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昊深邃而通透的聲音多次響起,帝釋等人雖然已經見識過他施展召靈之術的情形。但再次見到,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沉浸到那種悠遠的狀態之中,臉上一片肅穆。
此刻,習昊又已經漂浮在半空之中,已經失望多次的衆人,眼中希望之火不由再度燃起。
終於~~~~~~習昊緊閉的雙目突然睜開,宛若明星的雙眼之中射出灼熱的光芒,其手亦指向了無盡昏暗之中的某處,平靜臉頰之上嘴脣微動。“那邊,走。”
不多時,一個紅色光團出現在衆人視線之中。並且還向着某個方向飛快的逃逸。可惜,習昊等人的速度卻遠遠超過了它,兩者之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短。
終於,習昊一聲冷喝,伸手一抓,五條白色從手指間發出。同時其人也一聲清喝:“大家先撐起護體光幕,我暫時要用下圖騰之鏈。”
也不知那紅色光團是否真的有意識,圖騰之鏈靠近之時,它似乎感覺到威脅降臨,開始更加猛烈的跳騰起來。不過,那一切都是徒勞。
眨眼之間,表面幽黑,閃耀着奇異令人神醉光芒的圖騰之鏈已經降臨其頂,發出柔和白色的光芒將它罩住。
圖騰之鏈本是代表生之力,可任誰也想不到,無盡的生機竟然也又這麼兇猛暴戾的一面。白光不斷閃耀,給人的卻不是柔和之感,而是欲將玩玩撕碎,毀滅的擠壓、磨碾。
空間一陣盪漾,周圍出現無數神佛幻象。可神佛也並非只有慈眉善目的一面,亦有金剛之怒目。早已經在衆人心目中烙下“祥和”影子的神佛,此刻卻是另一副狀態,個個橫眉怒對,口中的聲音,亦不再是那種祥和帶着遠古氣息,好像萬載之外的靜謐之音,而是一種好像末日的怒號。
在如此威勢之下,那紅色光團似乎也感覺到了“死亡”的降臨,竟然不再掙扎。不,或許是掙扎不了。
紅色光暈慢慢變淡,逐漸露出了其本體,竟然和黑天、迦樓羅兩人以身相融那柄巨劍差不多模樣。
嗯?怎麼會是這幅模樣?難道因爲那黑天出身曼荼羅之地,對這東西有着神一樣的崇拜,故此所鑄造武器的外形也和它相似?
想着,心中又突然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其頭也慢慢轉過過來,向那神秘的銀髮女子看了看,暗道:她怎麼能感應到這東西的存在,難道她也是曼荼羅之地的人?
唉~~~~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以後慢慢再說吧。
心中雖然疑竇叢生,不過,習昊卻也明白時間緊迫,當下他亦顧不得多想,只是輕輕搖頭,手中法決一捏,就想立即將其碎滅。
“公子且慢。”一聲輕呼傳來,回頭看去,卻是大祭師摩呼茶。
“前輩有什麼事?”
“唉~~~~~”
大祭師輕輕一嘆。“公子,要想破去此陣,只要將此物和陣法的聯繫割斷即可,並沒必要將其毀滅。此物還有用,並且當下它還可以救一個人性命。”說着,其眼光還向一旁的那銀髮女子看去。
“救她性命?”大祭師話語一落,習昊還未說話,一旁的冥月卻是眉頭一皺,眼中露出疑惑的光芒。
“難道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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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大祭師輕輕額首滿臉苦澀與愧疚。“當年給你傳承用的器物並不是真的傳承之器,而這次真正的天祭使者就是她——儂依曼。此刻,她體內依然有神器的力量,故此才能感應到陣眼所在。”
“儂姑娘?”
牟依嘎一愣。“可儂姑娘不是……”
“唉~~~~~~”明白了一切的習昊亦是輕輕一嘆,扭頭看向滿臉疑惑的牟依嘎。
“傻丫頭,天祭之傳承是有代價的,雖然傳承者能短時間獲得強大的實力。可兩年之後卻會快速衰老,修爲也會逐漸下降,直至死亡。想來儂姑娘也是使用了秘法,才能多延緩幾年,時至今日纔開始衰老。”言罷,其人亦深深了吸了一口氣,轉了過頭啦,目光落向一旁的大祭師。“前輩,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吧。”
“不,不用了。”
儂依曼卻是輕輕搖頭,扭頭看了看習昊、牟依嘎兩人。眼中現出複雜的神色,好像有滿足,有無奈,也有無盡的悲傷……
半晌,纔回過神來。道:“依曼已經活了幾百年了,比之常人卻是漫長了不少。此刻,你們已經找到了陣眼所在,桑亞蒙授首在即,依曼心中一驚了無牽掛,就此了卻殘生,卻是對我來說最好的選擇了。”
其言語雖然悲哀,可說話之時,臉上卻是一臉的平靜,給人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不明其理的帝釋等人,皆是不由一愣。
而大祭師卻是輕輕一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搖頭,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依曼,你在我身邊已經幾百年了,也算你半個師父。你一直都是以曼荼羅之地和巫族的榮耀爲己任,可現在,爲了某些原因,你卻要置這種責任於不顧,只圖自己的逍遙。對於稍後的大戰,曼荼羅之地的延續都不管不顧了嗎……”
“大祭師。”
儂依曼一呆,手輕輕擡起,彷彿有什麼話想要說似的,可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說,滿是皺紋的手臂輕輕放下。
“好了。”
摩呼茶輕輕額首。“習公子,你只要將這東西與周圍大陣的聯繫割斷,然後將其打入儂依曼體內,她身上本就有神器之力,卻是可以須臾之間就可將其融合的。好了,現在我來教你隔斷此物和大陣聯繫的方法……”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同時儂依曼身上一道紅光閃過。周圍無盡的昏暗空間好似鏡子一般轟然碎去。空中的冬日暖陽,又露出了其和煦的面孔。
衆人深吸了一口氣,放眼看去,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卻是一個矮矮的石屋。
萬載的風雨早已將石屋的表層侵蝕過半,隨時可見沙石剝落後留下的斑斑痕跡。地上,滿是亂長的爬山虎藤密織成網,還蜿蜒上升,爬上了石屋的房頂。破落的窗戶中,竟然還有兩種雀鳥跳出,一副荒蕪之象。
“怎麼好像沒人的樣子,難道他已經走了?”牟依嘎一愣,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不。他在裡面。”習昊輕輕搖頭。“我能感覺到元鼎的氣息。”
“大哥……”
習昊話語一落,洪亮整齊的聲音卻從空中響起。五道人影電射而至。
“你們怎麼來了?”帝釋一呆,卻沒想到密圖蒼等人會如此及時出現。
“呵呵~~~~~”
密圖蒼輕輕一笑。“大哥,按照你的吩咐,我留在蒼侖山中,等候老三他們祭煉清靈珠,早在兩個月之前,他們就已經成功了。我根據感應珠的指示,來到此地附近,奇怪的卻是感應珠卻一直找不到你們具體所在,知道此刻,才發現你們的蹤跡,所以我們就過來了。”
“呵呵~~~~~”
帝釋暢懷一笑。“如此甚好,看來真是巫族先賢顯靈,要那桑亞蒙今日滅亡啊,我們還是先不說那麼多了,先將此獠誅滅再說。”
誰知,其話語剛一落。
“哈哈哈~~~~~~~~~”一聲猖狂的大笑卻從石屋之中傳出,隨即“嘭”的一聲,那小小的屋子立即四分五裂,向着四周疾射,同時一個枯瘦的身影飛上高空,看着下面衆人,猖狂的大笑不已。
“桑亞蒙?他成功了?”衆人頓時一驚。
好像印證衆人的猜想一般,桑亞蒙一陣大笑之後,卻忽然止住了笑聲,雙目一凝,兩道寒光噴射而出。“想不到你們不僅將陽寒凝這個廢物給帶了過來,同時還有儂依曼這個丫頭幫你們,竟然找到了陣眼。”
說着,他好像又是無盡惋惜的搖了搖頭。“可惜啊,可惜,可惜我卻成功了,你們來晚了一步。”
“呵呵~~~~~”
習昊淡淡一笑,輕輕上前。“成功了又怎麼樣,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而已,你可知道那“迦樓羅”實際是妖族之人,此事背後必然隱藏着巨大的陰謀。”
“妖族?”桑亞蒙一愣,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不過轉瞬之間又恢復了正常。“你就不用在這裡胡說八道拖延時間了,現在我已經完全融合了元鼎,就是這世界唯一永生不滅的神,就算有妖族參與其中,我彈指之間也可將其灰飛煙滅。”
“哼!!不識好歹。”
帝釋一聲冷哼。“你以爲融合的元鼎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別忘了,習公子手中還有圖騰之鏈,可以隨時將元鼎重新打碎。”
“是嗎?”
一絲不屑的冷笑浮上桑亞蒙臉頰,只見他似乎是很憐憫的看了衆人一眼,微微搖頭。“在我融合之前,你們或許還有這能力,可惜此刻已經晚了,除了圖騰之鏈和葬天之弓合併以外,卻是沒有其他東西能傷我分毫,可惜你們卻只有圖騰之鏈,連葬天之弓的影子都沒看到。”
說着,其人身上氣勢立即一變,伸手向着衆人一指:“既然你們自投羅網,我現在就殺了你們,將圖騰之鏈毀去,那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風起,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