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燥熱的人心

餘額不足

孔缺緩緩地舉起雙手,立刻明白這是爲什麼。很明顯,自己的子彈讓這人起了貪心——也許還包括食物和水。他連忙開口,“ok,別開槍,你想要什麼?”同時腦子裡迅速的盤算着,看來自己還是把人想的太好了,自己想靠別人抵禦風險,但人家更聰明更直接,準備直接搶劫。更悲劇的是,他們用來搶劫的子彈還是自己提供的,這結果讓孔缺直想罵娘。

“哈哈,要什麼?槍扔到地上,把你的子彈都交給我!”說着喬什望向克里斯蒂安,“你剛纔給她的水瓶,你連一次都沒喝。這麼說來,你是剛進入這個試煉空間不久吧?別想耍花樣,快點把槍扔掉,把子彈、水和餅乾都給我。”

克里斯蒂安站到中間,想要阻止喬什,“上帝作證!你這樣做會受到懲罰的,你們……”她剛說一句,就被希亞拉到旁邊。但是她依然叫道:“我們只有合作才能離開這裡,喬什,你不能這樣做!上帝會懲罰你的!”喬什吼道:“閉嘴!你懂什麼,我們只要拿了這個小子的食物和水,我們纔有機會走出這個該死的房間,不用再去捕獵。快點!”他說着,晃着手裡的槍。

希亞將克里斯蒂安拉到旁邊,“臭婊子!閉嘴!你以爲我們爲什麼帶上你和艾利?下次就輪到你去老虎的洞裡面取寶石了。”克里斯蒂安臉色大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喬什不滿的瞪了希亞一眼,但是卻沒說什麼。他認爲,只要他們兩個人掌握着武器,那麼克里斯蒂安必須按照他們說的去做。當然,在讓她死之前,這個漂亮的女人也該盡一下自己身爲女人的義務。在這時,希亞已經拿出了一把匕首,頂在克里斯蒂安的脖子上,目光在她的身上肆無忌憚的巡視,眼裡滿是獸性的光芒。克里斯蒂安無比後悔,明知道這兩人不可靠,還和他們一起走,自己真是大意了。

被人用槍指在額前,孔缺心裡反而冷靜下來。他依言將槍扔在地上,然後緩緩後退,取出水瓶和餅乾拿在手上。他裝出害怕的樣子,“東西我可以給你,但是你不要殺我。”克里斯蒂安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再次猛然大叫起來,“喬什,你們如果不停止,上帝也不會原諒你們!你們肯定會後悔的。”

“自從我們進入這個空間,上帝就把我們拋棄了!”喬什的臉上有些瘋狂,“我做什麼,我這麼做只要活下去!這見鬼的森林!”他說話的同時,卻貪婪的盯着孔缺拿在手中的水和餅乾,如果不是殺死人之後那個手鐲就會消失,他根本不想和孔缺廢話。他望着孔缺,並不打算放他離開,只要這個黃皮猴子將東西放下,他就會殺掉對方,永絕後患。

孔缺望着他,緩緩將水瓶放下,然後再退兩步,又取出那隻備用的彈匣,接着把餅乾放下。在這過程中,喬什一直用槍指着孔缺。在孔缺將槍扔到地上後,他就知道這次成功了。等孔缺退出去五六步遠近,他徹底放鬆下來。在心裡面,他已經盤算着該給希亞分多少戰利品,另外,如何去享用這個女人。是的,即便死,他也願意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嗨,東西放下,然後離開。別耍花樣,否則我會開槍的。”他警告着孔缺,手指已經摸到扳機上面,準備開槍。

孔缺站在那裡,卻沒有離開。他裝出一副可憐的表情,“你們拿了我的餅乾和水,那麼可不可以把你們的空瓶子給我?”他舉起的手一直沒有放下來,左手的拇指隱約的對準喬什。現在的情形根本無法和解,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孔缺這樣想着,等待着攻擊喬什的機會。克里斯蒂安極力掙扎着,但是她脖子上,匕首頂得更緊,讓她根本沒任何間隙去做小動作。

喬什稍一考慮,“好的,給你。”孔缺看見他一手拿槍,另一手去拿空瓶子,趁他分神,於是立刻發難。內力經過這段時間的蓄積,已經足夠支持發動少商劍。希亞和克里斯蒂安只看見孔缺的手指突然一陣擺動,然後立刻向側面跳開。喬什的腦袋同時發出嗵的聲響,血肉迸裂,手槍對着空中發出清脆的一聲,然後屍體轟然倒地。

喬什的頭蓋骨雖然沒有被打碎,但是卻被掀開,腦袋現在完全像一個破爛的西瓜,通紅的中間夾雜着黏稠的白色的腦漿。站得距離較近的希亞大叫一聲,雖然他不明白孔缺是如何殺掉了喬什,但卻知道和他的指頭有關。見孔缺將手指轉過來對着他,他立刻將克里斯蒂安推向孔缺,轉身跳到旁邊的樹林中,沒命的開始奔逃。

克里斯蒂安的表現也好不到那去,看着一個正常的人頭突然爆炸開,紅色的血液有幾點濺到了她的臉上,她緩緩的用手摸了一下,“哦!上帝!哦!上帝!”她語無倫次的祈禱着,然後僵硬的轉過身來,向孔缺說:“是你……是你殺的他?”她望向孔缺的手指,同樣充滿了震驚。

孔缺看着喬什的屍體倒在地上,立刻將自己的東西揀來收起。餅乾、水和手槍,看了眼希亞跑掉的方向,已經不見他的人影,但孔缺還是揀起槍,對着他逃離的方向開了一槍。然後才轉身對着克里斯蒂安,“是我。”克里斯蒂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你不要殺我。我可以告訴你幾個問題。”孔缺看她滿臉恐慌,於是安慰道:“好的,我不會殺你的。”他這樣說着,心裡卻想着也許留下她還有用處——是的,眼前的變化給他的刺激太大了,讓他的思想不由得偏向陰暗的方向。

看見克里斯蒂安努力地試圖恢復平靜,他側身走到喬什的屍體旁邊,一直保持着能看到克里斯蒂安,接着蹲下去想要從喬什的屍體上面把他的手槍拔出來。但是他的手卻攥得很緊,曲元不得已只好將手槍也放回手鐲,然後雙手纔將這隻死人手拌開,把手槍取出來。

“聊聊吧,你向主神詢問的三個免費問題是什麼?”

孔缺向克里斯蒂安問,他說話的同時將那隻手槍放在喬什的衣服上面擦乾淨,接着將子彈退下來。這兩把槍一摸一樣,他準備將兩支槍各裝一個彈匣,這樣在以後遇到危險時,瞬間火力可以更猛烈一些。

克里斯蒂安深呼吸了幾口,看見孔缺並沒有向她勒索或者提出其他過分要求的想法,這才從剛纔的劇變中恢復了一些從容。她走到孔缺一米左右的距離,然後用平靜的語氣說:“我問如何離開試煉空間,如何找到七色寶石,這裡還有沒有其他人這三個問題。你呢?”孔缺說:“有兩個重複,如何找七色寶石?”

“主神說,在各個房間可以找到和房間顏色相同的寶石。每個房間都有1-100個寶石,基本上每個寶石旁邊都有野獸或者其他危險。想得到寶石,必須冒險。剛纔那隻老虎,就是因爲先前艾利從一個山洞裡拿了三顆寶石,後來就被老虎……哦,上帝。”克里斯蒂安不但是爲死去的艾利祈禱,更是慶祝自己的好運。她慶祝自己遇到逃跑的三人時,還有足夠的力氣;更慶祝自己能遇到孔缺,否則她的結果一定很糟糕。先前她只知道這兩人不能完全相信,但是卻也沒想到他們爲了食物和水會如此的喪心病狂。——其實你們這樣做,完全沒有必要,克里斯蒂安在心裡如是說。

孔缺聽着,沒有說話,將兩支手槍的彈匣都裝好以後,他將槍收起來。四下看了看,“這是你到的第幾個房間?如何離開?”那隻老虎旁邊的寶石看來暫時是不用去想,讓他一個人去冒險他不願意,但將槍交給克里斯蒂安,現在他又不放心。

“第二個,上一個是沙漠,我碰巧進入一個綠洲,然後我碰到十來個人,但是碰到了狼羣,我們分頭跑掉。後來就進入這個房間,我才碰到了喬什他們三個。在各個房間,不同的地點會有各種顏色的光圈,走進去就會進入和光圈顏色相當的房間。現在我已經知道,黃顏色的代表沙漠、綠色的代表森林。”

看來離開這種房間完全是看運氣,孔缺沒有說自己還有一次免費詢問的機會,克里斯蒂安也識趣的沒有問。她望了眼喬什的屍體,“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如果有食腐或者食肉動物被血腥氣吸引來,我們會有危險的。”孔缺看着她,這個女人似乎知道的還不少?這麼快就從剛纔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看在她剛纔爲自己求情的份上,即便沒有任何效果,但孔缺仍然決定帶上她。

“我們走吧,從這個方向走。”

聽到孔缺這麼說,克里斯蒂安立刻鬆了口氣。她實在沒有單獨一個人在這個原始森林裡行走的勇氣,在他們進入這森林後,先後碰到過毒蛇和老虎。而她曾經看過紀錄片,明白在這個森林裡,這些只是表面上的危險,更嚴重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可否值得依靠?雖然跟着孔缺,但彼此間並不完全放心,很有可能在面臨巨大的危機時各奔東西。但是她自信,給她一些時間,她可以提高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價值,不那麼容易的被拋棄。她跟在孔缺的後面,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值得她的信任。

茂密的草叢走起路來很難,他們只尋找那些草比較低的地方走。隨處可見腐朽的枯葉和樹木,間或還有水流的聲音。孔缺走在前邊,小心翼翼。在半個多小時後,他們發現了一道小徑,前進的速度才提高了一些。孔缺知道這樣沒目的的行走很危險,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找到離開房間的門。

“你們上次是如何找到那些離開的門?”

“我也不清楚,似乎是看運氣……等等,我記得,在每次那個門出現前,一起行走的人裡面,都已經有人拿到了當前房間的寶石。對,一定是這樣!”

“需要多長時間纔會出現?”

“這個說不準,但是我們一定要趕在黑夜降臨以前離開,晚上如果這裡有蚊子的話,我們沒有專門的治療藥,很可能會死。”

“蚊子?”

“哦,上帝,你應該知道,在原始森林中,最危險的不是兇猛的老虎或者狼,而是不起眼的東西,例如蚊子、沼澤、甚至毛毛蟲……停下!”

正在給孔缺解釋的克里斯蒂安突然叫起來,孔缺擡起來的腿也慢慢的收回來。在他的前邊幾步外,地面完全被落葉遮擋住。看見他停下來,克里斯蒂安立刻從從旁邊的樹上面折下來一根樹枝。她拿着樹枝走過來,向那堆落葉捅下去。孔缺在她折樹枝時就明白,面前不遠處的這廣大落葉,恐怕不適合行走。

“上帝!”克里斯蒂安折的樹枝,約有一米多長,被她輕鬆地插進了落葉下的地面。她撥動落葉,下面是泥潭。“我們該怎麼辦?”

孔缺也皺起眉頭,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了。這落葉的範圍很廣泛,幾乎將他們的前路都擋住了。難道要轉回去?“你們剛纔是從那裡走來的?那條路如何?”只是那條路附近的老虎仍然是問題,難道要回到自己殺毒蛇的地點再轉向?這也太遙遠了。克里斯蒂安剛想說話,卻突然從他們前邊傳來一聲驚呼,接着,他們看見希亞從樹叢中飛快地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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