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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悉,九天塔,是仿照着九天之上的情形煉製而成。
回頭想來,九天塔底層爲神龕環繞,一如人世間的場景。而供奉膜拜之上,並無神靈降臨,只有焦赤萬里,並以紫霄、火霄而熾烈更甚。由此越界而上,還是不見旖旎,反倒是一片生機斷絕的冰寒天地。
莫不是說,這便是冰火兩極的寓意?當混沌寂,陰陽出,接下來便是五行的衍生以及萬物的變化嗎?
霄有九重,重重不同。紫霄、火霄之外,則是玉霄、琅霄、景霄、碧霄、丹霄、紫霄與神霄?若真如此,倒是與九天之中天、妙成、無上、玉隆、禁羨、龍變、大赤、禹餘、清微各界的說法暗合。
之所謂,冰火兩極化陰陽,萬物混沌有無五行,九霄之上各不同,玉琅景碧丹紫神……
恰於此際,有人終於一跳一躥地到了近前。
林一退開兩步,轉身遠眺。目力所及,天地一色。隨着陣陣寒潮掠過,茫茫冰原蕩起層層雲煙。而稍加辨別之下,那平坦的四方,各有起伏……
元信子腳下滑動,落地甚穩,忙帶着幾分自得的神情拱了拱手,卻迎來一個傲立的背影。他不以爲然地緩了口氣,便迫不及待地探身凝視。少頃,其手撫鬍鬚,疑惑道:“這冰塊應該出自高人之手,似有刻痕,卻無從辨別。古怪……”
林一聞聲回頭,兩眼中有血光一閃即逝。那豎立的冰塊之上,瞬間浮現出一行字跡來。而隨着幻瞳隱去,所見之處只餘下晶瑩玉透的一片凌亂刻痕。他微微一笑,接着看向遠方。
元信子倒是所言不差,冰塊應該有些來歷。或是高人臨時起意,便信手塗抹了幾句話,奈何年月太過久遠,再加上寒潮的不斷侵蝕,使得冰塊上只留下一絲黯淡的法力印記。若非動輒以幻瞳探路,一時倒也無從發覺!
“又該去往何處,還請林尊示下……”
元信子在寒冰上看不出名堂,只得退至林一的身旁。他以屬下的身份討教一句後,跟着舉目四望,忽而擡手一指,又道:“那千里之外,地勢沉降,或有出路……”
林一循着元信子所指看去,問道:“有何見解?”
元信子悄然一瞥,見對方神色關注且若有所思,他不由得慢慢挺直了腰身,又暗自斟酌一二,這纔出聲示意道:“遠*坦開闊,縱有起伏,也成綿延不斷之勢。而林尊請看……”其稍稍一頓,擡手又是輕輕一點,接着說道:“雖神識受阻,且目力有限,彼此卻有一點光影黯淡尚可辨別,猶如草蛇灰線而伏脈千里,分明由地勢沉降所致啊……”
林一沒有吭聲,好像是無動於衷。
元信子有些焦躁。是自己沒說清楚,還是某人心智堪憂?他耐心大聲又道:“萬里冰原,舉步維艱。若遇高峰,更難前行。故而,此去宜下不宜上。但有沉降地勢,或爲出路之兆。可見越界本非難事,不然那數千之衆又去了何方……”
林一忽而轉過身來,眼光審視而神色莫名。
元信子正自指點激昂,猛然一頓,慢慢往旁邊閃開一步,佯作從容道:“林尊!在下所言若有不妥,勿要介懷……”
林一搖了搖頭,咧嘴笑道:“若非你的明辨洞察,林某尚難醒悟。凌道門下的管事長老,絕非泛泛之輩!”他腳下移動,轉眼間已從冰丘上滑行而下。
元信子站着沒動,一陣心緒跌宕。方纔的那句話,究竟何意?不過,凌道妖尊慧眼蒙塵,倒是真的……
林一從冰丘落下,並未止步,而是足尖輕點直奔前方飄然而去。
見狀,厲粟等人不作遲疑,各自邁開大步奮起急追。
元信子只得揣起心思,隨後順着冰坡就勢滑行。一陣寒潮襲來,直透護體法力。他鬚髮飛揚,頗有幾分乘風的快意!
冰原茫茫,寒煙重重,一行人影正忙……
……
一個多時辰之後,疾行中的林一忽而放慢了去勢。少頃,他停了下來。
只見前方的平坦開闊之中,斜斜沉下去一道溝塹。其足有百丈之長,數丈之寬,漸去漸沉,直至黝黑而不見深淺。乍然一見,那便好像是天地凍結時留下的一道疤痕,煞是引人注目;又如這冰寒枯寂中的一隻眼,猶自不肯入眠……
“林尊!果然不出在下之所料……”
元信子急急趕來,越衆而過,卻收腳不住,直至搖擺着滑出去幾丈遠,還不忘手舞足蹈般地連連比劃道:“此處溝壑暗穴,必有蹊蹺!不妨差人探路,一見分曉……”當他在冰溝前的不遠處站穩了身形,稍稍探望,隨即回過頭來示意主張。
厲粟等人相繼至此,左右散開圍在林一的身後兩旁。
林一衝着那道沉陷的冰溝打量了片刻,眼光落在元信子的身上,從善如流道:“林某正有此意……”
元信子重重點了點頭,很是欣慰地揚起了右手,順勢遙遙一點,指向厲粟等人,不容置疑地命道:“你、你,還有你,前去探路……”他好像是回到了從前,管事長老的風範不減當年!
厲粟與左右兩位同伴首當其衝,不由得臉色一變。
那冰溝看起來倒也無妨,而其盡頭卻分明是個深淺不明的冰窟窿。倘若貿然前往而但有不虞,說不定就要爲此枉送了性命!
厲粟心生怨念,左右兩難,索性與兩位同伴愣怔原地而遲遲不動。
元信子見沒人應聲,頓時怒了。以上馭下,令行禁止。如此置若罔聞,無異於當面抗命,真是豈有此理!視本長老何在……
林一突然擡腳往前,擺手說道:“有你我在此,又何須小輩以身試險……”
元信子纔要發作,生生僵住,愕然片刻,牽強笑道:“林尊所言極是!”他雖擺出恭謹聽命的架勢,卻是有些沮喪與不以爲然。既然身爲前輩高人,竟要爲一羣小輩開路。真是天地顛倒,尊卑不分!
厲粟等人意外躲過一劫,頓時鬆了口氣。那個元信子不僅頤指氣使,還總是仗勢欺人。所幸林尊體恤有加……
不過轉眼之間,林一走到了冰川地溝之前。他兩眸微縮,稍加凝神,頭也不回地說道:“這一趟的登塔之行,不會太過於輕鬆。而愈是往前,則愈發的艱難。諸位當見機進退,切莫自誤!”
九天塔的一層,可以忽略不計;九天塔的二層,但憑運氣保命不難。照此看來,此行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艱難。不過,一時安靜的恍惚,往往總是狂風驟雨的前歇。接下來的路程,或有生死莫測,或有兇險重重,一切猶未可知!
元信子衝着林一的背影稍稍失神,隨即慢慢回首斜睨着厲粟等人。他見對方一個個神色躲閃,不由暗哼了聲,猛然轉身趨前幾步,信誓旦旦道:“林尊無須多慮,有在下生死相隨!”
林一還是沒有回頭,只有嘴角微翹,接着大袖揮動,腰間的紫金葫蘆沒了,手中卻是多出一把小巧的龍形金劍。隨其手臂一振,金芒吞吐之間,劍身暴漲三、五尺。他又是手腕輕抖,幾朵劍花飛旋而出,凌厲的殺意直透寒煙,碎風的嗚咽聲悠悠不散!
元信子猶在數丈之外,還是禁不住暗暗瞠目。見得次數多了,這分明要動手殺人的架勢!雖說法力受制,以修爲強行加持飛劍倒是不難,而如此詭異的花樣倒是罕見……
林一手持長劍,擡腳往前。他看似步履舒緩,卻去勢極快。猶如踏上了一條不歸途,多了幾分沒可奈何的急切。而那狹長的冰溝,兀自靜靜傾斜着,並無情的直直沉向百丈盡頭的黝黑洞口……
見狀,厲粟與同伴們紛紛扯劍在手。隨着法力加持,一道道劍芒在寒冰上閃爍。雖三、兩尺長短不一,至少有了自保之力。衆人不等吩咐,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衝向前方。
元信子也是摸出了一把飛劍,纔要發號施令,卻又臉色一沉。少頃,他有些鬱悶地哼了聲,甩動着劍芒隨後而去。
……
百丈盡頭,是兩丈大小的一個洞口。由此繼續往前,原本的晦暗黝黑消失不見。瑩瑩冰光之中,一道冰窟在向着莫測深處延伸。一行人默默穿行,身影匆匆。
半個時辰之後,地勢陡降。衆人驚奇未止而惕然猶存,頓作忙亂……
林一隻覺得腳底一輕,緊接着又身形一沉。
行至此處,冰窟並無異樣,唯有斜伸的去路塌了一截,叫人根本無從提防。
林一遇變不驚,只管往下墜去。倏忽十餘丈,其人已落在了一道冰坡之上,卻收勢不住,只得繼續下滑。再又片刻,他猛然凌空急踏了幾步,霎時撞破寒煙、並橫去十餘丈,旋即穩穩落地而舉目四望。
這是何處?只見寒冰爲蓋,羣峰聳立;峽谷開闊,溝壑縱橫。而這無盡的蕭殺寒意之中,似有喧囂傳來……
與之同時,一道道身影急墜而下,相繼砸在林一躲過的那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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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出錯了,我語文與數學都是跟體育老師學的。昨天看筆記對照,又掰着指頭數了好幾回,才發現中天九城少了一城,我好奇半晌,只能歸咎於粗心大意。不管有沒人發現,道個歉,瞅機會一一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