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鍊從習昊識海飛出之時,其中那隻沉寂已久的灰色小蟲,也同時發出一聲尖鳴,身上白光閃耀,開始圍繞着習昊快速的飛舞起來。
禁地之外的薩拉魯馬,見此一景,卻是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瞬間失去了意識……
過得好長一段時間,薩拉魯馬纔回過神來,愣了一下之後,隨即像發了瘋一樣的向着禁地之內衝去。
一旁的夢依藍、剎天等人見狀,均是一愣,也立即飛身而起緊跟在薩拉魯馬之後向着禁地的方向飛去。
誰知,薩拉魯馬卻是隨手揮出一道紅色光華,將兩人擋住,同時,還朝着兩**喊了一聲:“不要過來。”
被薩拉魯馬制止,夢依藍兩人又是一愣,停了下來,相互對望了一眼,然後扭頭看了看正在瘋狂衝擊那實質化殺氣所形成的壁壘的薩拉魯馬,遂低頭想了一陣,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薩拉魯馬,靜靜的呆在了原地。
此刻,薩拉魯馬似乎也變成了瘋狂時的習昊,一次次的被那無形的壁壘反彈而回,口中也溢出了鮮血,滴在了其漆黑的衣衫之上。
可薩拉魯馬卻似乎恍然未覺,一次次的被彈回,卻毫無間斷的繼續再衝上去。
一旁的夢依藍、剎天、孤鳴三人見此情形,心中都不由爲之一顫。均立即想上前阻止薩拉魯馬的行動。
可是,不知薩拉魯馬是有意還是無心,在其身體周圍已經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氣場,想要靠近她的人都被這種無形的氣場所阻。
夢依藍三人本可以強行突破這種阻礙,可又怕傷害到氣場中的薩拉魯馬,最終也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退了回來,靜靜的在一旁觀察薩拉魯馬瘋狂的舉動。
過得一陣,一連衝擊了無數次的薩拉魯馬,似乎是怒極了,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那沙啞的聲音直透天宇,落入一旁的夢依藍幾人耳中之時,卻讓修爲高深的三人身上一陣發麻。
同時,薩拉魯馬身上還涌出一股紅色霧氣,周圍的天地之力也隨着這股紅色霧氣的涌出,瘋狂的向着這邊彙集起來,高空之中竟然形成了幾條清晰的靈氣流動軌跡。
也不知道是被薩拉魯馬的氣勢所攝,還是禁地之內的情況發生了某種變化,在薩拉魯馬氣勢高漲那一刻,禁地之中的沖天殺氣似乎淡了不少。
瘋狂中的薩拉魯馬,憑藉戰鬥的本能,也感覺到那種無形的壁壘好像瞬間弱了許多。
她不由一呆,愣了一下之後,遂毫不猶豫的向着那無形壁壘衝擊而去。
薩拉魯馬衝破了壁壘,進入到禁地之中,卻看到那神秘的項鍊還懸浮在習昊的頭頂,發出一陣清輝,將習昊整個人籠罩其中,那隻灰色小蟲也還在他身體周圍繚繞。
習昊本人此刻雙目卻依然緊閉,兩股紅色的霧氣從其身體之中溢出,彙集到其手中的魔刀和紅色小珠之中,好像是被其身體之中的某種神秘力量逼出來似的。
起初在禁地之外,發了瘋似的衝擊障礙想要進入禁地的薩拉魯馬,此刻,看到習昊本人,卻是呆呆的站在了那裡,沒有了任何動作。
默默的矗立,曾有無數次,薩拉魯馬都有上前的衝動,可其一她是怕自己不明白習昊現在的情況,貿然打攪會讓他陷入危機之中,其二是:此刻,她心中也有一種情怯的感覺,如果面前之人就是和自己猜想的一樣,是習昊,那現在的自己又應該怎麼去面對他……
半盞茶的時間飛快的過去,而薩拉魯馬的感覺之中卻好像過了千秋萬世似的,終於……
習昊身上涌出的那兩股紅色霧氣越來越淡,最後慢慢的消失於無形,灰色小蟲也快速的回到了項鍊之中,跟着習昊項鍊一起沒入習昊身體之中不見了。
習昊緊閉的眼角也微微動了動,隨後慢慢的睜開了眼。
劫後餘生,當第一縷光明進入自己的眼球的時候,習昊看到的卻是薩拉魯馬那瘦弱的身形,其喉間也莫名的一陣堵塞的感覺。
張了張口,習昊正想說些什麼,卻聽耳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先生,剛纔怎麼回事?”
習昊回頭一看,卻見夢依藍帶着剎天、孤鳴和楊凡一也於此時走了進來。
習昊立即微微一笑。“沒什麼,只是修煉出了些小問題而已。”
“哦,”夢依藍輕輕的應了一聲。“那宗主沒受什麼傷吧?”
“沒有。”習昊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後看了旁邊站立的薩拉魯馬一眼,心中一絲亮光閃過,遂接着說到:“不過,現在問題還沒完全解決,還需要薩拉魯馬姑娘的幫忙。”
“那我們可以幫什麼忙嗎?”聽習昊說問題還沒解決,一旁的楊凡一、剎天立即一臉焦急的看着他。
習昊卻是淡淡一笑。“不用了,只要有薩拉魯馬姑娘幫我就足夠了。”
“嗯。”夢依藍輕輕的點了點頭。“那我們就不打攪了。”說完,她還回頭向着剎天等人做了一個手勢,然後擡步向外走去。
剎天、楊凡一、孤鳴三人也是擔憂的看了習昊一眼,才默默的轉身慢慢離去。
夢依藍四人走後,禁地之中的薩拉魯馬和習昊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得許久,習昊才低頭想了一陣,隨後手一揮,在兩人周圍佈下了一個結界,纔開口問到:“薩拉魯馬姑娘,你剛纔看到了什麼嗎?”
薩拉魯馬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卻依舊沉默,並沒有說話。
見薩拉魯馬點頭承認,習昊心中卻是蕭然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薩拉魯馬作爲大嶼的一員,並且修爲如此之高,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項鍊的故事……如此看來,今天自己的身份是必需要曝光了。
心中暗自嗟嘆的同時,習昊同時也感覺到一陣輕鬆,沉吟了一下,繼續問到:“那薩拉魯馬姑娘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薩拉魯馬低頭沉思了許久,才慢慢擡起頭來,身體和聲音都有些顫抖。“我就想問你一件事情,你是習昊嗎?”
“唉~~~”習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隨後默然的點了點頭。
雖然薩拉魯馬心中,早就對習昊的身份有了一個猜測,但懷疑歸懷疑,證實歸證實,在習昊輕輕點頭那一刻,薩拉魯馬腦海之中卻是哄的一聲陷入了一片空白……
良久,她才稍稍恢復了些許意識,其恢復意識的同時,心中第一個感覺就是欣喜和慶幸,慶幸習昊還活着。
可慶幸的同時,其心中又是一種茫然,習昊雖然還活着,可此刻,自己卻已經變成了一個形如鬼魅,不敢用自己真面目見人的瞎子,現在的自己又應該怎麼去面對未死的習昊……
“薩拉魯馬姑娘……薩拉魯馬姑娘……”一旁的習昊見自己承認之後,薩拉魯馬卻是陷入了呆滯之中,他不由輕輕的叫了兩聲。
“哦。”薩拉魯馬回過神來,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沙啞的一笑。“不好意思,我想起了許多事情,故此有些走神了。”說到這裡,她又停頓了下,略略的想了一想,纔開口說到:“當年,許多人都以爲你死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後來又還怎麼成爲了血欲宗的宗主?”
薩拉魯馬如此一問,習昊卻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然後淡淡的一笑,遂手一擡,向着旁邊的一張石桌一指。道:“這個問題說起來話就有些長了,我們還是坐下來說吧。”
兩人坐定,習昊低頭好長一陣時間,才慢慢開口將自己和牟依嘎當年如何遭到各大宗門的追殺,最後自己掉入了那充滿天火的池中,卻僥倖的進入到了那大陣之中活了下來,以及後來自己爲了給牟依嘎報仇所做了一切事情,一一講述了出來。
當習昊講到自己爲了替牟依嘎報仇,要以一己之力和整個修行界的大宗門對抗的時候,薩拉魯馬心中卻是不停的在呼喊:“牟依嘎沒有死,她就在你面前,你不用這麼做的。”
心中不停的呼喊,有好幾次,她都幾乎忍不住要站起來告訴習昊,自己就是牟依嘎,希望習昊不用再爲自己報仇,不用再活得那麼累……
可每當她要站起來的時候,心中卻總是閃過兩個念頭:其一,如果告訴了習昊,自己就是牟依嘎,那以後自己如何面對他,其二,如果習昊知道了自己沒死,變成了現在這樣。那他會怎麼做?會不會更加瘋狂?認爲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各大宗門造成的……
兩個念頭不斷再在薩拉魯馬腦海中盤旋,讓她一次次想要站起來的身體,卻始終沒能站起來。
習昊講完之後,卻是仰首向天,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而薩拉魯馬卻是低着頭悠悠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現場一陣沉寂……
過得好長一段時間,習昊才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好像是放鬆了許多似的吐了一口氣,輕輕的笑了笑。道:“這個秘密一直在我心中,今天說出來卻是輕鬆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