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
想了許久,習昊也未能想通其中原因所在,索性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呆呆的坐了一會,低頭看了胸前的印記一眼,習昊心卻仍舊不死。暗道:
“就這麼一直等着也不是辦法,既然元力不能解開倫塵心鏡的束縛,那我何不用元神之力試試。”
此刻的他,由於掛念牟依嘎的緣故,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忘記了倫塵心鏡之中還有一個郝連無天,根本沒想若自己不幸將其放了出來,結果會怎麼樣。
心中念頭一動,習昊立即神識沉入識海,默默掉轉元神之力,分出一絲分神,向着胸口的倫塵心鏡纏繞而去。
剛開始的時候,因爲有先前的失敗,習昊還是十分謹慎的,只是分出了一小縷分神和元神力,慢慢的向着倫塵心鏡之中滲去。
習昊元神之力一滲入倫塵心鏡的一瞬間,遠在萬里之外的夢依藍卻是一陣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她不由疑惑的站了起來。
“奇怪。”向四周看了許久,夢依藍卻什麼都沒發現,當下不由眉頭一皺,疑惑的搖了搖頭,又慢慢的坐了下來。
而大陣中的習昊,分神進入倫塵心鏡之後,卻發現裡面好像自成一個世界,廣袤無垠。
慢慢的遊走了一圈,他並沒有發現什麼危險,並且還奇怪的發現,自己起初衝擊着倫塵心鏡的元力並沒有消失,而是藏在這廣袤無垠的空間之中,並其自己好像還能感應控制它們似的。只是,自己進入這裡的元神力太少,卻是不能真正的控制它們的。
習昊心中一喜。
“若我多分一些元神之力進來,從裡面破開,是不是會更容易一些。”
有時候,人的念頭只是好像天空中的閃電一樣,一閃而過,但是其帶來的後果卻有可能是山河倒流。
習昊現在卻並不知道,這個決定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危險,只是興奮的調集體內的元力和元神之力,準備實施自己的計劃。
出雲國北部,神秘的雲羅國。
一挺拔的高山突兀拔地,淡淡流雲圍繞山間與山峰的蒼翠相襯,端的一副人間仙境之景。
可如此仙境之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山谷,卻飄逸這絲絲黑氣,谷底還不是吹出陣陣陰風,詭異異常。
儂依曼屹立崖邊,靜靜的看着深不見底的山谷,兩道秀眉緊顰,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得良久,才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擡步,身體慢慢沒入了那淡淡黑氣之中。
“你來了?”
儂依曼走到谷底一個黑色的石壁之前,那石壁裡面卻傳出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儂依曼一愣,當即微微一低頭。“大祭師您也在?”
“唉~~~~”
石壁之內傳來一聲悠遠的嘆息,“你知道嗎?我真的很不希望在這裡看到你,可惜你還是來了。”
“算了,你進來吧。”好像是無奈,好像是失望,聲音幽幽傳來,嘎吱一響,那毫無裂縫的石壁竟然慢慢裂開了來,露出一條長長的石階。
“呼~~~~”夢依藍長長吐了一口氣,如蔥玉手輕輕捏了捏,沉吟了半晌,才擡腳向着石階之上走去。
通道之中,卻是伸手不見五指。不過,這點黑暗對儂依曼這樣的修爲高深的人來說,基本上造不成任何影響。
只見她蓮步輕移,還是那麼優雅鎮定的慢慢前行,只是其雙手緊握的拳頭,卻暴露了其內心的不安。
經過一段漫長的路程,儂依曼終於走到了石階的盡頭,面前一個刻着兩隻古怪獸類圖案的大門緩緩打開。
大門之後,是一個寬闊的大殿,大殿四周牆壁上,雕刻着是十二個消瘦的人物。
若是習昊或者三教之人在這裡,他們一定會詫異的發現,這大殿之上刻着的十二人中,其中一人竟然是三教所供奉的覡神。
“你來這裡做什麼?”
大殿正中央,一個身穿一身粗布麻衣,手指一榆木柺杖的老者,背對着儂依曼,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一個紅色小鼎,聽得儂依曼的腳步聲,身體微微動了下,卻並未轉身,而是直接出言向儂依曼詢問。
“這~~~~”
儂依曼略一沉吟,看了看牆壁之上的十二個人的雕像一眼,遂猛的咬了咬牙。
“我來這裡,是想借傳承之器一用。”
“唉~~~”大殿中間那人輕輕一嘆,轉過身來,卻正是那已經“死去”的大祭師。
只見輕輕上前兩步,擡頭靜靜的看着儂依曼,眼中盡是無奈與傷感。
“你知道傳承之器對我們的重要嗎?你要用它來做什麼?”
“救人。”此時的儂依曼,好像已經完全放開了一樣,眼神之中露出堅定的光芒。
“救什麼人?”
此時的大祭師,已經恢復了平靜,眼中已經沒有那種無奈與傷感。
“朋友。”
儂依曼沒有任何的猶豫,也沒有多餘的話。
“朋友?”大祭師淡淡一笑,眼睛也開始變得深邃起來。“郝念牟?”
“是。”儂依曼平靜點頭,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一道殺機突然從大祭師眼底閃過,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逝。然後悠悠一嘆,伸出枯瘦的手輕輕摸了摸儂依曼的頭。
“孩子,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感情用事。我實在是不知道,那郝念牟究竟有什麼還,能讓你爲他如此,難道他比我們的計劃還重要嗎?”
說着,其臉上又露出無限悲痛之意。“我讓冥月做了一個有名無實的天祭使者,自己還要裝死,終日躲藏。這究竟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偉大巫族的復興?難道我們神靈的復活,還比不上一個郝念牟嗎?”
“依曼以爲,傳承之器,我們要三千年後才能用到,我們的神靈的計劃卻在近段時間就要實行,並且我們的神靈復活之後,我們也不需要傳承之器了,我認爲用它救人,和我們的神靈復活並不衝突。”
儂依曼寸步不讓,款款而談,直到說完之後,她也才意識自己剛纔的膽大,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敢跟高高在上的大祭師這樣講話。
“你~~~~”
大祭師胸口一陣起伏,過得好長一段時間,才強自按捺心中的怒氣,平息了下來,變成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孩子,你說得或許沒錯,我們的神靈一旦復活,偉大的巫族復興,我們也不再需要傳承之器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巫族復興之前,傳承之器一旦出現在修行界,可能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讓我們的計劃失敗啊。”
儂依曼一愣,好像還想說什麼,但是心中盤旋了很久,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頭略略一低。
“是依曼思慮不周,請大祭師責罰。”
“好孩子。”
見儂依曼這麼一說,大祭師蒼老的臉上立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記住,我不是要你談兒女之情,只是要你先將兒女之情放在一邊,等我們計劃成功那一刻,也就是我們該放鬆之時,到時候我還會親自祝福你們。現在那郝念牟雖然被倫塵心鏡所束,但他的性命卻是無礙的,我們的計劃也要不了幾年了,等我們的大事完了之後,你再去救他好嗎?”
儂依曼無語,默默點頭,手指卻不停的搓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了。”
大祭師也長長吸了一口氣,臉色一正。“佛門的夢依藍、道門的陽寒凝都已經出現了,那魔道之人有消息嗎?”
“不知道。”
儂依曼輕輕搖頭。“雖然傳說不少,但是卻都沒得到證實。”
“唉~~~”大祭師輕輕一嘆。“陽寒凝躲在那鬼地方,我們奈何她不得,夢依藍雖然在外,但是又有那些傢伙暗中幫他,我們也不好大咧咧的對付她,這三個人對我們的影響卻是極大,萬萬不可再讓那魔道之人也再出現,你以後要密切注意知道嗎?”
“是,依曼明白。”
儂依曼輕輕額首。
“對了?”大祭師眼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郝念牟現在被倫塵心鏡所制,夢依藍和他關係也不錯,你不如去找下夢依藍,叫她一起去找陽寒凝,用噬魂釘救郝念牟,那你既可以順便暗中打探下關於魔道之人的消息,又可以救郝念牟,不是一舉兩得嗎?”
“我見過夢依藍了。”儂依曼輕輕搖頭。“你也知道,佛門和道門那兩人,兩萬多年前就有很深的芥蒂,那陽寒凝見了夢依藍自然是不肯借噬魂釘給她的,並且還揚言,只要是和夢依藍有關的人,都將不是她的朋友。”
“哦?”大祭師雙目一瞪,疑惑的看了儂依曼一眼,遂眉頭一皺,低頭沉思了良久,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
“這樣也好,這兩個叛徒越是不和,對我們越是有利。”
說到這裡,她又停了下來,神色一正。“既然這樣,那郝念牟也只有先不救了,等以後再說吧,你也去好好做你的事情吧,等我們計劃一成功,我會親自救他,還會爲你們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