黑洞。但是他發現,自己的法力一旦觸碰到那黑洞邊緣,法力的消耗就會成五六倍數增長,本來驅動萬象眼他就要耗費大量法力,如今再是如此,僅僅幾個呼吸之間,他就迫不得已閉上了萬象眼,額頭上重新恢復原來模樣。
“果然,即使是萬象眼,要查探另外一個世界,還是很困難,世界與世界之間的交界,真的難以碰觸。能夠創造這大陣之人,必然是修爲高深到極點的高人!”楊九心中暗暗自道,他還是以肉眼死死的盯着那個黑洞,即使看不到什麼東西。
忽然,那黑洞猛地一顫,彷彿要崩潰瓦解了似的,但是又被無形的力量緊緊壓制住,這樣繃緊的狀態中,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道模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甚至已經能夠看清楚面上的輪廓了。
看到之後,楊九不禁退後了幾步,身上法力波動強烈起來,手上出現一柄重劍,緊緊握住。
“秦玄,我終於又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