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池十二煞對劍聖早已怕到骨子裡了,在他們確定劍聖已死之前,絕不會在世人面前露面。即使如今天下第一樓已暫時易主,他們也仍隱藏樓內深處不出,甚至沒有嘗試窺探王宗超虛實。所以王宗超也不理這羣早已喪膽之人,直接無視了。他很清楚,這十二人即使在漫畫中出場得再詭異再有氣勢,但其實已如喪家之犬般一蹶不振,幾十年來不敢冒頭,不敢存有一絲報仇的心思,什麼雄心鬥志早都潰個一乾二淨了,就算苦修再久也都只會有退無進。對於這種對手,王宗超一點興趣都沒有。
此時樓內大殿空曠無人,唯有王宗超一人靜坐。原本一直隱形的武神戰鎧,也開始在他身上浮現現形。
如今的武神戰鎧已經不再類似盔甲,而是更像一個有血有肉的軀體。在由虛轉實的一瞬間,甚至可以隱約看見其內部的骨骼、血管、筋絡、乃至五臟六腑,一切血液流動、心臟跳動、肺葉呼吸、腸胃蠕動,悉如活人,看上去倒彷彿王宗超自己的軀體已變成半透明一般。
在武神戰鎧的內部,還可見綠、藍、紅三色氣體,正在沿着經脈四處遊走,各自衝突,肆意破壞着內臟心脈。不過武神戰凱畢竟是信仰心念所化,無論如何受損,王宗超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使之完全復原。
這些都是雄霸之前打入王宗超體內的“三分歸元氣”,這些攻擊其實已全由武神戰凱代爲承受,王宗超自己哪怕受到半點波及都沒有。如今的武神戰鎧,內部甚至可以形成一個獨有的,與王宗超自身軀體重疊卻不相干擾的異度空間,用於容納儲存“三分歸元氣”乃至一切入侵的能量。
此時在王宗超心念的引導下,原本四處亂竄,肆意破壞的“三分歸元氣”開始變得馴服有序起來,各自沿着特定經脈行走,經過一輪搬運周天後,又盡數歸入丹田。
“雄霸交予的口訣果然不敢作僞……”王宗超一番嘗試後,便很快弄清楚了口訣真僞。他之所以完全不怕口訣有問題,就是因爲他如今已可以在武神戰鎧的虛擬軀體上實驗一切功法,期間即使出了再大問題,造成再大破壞也儘可在一念中轉眼復原,直到反覆推演無誤,方纔親自修煉。
常人練氣練武,最怕的就是走火入魔,尤其是兼練多種功法,或者新創功法,更要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絕不能有一步踏錯,否則就是在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即使練有《九陰易脈法》一類可以貫通接駁受損經脈的奇功,恢復內傷也需要耗費精力與時間,且會導致功力折損。而更嚴重的走火入魔甚至會導致修煉者爆體而亡,根本沒時間去恢復。
由此可見,如今武神戰鎧的這項無限模擬練功的功能,對王宗超的意義該是如何的巨大,傳出去又會令天下武人如何爲之瘋狂?不過若非“請神大法”到了上品地步,這種逆天功能也休想擁有。而且也並非一切到了上品境界的“請神大法”都有這項功能。這種能力的形成,與王宗超一貫來對“請神大法”的獨有理念以及運用方式也有很大關係。
再過片刻,王宗超身影忽然一陣模糊,身上武神戰鎧驟然一分爲三,化爲三人,雖然都面容不清,但各自演練的“天霜拳”、“排雲掌”、“風神腿”的一招一式卻都分毫不差,各得精髓。一時整個大殿到處都是無數的人影分分合合,無處不在的拳影、掌影、腿影漫天綻放,變幻萬千,直讓人眼花繚亂。然而一連串由雄渾真氣碰撞摩擦造成的,宛如煙火連爆般的“闢哩叭啦”輕響,卻顯示其招式威力都是無比實在,絕非虛幻。
王宗超本人則端坐不動,冥思苦想各自的絕技的相生相剋之道,以及無數的演化變通可能,心中領悟頗多,武學浩瀚如海,深不可測,心神嚮往,無憂無喜,平靜無波,整個思感的領域無限擴闊開去,體內真氣迴旋澎湃,忘記了一切……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太陽漸已西斜。
武功被封雄霸一直識相地未來打擾,也不知道去安排什麼對付王宗超的計謀了。
驀地,三條在空中的人影突然聯手,各自施展三絕的最強一式,一齊向端坐不動的王宗超聯手攻至。
天霜拳之“傲雪凌霜”!
排雲掌之“愁雲慘淡”!
風神腿之“雷厲風行”!
三絕相剋,亦能相生,配合無間,猶如自然造化,生生不息,威力數以十倍激增!然而若非真正練成三分歸元氣,卻絕不可能真正將三大絕學一齊施展,所以此招即使雄霸也未能使出!
王宗超驀地起身,並指刺天,直迎向鋪天蓋地而來的無邊黑雲,漫天霜雪、肆虐狂風!
這一指之威足蕩乾坤!任你雲海無相,我自一指橫掃。
這一指之銳可透山嶽!任你霜雪無情,我自一指洞穿。
這一指之急能追雷電!任你狂風無常,我自一指超越。
這一式雖然是指法,但卻將槍招的橫掃天下的霸道、一往無回的狠絕,也融匯其中,此外更多了幾分指法獨有的輕靈莫測。
天地似因這一指而變色。漫天人影,一齊消去,只留下王宗超一人屹立原地皺眉深思。
“要以一種武學盡破風雲霜三絕,舍此之外,別無多法。這樣一來,雄霸的‘三分神指’招意招式,倒可以推測出六七成,剩下的偏差只是個人風格問題了……當然,任何破招都只是相對的破招,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人!”
若是雄霸在此,聽到這句話,必定又會遭受一次巨大打擊。要知道雄霸的武學天賦雖高,但當年他師父“三絕老人”卻看出他心術不正,不肯將三分歸元氣傳他。他一怒弒師,但三分歸元氣秘籍卻終被師兄雄武帶走,導致他到如今依舊沒能完全練成三分歸元氣。即使憑着極高的武學天賦,以及幾十年來殫精竭慮,他也只將三分歸元氣的功法奧秘大致摸清,並自創三分神指。應當說,他的三分神指關鍵就是爲了對付同樣“三絕”全會且得了三絕老人真傳的師兄雄武,如果只是針對三個徒兒,憑着“三絕”各自間的相剋就足以應付。
但王宗超僅僅用了半天工夫就已經窺出其中關鍵堂奧,他的武學天賦雖然未必能比雄霸高,但卻勝在向武之心精誠不移,全心全意,並非僅僅將武功當成一種爭霸的工具。而更重要的一點,則是他擁有“上品請神”這種可心分百用、千用,乃至無限模擬的手段。兩相對比,就像一羣人只用算盤與筆苦苦計算研究原子彈,而另外一羣人卻擁有足以模擬核爆炸的超級計算機。所謂“人比人,氣死人。”莫過於此了。
將“三分歸元氣”從外功到內功都全部推演透徹後,王宗超又開始取長棄短,嘗試將之融入自己的武學體系中。這一過程所耗心力更要加倍,他已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轉眼間,夕陽已西沉,空中月朗星稀。四周盡是一片遠離塵世喧囂的靜謐,但在寂靜的背後,卻不知潛伏了多少暗流洶涌。
毫無徵兆的,王宗超突然睜開眼睛,笑了笑道:“老齊怎麼來了?”
虛空中,一小縷雲氣若有若無,飄渺而來,在纏繞勾畫間,隱約匯成了許多符籙模樣的圖案。
這些符籙圖案並非是一成不變的,隨着雲氣的變幻,不停地改換着模樣,看着頗爲玄奧。
霎時間,霧隱重樓,無數景象若在雲中,虛幻縹緲,又沉凝如實,無盡雲氣,衍化漫天符籙,如有生命般效周天星辰輪轉,說不出的莫測玄奧。
此爲“雲籙”。這種符籙,並非以硃砂畫於黃紙所成的紙符,也並非任何銘刻玉石金木之上的符碑,而是以神念爲筆,靈光爲墨,直接在天地元氣上書寫的符籙,隨雲氣變化,風水流轉而隨機賦形,衍化萬千符籙,無盡玄妙。
能夠擁有“雲籙”,正是齊藤一的符籙之道已全面超越何師祖的直接體現。
在不知不覺中,一個虛空幻境已將整個大殿籠罩其中,然後虛空中開出了一個門戶,齊藤一舉步從中走出。
“呵呵,我是給你送東西來的。”齊藤一說完之後,四周景象突然一暗,空氣也變得陰冷乾燥而充滿沙塵氣息,四周全是佈滿浮雕壁畫的石壁與陰暗狹隘的匝道,似乎是個古墓石室。
在石室中間,有着無數俑兵石雕,石雕的面容、盔甲裝飾,看來都不像中原風格而是透着濃郁的大漠域外風情。每個石雕都各持着一把劍,擺弄着奇特而各不相同的姿勢。
王宗超仔細看過每一個石雕表現的劍招,雖然他劍術修爲不算多高,但很快也看出了明顯的問題。
“如此拙劣的招式,即使面對最平庸的對手,也會陷於險境。世上怎有主動讓自己陷於絕地的劍法?”
王宗超眉毛緊鎖,又繞着石雕羣走了幾圈,頓時發現它們的站位錯落有致,暗合玄理。雖然每個俑兵的出招都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但如果合而觀之,卻似有微妙的變化孕育於中。
“原來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奇妙劍法……”若是其他武林高手,要從中看出玄機或許還要耗上許多功夫,但王宗超畢竟研習過《不死印法》,精通生死轉換之道,很快也就從自己的角度看出些許眉目。
王宗超再仔細一看,只見每個俑兵額頭上都刻有文字,如“絕”“死”“無”“離”“危”之類。又細究每一個石雕的劍招聯繫,不久也就將一段文字聯繫起來:
“自絕忘生死,淡泊無思量,離形兼去知,危坐學心齊。”
“是‘無求易訣’?老齊,你找到了塞外的樓蘭古墓?”王宗超頓時醒悟過來,向齊藤一問道。
“是啊,說到堪輿定穴,我好歹略知一二,加上追蹤亡者死氣,花了不少功夫終於找到。”齊藤一笑了笑,將手一揮,場上頓時多了一個碩大無匹,就如小山丘般的龜殼,共由六十四塊龜甲組成,每片龜甲上,都有着或陰或陽的卦爻。而且看上去並不是後天所刻,而是先天長成。六十四塊龜甲渾然一體,形成一種和諧、自然、古樸的難言玄機。初觀平淡無奇,但越是細究就越會覺得奧秘無窮,其中似乎透露出了一絲點破宇宙本源奧妙的玄道之意。混沌初開,乾坤始奠,天地茫茫,萬物悠悠。
這龜殼不像石室及兵俑只是以幻術形成,而是裝在“極樂靈屋”中的實物,雖然僅僅是個空殼,但卻洋溢着一股蓬勃醇和的生命力,讓人只感全身血脈通融,生機煥發,無比受用。
“這是風雲世界四大瑞獸——‘龍、鳳、麒麟、龜’之一的‘龍龜’之殼。”齊藤一笑了笑道:“雖然龍龜早已死去,但龜殼卻仍然有一種滋養萬物的神奇生命力,所以那個古墓中滋生了大量毒蟲,不過我是神魂進入古墓,倒對我構不成威脅。
不過更重要的是:龍龜大概也就是這個世界背馱《洛書》出洛水的神龜,這是《易經》以及一切陰陽五行術數的源頭,而樓蘭古國捕獲龍龜後則從中領悟出《無求易訣》這套絕世武學。所以這龜殼對於我的道術、朱雯的術算,還有你的武學都有很重要的參悟意義。”
“老齊,辛苦你費神搜尋了……”王宗超拍了拍齊藤一肩膀,雖然對方不說,但他仍然能夠感覺到齊藤一的神魂波動虛弱了不少,顯然爲了儘早搜尋到樓蘭古墓而耗去太多心力。
齊藤一淡然一笑:“也沒什麼,由於你兩天後就要決戰劍聖,而對於劍二十三的威力,所有人都心中沒底,所以只能盡力幫助你獲勝。楚軒現在一方面讓鄭吒、詹嵐、張恆、霸王、王俠組隊搜尋凌雲窟,尋找可以增長功力的血菩提以及隱藏‘十方無敵’招式的麒麟魔圖。一方面讓蕭宏律、秦綴玉、朱雯儘量去收集江湖上那些可能找到的武功秘籍。現在他們應該正開始對少林藏經閣下手,成功後馬上通過主神腕錶傳給你。”
“少林?”王宗超吃了一驚,“這個世界的少林應當也是藏龍臥虎,那可千萬要小心!”
“放心,楚軒早在進入風雲任務前對這個環節有所準備。他製造了一種可以通過紙張墨水味自動搜尋目標的機械蟲,外觀行動與普通小型甲蟲都沒什麼兩樣。找到秘籍後甚至不用打開書頁,在書側用肉眼不可見的激光一掃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整本書內容全部錄下來。所以他們根本不用幹夜入藏經閣盜書這種高風險活動。不過比較遺憾的是劍宗已冰封在廣大冰原之內,我們時間又不夠,不然一定要儘早找到。”
“真是麻煩大家了。”王宗超嘆了一聲,由衷謝道。
“總之自己人不用說兩家話……”齊藤一擺擺手道:“現在我們抓緊時間,我用易學的理論幫你參詳下這套《無求易訣》。
且看:
有物混成天地生,道法自然反之動。
雪涌自化轉乾坤,虛懷若谷無崖岸。
大成若缺盈若衝,萬物成一氣自化。
怒濤拍岸,易轉化物。”
隨着齊藤一的言語,眼前的一方天地開始隨之旋轉變幻,時而若無邊冰原,不知其邊也;時而深藍幽沉,彷彿大海之底;又如無星辰之夜空,沉凝無極……這也是道術到了齊藤一境界後才能擁有的授課方式——以最直接最直觀的形式將他所領悟所理解的道理一一展現。
“說起來我最近得了一套‘降龍神腿’,也是緣於易學的武功,說起來道術、武功,還真有千絲萬縷的共通之處。古人言‘技進乎道,技止於道。’誠如是也!”王宗超看得連連點頭,又道:“這個世界的武學偏於‘心’與‘術’,就如排雲掌的一式‘雲萊仙境’,竟然可以如道術一般混淆氣機,屏蔽視聽感應,勾起敵人內心深處的恐懼與幻覺。這對老齊你應該也有不少研究參考的價值……”
……………………………………那是一座鄉間廬舍,由五六間低矮的平房構成,外觀上平淡無奇。不過廬舍之外卻有一個盛得下五六頭大肥豬的大鍋一直在熬製着某種草藥,濃郁的藥香,在距離廬舍幾裡之遠的地方就可以聞得到。
“神醫,你這是什麼意思?”
兩名揹負大刀,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正向一個身材矮小,相貌醜陋的小老頭質問。
“你兄弟又死不了,緊張個屁!”對方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劈人之勢,但小老頭卻絲毫不緊張,翻着怪眼反問。
“要是隻爲活命,我們兄弟三人千里迢迢來找你幹嘛?”其中一個漢子悲痛欲絕:“但是我弟弟的手啊?你神醫醫術無雙,號稱白骨生肉,死人變活,腦袋被人砍下來都能重新接上,難道就沒法將我弟弟一條胳膊重新續上?他這一身‘八門金鎖刀’,可全就在這條胳膊上了……”
“本來是沒問題……”神醫挖了挖鼻孔,“可惜你們幾個大老粗太蠢!一條胳膊被砍下來了,也不懂用冰塊冷藏,甚至連污血都不洗一洗。也就大半天的功夫,那條斷臂上釘的蒼蠅少說也幾百只,創口都快長蟲了。就這麼一條爛臂你想我給他重新接上,是想要他的命不成?總之他的命既然保住了,你們就趕快把人擡走,我這藥廬不留性命無礙的人養傷。”
兩個漢子悲怒交集,卻是無法,假如他們一怒劈了眼前這老頭,那麼大半個江湖的人都會找他們算賬。因爲整個江湖也就只有這麼一個醫術通天的神醫,對於刀口歃血的江湖人來說,有這麼一個神醫存在,幾乎就等同於給自己留下第二條性命,又怎敢隨便得罪?
所以兩人只能低聲下氣向神醫道歉,又入藥廬將自己斷了一條右臂的兄弟擡了出來,同時將一條血淋淋的斷臂也撿了回去。
正出了藥廬,迎面就見一個揹着藥箱的陌生青年從鄉間小路走來,仔細看了傷者與那條斷臂後,突然問道:“咦?這條斷臂看起來還可以續上啊,怎麼不幹了?”
斷肢重續,整個江湖除了神醫之外,又哪裡還有別家?兩個大漢心情煩躁,粗聲粗氣喝道:“少羅嗦,別擋路!”
但那青年卻不惱,依舊笑容可掬道:“醫者父母心。我可以體諒患者家屬的情緒,不過他的這條斷臂感染已經頗嚴重了,不馬上注射抗生素實行手術的話,那可就半點接上的希望也沒有了……”
說完他也不等兩人同意,就打開藥箱,取出一個注射器。
神醫原本對青年的說法嗤之以鼻,呵欠連天地要走回藥廬,但當他撇見青年手上的注射器時,卻是“咦”了一聲,站住了。
雖然這是現代西醫的最常用醫療器械,但是神醫卻是第一次看到,而且也不難推測出這種醫療器械的意義。
神醫的神情變化讓兩名漢子窺出了一絲希望,當即停下擔架,懇請青年人施醫。
神醫一開始只是饒有興趣的在旁觀看,但越看面色越是劇烈變化,雖然他在中醫領域稱得上醫術通天,但驟然面對另外一個決然不同體系的精妙醫術,感受到的衝擊與震撼也是巨大的。
半個時辰後,兩個漢字帶着斷臂已被成功接回的兄弟千恩萬謝地離去。神醫則一把拉住那青年,將對方生拉硬拽拉到自己藥廬中。
“你說的‘抗生素’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那些精巧的玩意……”神醫迫不及待地連聲詢問。
“這個可就一時不好說清楚,要先從細菌說起,那是一種小到我們肉眼看不到的生物……”青年說着說着乾脆從自己藥箱中取出一個顯微鏡,對神醫說明了用法,“你自己先看看吧……”
“這東西你一定要賣給我!”不久,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神醫發瘋般纏住了青年:“多少錢我都會給你,還是說你要千年人蔘?萬年何首烏?”
可以觀察到微生物的顯微鏡,幾乎就是現代西醫的基柱之一,神醫驟然從中窺出一條以前從來未能想象的醫學大道,哪裡有錯過之理?
“這東西對我來說可挺重要的……”青年,也即程嘯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除非有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神藥,否則我是不會換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