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魯馬身體微微動了動,低頭沉吟了半晌,才慢慢擡起頭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先生,如果明天那萬成燕真的失蹤了的話,你可以放棄你的計劃嗎?”
“爲什麼?”習昊一愣,眼中露出詫異之色。
“呼~~~”薩拉魯馬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先生,魯馬也不是愚笨之人,先生說萬成燕今夜會失蹤,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嗯。”習昊點的點頭,也不掩飾。道:“不錯,我是覺得宗璇濤和萬成燕背後還有人操縱着,不過我後來想了一下,其背後操縱者的目的不外乎就是讓各大宗門聯盟內訌,造成一個混亂的局面而已,他這麼做還間接的跟我們製造了一個好機會,對我們卻是極爲有利,這麼好的機會,姑娘如何要我放棄?”
“哦?真的是這樣嗎?”
薩拉魯馬聲音之中卻是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習昊猛的心神一震,感覺薩拉魯馬好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似的,他也不由有些心虛起來,低下了頭,不敢看面前之人。
“唉~~~”過得好長一段時間,他才微微嘆了一口氣。
“姑娘說得不錯,我的確也擔心他們背後之人造成修行界混亂的真正目的,但是我卻是絕對可能放棄爲她報仇的,這次是一個好機會,無論存在多大的風險,我卻是一定要繼續的。”
說着,其眼中也射出一種堅定的光芒。
習昊的話語雖然清淡,但薩拉魯馬聽來,卻是不由心中一疼,喉間有些梗塞,過得好長一段時間,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激動心情。道:“先生,他們背後之人目的不明,卻給先生帶來了無盡的危險,先生真的不考慮下……”
“姑娘不用再說了。”薩拉魯馬話還沒說完,習昊臉上卻露出了些不悅之色,擡手打斷了她的話。
“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爲她報仇的。”
“可是,先生你一人的安危,身繫着覡神的榮耀,先生你~~~”見習昊如此,薩拉魯馬不由心中一急。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習昊卻毅然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怒氣。
“姑娘如果只是想說這些的話,那姑娘可以回去了。”
說着,其手還微微一擡,對薩拉魯馬下了逐客令。
“唉~~~”薩拉魯馬輕輕嘆了一口氣,搖頭站了起來,慢慢站了起來,向着門口走去。
“先生,魯馬最後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走到門口,薩拉魯馬卻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着習昊。
“哦。”習昊一愣,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只要不是勸我放棄,有什麼話,姑娘但說無妨。”
薩拉魯馬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
“先生,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姑娘,不值得先生爲她如此的,先生現在還沒走出來,所以纔會活得這麼累,先生不妨將信放寬一點,你會發現像冥月姑娘她們也是很不錯的,那樣先生或許不會活得這麼累,也會發現這世上還有很多美好事物的。”
說完之後,她心中卻不知怎的猛然一疼,一絲淡淡的傷感氣息也從其身上瀰漫開來。
聽過薩拉魯馬的話,習昊心中先是一怒,剛想說話,卻又突地感到了對方身上那種傷感的氣息,其心竟然也沒有來由的一疼,人也立即愣在了那裡。
“嘎吱~~~”
一聲輕微的關門聲傳來,習昊纔回過神來,卻發現薩拉魯馬已經離去,其心中也莫名的升起一絲失落的感覺……
“唉~~~”傻傻的矗立了許久,他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揚手將周圍的隔音禁制撤去,轉身孤獨的向牀邊走去……
各大宗門聯盟的聚集之地是在一個高高的山頂之上。
早晨紅紅的太陽升起的時候,遠遠看去,卻好像是山頂和紅色暖陽,相依相偎一般。
習昊走出居住的木屋,深深的吸了一口帶着濃濃水汽的空氣,一種涼意從心中慢慢升起。
“這是怎麼回事?~~~”
習昊正在慢慢體會那如刀山風劃過臉頰的感覺,卻猛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暴喝。
習昊一愣,扭頭一看,卻見暴喝聲傳來之地,正是那監禁萬成燕的地方。
雖然那裡已經圍滿了人,看不清楚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略略一想,遂輕輕一笑,知道自己預料不錯,萬成燕應該於昨夜神秘的失蹤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習昊微微搖了搖頭,走到人羣聚集之地,卻佯裝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出言向着周圍之人詢問。
“哦,郝兄來了啊。”距離習昊最近的司徒劍一猛然一回頭,卻發現是習昊來了,當即熱情的和他打起招呼。
“劍一兄,發生了什麼事啊?”習昊點了點頭,又向司徒劍一靠近了兩步。
“唉~~~”司徒劍一嘆了口氣,伸手向着人羣中間一指。“郝兄你看。”
習昊扭頭看去,果然,那萬成燕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一個五彩斑斕的光繭還在那裡散發着陣陣耀眼的光芒。
“哦?這是什麼意思?”習昊心中一陣冷笑,隨即作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難道這麼早就已經審問過那萬成燕,然後將其處決了?”
“要是這樣,那還好了。”司徒劍一還沒說話,旁邊的獨孤鴻康卻立即接過話來。“那萬成燕,於昨夜失蹤了?”
“失蹤了?”習昊眼睛瞪得老大。“逃跑了?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她是怎麼做到的?”
習昊這句話說得很大聲,周圍衆人一聽,臉上卻是微微一紅。
“不,也不一定是失蹤,也有身亡,神魂消失了,沒留下任何痕跡。”
過得一陣,司徒劍一才從尷尬之中恢復過來,發表自己的看法。
“哼,也有可能是被人殺了,神魂消散。”
司徒劍一話語剛一落,一旁的法通卻是一聲冷哼。
“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得法通之言,司徒劍一卻不由一怒,伸手一指法通。
“哼~~~”法通卻是一聲冷笑。
“昨夜我們所有人都在,無論是那萬成燕自己逃走,還是有人來救她,都不可能不驚動我們,並且這禁制還完好無損,所以這兩種情況卻是可以排除。”
說到這裡,他又扭頭看了司徒劍一一眼。
“另外,那萬成燕全身修爲被我們禁制住,她又怎麼可能,我看她是被人所殺的可能居大。”
“哦?”法通話語剛一落,司徒劍一還沒說話,習昊卻是一愣,一臉的不解之色。“法通兄,這萬成燕被如此多禁制所困,別人想要殺她,必需要透過這些禁制才行,那又怎麼能做到不驚動所有人呢?”
法通嘴角卻露出一絲冷笑。
“若旁人想要殺她自然是不可能,但是若那人也是昨日施展禁制者之一,那麼他就只需要通過昨日他所下的禁制發力即可,完全可以不驚動任何人。”
說着,其眼角又是一斜,瞄向司徒劍一。
“劍一兄,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司徒劍一早已氣得臉通紅,此刻聞言,不由更是大怒,伸出顫抖的指着法通,喝道:“法通禿驢,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是我殺了那萬成燕?”
“我可沒這麼說,~~~~~”法通卻是頭一側,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法通禿驢,你~~~~”司徒劍一一時語塞,渾身發抖,被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過得半天才緩過一口氣,大喝一聲。“老禿驢,我要殺了你。”
說着,身上立即氣勢就是一變,像是就要動手的樣子。
“劍一兄,息怒,我有話說。”
一旁的獨孤鴻康見兩人就要這麼鬧僵,心中頓時一驚,當下大叫一聲,站了出來。
被獨孤鴻康這麼一阻止,司徒劍一立即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過於衝動了,當下也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身上的氣勢也緩和過來,扭頭向其看去。
而一旁的法通,起初見司徒劍一就要動手,其心中對這有天下第一人之稱的司徒劍一也有諸多畏懼,當下也是不由膽氣一弱,此刻見司徒劍一被阻止了下來,他才緩過一口氣來,遂也不再說話,轉頭向着獨孤鴻康看去。
卻見獨孤鴻康,右手握拳,放於嘴邊,輕輕咳嗽了一陣,才轉頭向着衆人說到:
“諸位,我相信,就算是萬成燕是被人所殺,那人也不可能是劍一兄,因爲黃龍門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劍一兄此刻最想的肯定是讓萬成燕說實話,以澄清宗璇濤的污衊。殺她卻是沒有任何好處。所以我想,劍一兄一定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的。”
獨孤鴻康話語剛一落,一旁的司徒劍一頓時眼中一亮。
“不錯,各位想想看,殺了那萬成燕對我卻是沒有任何好處,我是不會做這種蠢事的。”說着,其眼角卻是向一旁的法通一瞟。“我看是有人殺了她,想要將宗璇濤對我的污衊扣實,同時再給我安一個殺她的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