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然溫文爾雅，像是一個儒生一般。
可是他那儒雅的氣度，卻無法掩飾他手上沾染的無窮血色！
“是的大人！”副官恭敬領命，悄然而去。
一波炮火對轟之後，那飛船並沒有再次開火。二號分身也不願意過早與之交鋒，故而雙方形成了一種極爲詭異的默契，都是保持了冷靜，悄然退去！
返回玄武城後，二號分身將他遇到的情況和錢如山等人訴說了一遍。甚至包括他的一些疑慮和猜測。
“妖魔大劫，億萬妖魔，忽然涌出，是這三千世界之中原本妖魔兩族數量的百倍，千倍！巨大的數量，讓妖魔兩族在戰爭方面佔據了絕對的上峰，然而，你們可否疑慮過，這些妖魔究竟是從何而來！”
林凡緩緩說道：“除卻妖魔之外，還有那些銀甲蟲，也似乎是憑空出現的。這些東西，都是真真正正的生靈，雖然智慧不高。可是也總不能是這三千世界之中憑空造物，給硬生生早就出來的吧！”
林凡的語調很是緩慢，可是卻將所有人都引向了一種隱約的猜測和可能之中。
人們瞪大了眼睛，看向林凡。
尤其是林化羽，更是若有所思：“你是說，這些所謂的妖魔，更甚於劫數，都不是因爲輪迴之末而應合天道誕生出來。而是一種蓄意的認爲？”
“不錯！我懷疑，這妖魔劫數，根本就是一場巨大的陰謀，甚至那些銀甲蟲，都是被混沌甚至是三千世界本身的意志給釋放進來的！
這混沌對於外界的空間抵擋性，會週期性的衰竭。這個時候，那些所謂的劫數，便會誕生出來！”
“你的意思是，這些外來的妖魔，甲蟲都是天外天的生靈，他們是入侵者？”
林化羽聲音沉穩，對於林凡的猜測，他並不意外。
“你的猜測，也是並無道理，實際上，在億萬年前，數個文明紀元之前的古人留下的石碑上，就曾經銘刻了相似的觀點。
然而，有些東西還是無法解釋，譬如說爲何這銀甲蟲剛出現的時候，數量如此恆定，連境界和戰力都是一模一樣。還有就是那妖魔的戰力，若是天外天真的找到了通往這三千世界的通道，那麼降臨下來的數目也就不會是這麼稀稀寥寥的大貓小貓兩三隻！
多出現幾位仙尊，整個三千世界都會被他們煉化。那樣的話，三千世界早就沒有一次次的文明紀元，只剩下一片妖魔樂土了！”
林化羽的境界很高，壽元也是極爲悠長，他知道更多辛密，也在否定着林凡的猜測。
“那麼，如果我說那蟲子是來自另外一個和天外天不盡相同的世界之中。那麼有些事情，便會生出答案呢？”
林凡語調低沉，沒有被林化羽說服，更或者，林化羽的一些疑慮，他之前也有所猜測。
而林凡的話語一出，那林化羽頓時間拍案而起，
“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化羽聲音低沉，厲聲詢問。
“或許，除卻混沌，天外天，還有這更多的世界。只是咱們不敢猜測而已！”
“混沌，天外天之外還有其他的世界？”林凡的這個猜測，讓林化羽，金三胖等人，都是不由一愣。在他們的世界概念裡，三千世界，已經是一個浩淼無窮的宇宙世界。之後拓展到整個混沌，已經是一次質的飛躍。
而在混沌之外有天外天，甚至窮極他們的想象都無法想象，這天外天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狀態。
而天外天之外，還有更多，更大的世家，這簡直，就是一種顛覆！
“我曾經讀過星辰大海之中一本很是古老的道經，上面就曾這樣描寫。大象無形，大音希聲！曾經我只以爲是一種道的境界，而今看來，卻似乎是錯了！
大象無形，說的是我們只要能夠看到的有形之物，其實已經稱不上是大了。
真正的大，是一種概念。而不是目之有所及，或者腦海有所想！
在一隻螞蟻看來，一座山峰，已經是大到無窮，終身難越，可是當它真正步入修煉的境界之後，去發現，之前它以爲是整個世界的山峰，卻不過是遼闊山脈中，一個不起眼的凸點。
養氣境界，讓它擁有了能夠站上山峰眺望更遠看到遼遠山脈的能力。而隨着時間的推演，萬物的演化，那隻螞蟻在上一層，能夠走到煉體境界。它則是發現，山脈之外，還有湖泊，有海洋，有着萬物種種的大千世界。再到穴藏，它能夠憑藉元氣幻化翅膀飛上天空，則是接觸到更加無垠遼遠的天穹。
大能境界，螞蟻能夠飛出蒼穹，步入另一個世界，它才明白，原來它之前以爲無限的世界，只是三千世界之一，甚至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時空碎片。教主，聖人，每一步修行，都是讓它眼中的世界更大一些。
從宏觀到微觀，再到帝尊境界，接觸無窮混沌。每一步，其實增長的不止修爲，還有眼界，有心境。
心大了，這個世界才遼闊。
修爲高了，是爲了讓我們看得更遠，走得更長。
朝菌不止晦朔，惠姑不知春秋。因爲生命有限，它們的生命，眼界，或許只停留在一天之間！
而仙尊之上的強者，屹立於時光河畔，靜看着萬千歲月匆匆而過。
它們的眼界更高，心量更大。之所以逍遙，或許不只因爲那翻雲覆雨的手段，還有那無邊無界的目光！”
林凡有感而發，這許多年來，他在心頭積攢的感悟。
前世今生，他看到的，聽到的，經歷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一番感慨說出。
讓那錢如山，林獅王，林化羽，看到了另外一個與之前他們看到的截然不同的林凡。
沒有人性的表現，沒有桀驁不馴的言辭，甚至沒有半點幼稚和自私。
那種大氣，已經超脫了常人能夠理解的範圍。
修行，只爲了看得更遠，不爲生死，不爲超脫！
林化羽微微點頭，似乎也從林凡的話語中有所感悟。
“不過你說了這麼多，其實連半句靠譜的都沒有！現在還是商量一下，應該怎麼對付那艘飛船吧！根據你的描述，那艘飛船，應當是天外天的殺手鐗。並不容易對付，要不，咱們直接派倆高手過去，直接把那飛船給奪走算了！
我就不信，一座小小的飛船，能夠擋得住聖人之威！”
錢如山說着，還不時地用那綠豆大小的眼睛，偷瞄身旁的無崖子。
這無崖子最近快要變成錢如山的保鏢了，他哭笑不得，解釋說道：“根據不成文的規定，這種級數的戰鬥，聖人境界以上的存在不准許隨便插手！不過你和林凡的戰力都是不弱，幹掉了一個小小的戰艦應該不成問題！
還是乾脆你們兩個出手得了！”
雖然搞不清這死胖子到底是戰力如何。
可是根據無崖子自己的推算，得到的結果卻是嚇人。
錢如山起碼能夠和一位普通的教主級修者的戰力媲美，甚至哪怕在初階聖人的手下，都能夠輕易逃生。
這小小的玄武城中，怪物連連。
不只是錢如山，還有林凡，許柔，蠻子，阿呆，他們的戰力都是遠遠超過了自身的境界。
尤其是在林凡將那仙之文明九具教主巔峰的屍體交給阿呆之後，這平日裡，不言不語的傢伙，居然搗鼓出來了九具戰鬥傀儡，每一具都有初階聖人的戰力！
“不行，我們也不能出手！一艘小小的飛船威脅不大。但如果引起了那妖魔兩族的注意，問題可就大了！樹大招風，若這妖魔大軍的後臺真的是天外天，被他們注意到，列爲重點的照顧對象，那簡直就是死路一條！來上一百個聖人都不夠看！”
林凡一語否決了那錢如山的建議。
他不曾去過那永恆之域的戰場，根本就不曉得，那裡的恐怖之處。
聖人伏屍，帝尊戰死，連仙靈都不能保證自己能夠見到明天初生而起的太陽。
那根本就是一個修羅場。是血與骨堆積起來的世界。
那也是混沌之中修行者文明與天外天文明交戰的一處戰場，最能夠表現出天外天的強大之處。
“那怎麼辦？混吃等死嗎？”錢如山攤了攤手掌，很是任性的說道。
“當然不能混吃等死！”林凡掰着手指頭算計，隨後指了指屋頂道：“想讓他們退兵很簡單，別忘了，咱們可是做買賣發家的！”
錢如山見狀，忽然一陣奸笑。
“大人，玄武城，林凡求見！”
無名小鎮，如今已經被魔軍層層包圍。之前的三萬兵力，增援到了二十萬的數目。
三艘銀白色的戰艦，整齊劃一的停放在那小鎮的中心廣場上。
那個長髮少年，寧然大人，站在廣場上，緩緩擦拭着手中銀亮的戰劍！
“林凡？就是你們說的那個玄武城的傳奇少年？”寧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忽然間擡起了頭，一雙淡藍色的眸子，宛如最爲純淨的貓眼石。
剔透，清澈，不含絲毫雜質。
“是的，大人！”
負責稟報的小兵，很是恭敬。溫文爾雅的寧然大人，雖然什麼都沒做，可是那種平和的氣場，卻讓每一個負責守護小鎮的魔兵，都是感覺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安詳和溫暖。
“見！”寧然沒有猶豫，對於那一個玄武城中的傳奇少年林凡，寧然的心中，也是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