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完全降臨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耐不住疲倦的侵襲,早早進入船艙中休息去了。丁麒在甲板上只能看見零零落落的幾名夜間巡邏和維持船帆的水手。
星空如洗,一輪皎潔的明月當空懸掛,天空中繁星點點,即使沒有火光,丁麒在星光夜光的照耀下,竟然也能看見遠處漸漸逼近的大陸。
都到這個時候了,看現在的天色還是這樣,那場可怕的風暴也許是不會來了,丁麒稍稍放鬆了那根一直繃緊的神經。伸了伸已經僵直的腰。
“北極星,獵戶座,獅子座……啊~那個不會是傳說中的天馬座吧,真是好美的星空啊,在我們的世界已經是看不到這樣清澈的夜空了,好可惜呢……”
渡良瀨葵死皮賴臉的靠在丁麒旁邊,一直不厭其煩的說着什麼。不過也託他嘮嘮叨叨的福,丁麒才能在如此浪漫優美且寧靜的夜色下,還沒有在溫暖的海風吹拂中沉沉睡去。
不僅如此,在他的刻意引導下,渡良瀨葵還將那款名叫《戰神》的系列遊戲的情節詳詳細細的給丁麒講述了一遍,再結合腦海中的有關古代希臘的電影或者傳說,丁麒已經有了幾個不太成熟的構思,也許能夠幫助他成功的度過這個任務。
“你說,我們不會在到達溫泉關的時候,看見三百個穿着黃金聖衣的聖鬥士在那裡等我們吧?”正在看着星空的渡良瀨葵像是由天上的星座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向丁麒問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問題。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們大家都等死好了。畢竟,一羣號稱能夠在一秒內打出幾百幾千甚至上億拳的變態,是我們隊那幫資深者完全沒可能戰勝的。”
“……”
就在二人不鹹不淡的聊着天的時候,不知在何時,不知來自何方的烏雲,已經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地籠罩了整個天空。
暴風雨來了……
幾乎就是在丁麒發覺到不對的同時,船身已經隨着劇烈起伏的海浪開始了幅度至少八米的大起大落,這種好像坐在最刺激的海盜船上的感覺,讓丁麒的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上,頭部傳來陣陣眩暈,胃裡好像翻江倒海一樣,要不是他腰間一直系着那幾根結實的布條,恐怕早在第一個起伏中,就像那幾個倒黴的波斯水手一樣,被掀進了仿若漆黑深淵一般的大海。
丁麒忍受着海浪的種種折磨,急急忙忙的將所有早就栓在船上的繩索或者布帶以最快速度栓在腰上,單憑現在的幾根,丁麒完全可以肯定,像現在這樣的船身起伏,沒幾下就會被全部崩斷。
就在丁麒加固“安全帶”時,目光斜掃,竟然發現那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這時竟然也能夠鎮靜的將她那幾根模仿丁麒而事先栓好的“安全帶”也系在了腰上,不僅如此,那臉上歡快的笑容反而更加的甜了,就像現在經歷的只是遊樂場中的“海盜船”或者“過山車”一樣。
這樣豪粗的神經,讓丁麒感嘆不已,丁麒自問如果不是使用了靈魂附身這一作弊方式,真身又是完全無懼這樣的自然災害。如果僅僅是以像她這樣沒有任何強化的肉體來面對這樣恐怖的大自然之威,他恐怕做的還不會有眼前這個小姑娘做的好。
在人類世界中,五百萬的大軍,上萬艘艦艇組成的船隊,已經是難以想象的龐然大物了,但是這一切在大自然的面前,卻又好像螻蟻一般的渺小,兇猛的狂風掀起滔天巨浪,毫不留情的將那些可以裝載數百人的大型艦艇拋到空中,再任由他們落入海面,摔成碎片。海面上隨處可見斷裂的碎木,漂浮的屍體,還有被絕望籠罩而哭嚎的人類。
巨大的雨滴砸的人臉生疼,丁麒他們用以避雨的三角形木板早就被風吹到了天上,二人只能任由暴雨的攻擊。
別說衣服早已溼透,丁麒還很懷疑這陣颶風颳到後面,會不會直接把他們連人帶船撕成碎片。眼睛被暴雨打得乾脆睜不開,耳邊呼號的狂風讓人什麼也聽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風浪才稍稍平靜一些,雨勢也漸漸的小了點,趁着這個機會,船艙內已經有幾名身體強壯,沒有在船身顛簸時身受重傷或者陷入昏迷的人衝了出來,他們有的驚慌失措的四處亂跑,企圖找到一個不可能存在的安全地方藏身,有的則是彎腰大吐特吐,只有幾個經驗豐富的老水手,纔會不顧一切的抓緊時間用皮帶將自己牢牢固定在船的桅杆上。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有多麼正確,至少在現在是非常的正確,因爲狂風暴雨變小的間隔只有這麼一點點時間,馬上在又一陣的狂風下,船身再次開始了劇烈的起伏,那些沒有將身體固定住的人們,一下子就像之前的那些水手一樣,落入了恐怖的海洋。而那些將自己捆綁在桅杆上的人們也沒有多麼幸運,因爲伴着此次強風而來的,還有無數狂暴的閃電,丁麒親眼所見一道水缸粗細的紫色霹靂準準的落在了他所在的那隻船的主桅杆上,被閃電劈開的主桅杆燃燒着熊熊火焰慢慢地翻倒下去,而下面那幾個將自己綁在上面的人,則是在一陣劇烈的哀號中漸漸失去聲息……
在慶幸自己沒有選擇主桅杆做固定身體之處的同時,丁麒又痛苦的發現了新的危機,由於船身劇烈的顛簸,再加上又被閃電正面擊中主桅杆,在船的中部,伴隨着一陣刺耳的“吱紐”聲,已經可以看見正急速擴大的恐怖裂隙。
換句話說,
船要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