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昊、薩拉魯馬都要親手殺凌明子,而作爲當事人的凌明子,此時心中卻不由泛起了迷糊,暗想這一千年的時間之中,自己連滄溟山都很少下,又何時跟着兩人結下了冤仇?
想了良久,他也沒想出自己究竟何時與曼荼羅之人結下了冤仇,不過,他雖然不明白爲何眼前這兩人都說和自己有仇,但有一點他是明白的:那就是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別人的“獎品”了……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習昊薩拉魯馬兩人卻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冥月見此一景,卻不由冷笑一聲,朝兩人不屑的喊到:“你們兩人都與他有仇,不如就同時出手,一起擊殺了他也算你們親手報仇了啊,爭什麼爭……”
正在爲難的習昊和薩拉魯馬,內心深處都不願意違背對方的意願,可又不願意放下自己心中的堅持,聽到冥月這一折中的提議,不由都同時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極有默契的向凌明子攻去。
在兩人合力的攻擊之下,凌明子應手而滅,習昊和薩拉魯馬都好像完成了什麼艱鉅的事情一樣,長長的吐了一口胸中濁氣,仰首對天,無言的站在了那裡。
良久,習昊纔回過神來,扭頭向四周看去,卻見滄溟派大殿之內,殷紅的鮮血已經匯成了股股細流,悄然無聲的慢慢向外流出……
已經手刃了仇敵的習昊,見此一景,心中也是略有唏噓,默默的嘆了口氣,遂轉身對薩拉魯馬和天祭實施者說到:“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凡一的情況吧,只要將那些核心弟子滅掉就行了,其他的低級弟子就放他們逃生吧。”
“嗯,好的。”冥月也收起了巫器,點了點頭,徑自上前一步,和習昊、薩拉魯馬、天祭實施者一起擡步向着裡間走去。
進入滄溟派大殿之內,習昊幾人不由皺了皺眉頭。
整個大殿之中,瀰漫着一種濃郁的血腥氣息,地面上早已被鮮血染紅,到處都是斷肢殘臂,楊凡一凌立在虛空之中,對着大殿正中央一個透明的光球不停的攻擊。
許多滄溟派的弟子,卻猶如撲火的飛蛾一樣,不停的向着半空中的楊凡一衝去,楊凡一也沒對他們做任何的攻擊,只是任由那些弟子攻擊自己的護體光幕。
可是,那些弟子修爲實在太低,雖然楊凡一沒有攻擊他們,不過他們自己卻被楊凡一護體光幕的反震之力震得身體破碎,神魂消散。讓空中不停的灑下陣陣血雨。
“住手。”見此一幕,習昊不由發出一聲輕喊。
習昊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好像有着某種魔力似的,讓場中衆人盡皆停了下來,扭頭向着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來。
大殿正中央那透明光球中正在控制滄瀾天水大陣的幾個老道,見到習昊等人身影,立即也明白了自己的師門的老祖宗已然身隕,滄溟派已經到了滅亡之時,其等臉上也不由一陣慘白。
“唉~~~~”習昊環視一眼,卻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扭頭對着大殿正中央那光球,淡淡的說到:“你們也知道,你們的老祖宗已經身亡了,憑你們所控制的大陣雖然能保護你們一陣,但最後肯定是無法擋住我們的,而在這陣眼之外,你們的弟子卻在爲你們拼命,你們多存在一刻,就有無數弟子身亡,你們何不自己撤了陣勢,放過這些低級無辜的弟子吧,也讓他們保留一些滄溟派的傳承。”
習昊語調雖然輕柔,可字字句句卻都好像落在那些老道的心窩之上似的,聽得幾人臉色卻是一陣青一陣白,心中躊躇不定。
“師祖,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我們誓死與滄溟派共存亡。”習昊話語剛一落,寂靜的大殿中卻傳出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習昊扭頭看去,卻見一個身着一聲火頭道人服飾,面色蒼白的小道士正捏緊了拳頭,義憤填膺的看着自己一行人。
習昊微微一笑,將頭扭向其旁邊的衆多衣着光鮮的弟子。“你們的想法也是和他一樣嗎?”
那些衣着光鮮的弟子,起初是以爲今天必死,再加上師門的嚴令,故此才瘋狂不顧一切的向楊凡一攻擊。而此刻,聽習昊的意思卻有放自己等人一條生路的意思,他們當下也不由躊躇起來,開始左顧右盼的相互對望起來,同時有幾人還交頭接耳的小聲商量起來。
光球中的幾個老道,見此一景,也不由蕭然的嘆了一口氣。徑自見光球散去,慢慢的走了出來。
那些正在商量的弟子,見幾個老道走了出來,卻同時安靜了下來,有些羞愧的地下了頭,不敢看幾人。
而從光球中走出的那幾人,卻是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徑自走到了起初那大聲呼喊的弟子身旁,輕輕將其扶起。同時用有些哽塞的音調說到:“靈通,以前是師祖錯看你了。”
隨後,他們又轉過頭。看着旁邊的一些弟子,眼中閃出瑩瑩淚花,卻並不說話。
過得好長一段時間,當中那人才蕭然的嘆了一口氣。“不怪你們,是我這個做掌門的平時太嬌慣你們了,這時候,你們有這種想法我這個掌門也不怪你們,你們都下山去吧。”說完,還輕輕的揮了揮衣袖,示意衆人快些離去。
聽掌門叫自己等人下山,剛纔還在慚愧中的那些道人,心中立即一喜,將剛纔的事情忘得一干二盡,馬上就想離開,可剛一轉身,這纔想起現在的情形應該不是由自己的掌門做主。當下這些人也不由擔憂的向着習昊等人看去。
習昊卻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極爲不耐的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弟子快些下山。
不多時的功夫,滄溟派的後輩弟子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剛纔那叫靈通的弟子還留在原地,倔強的不肯離開。
“唉~~~~”滄溟派掌門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拿出一個玉簡塞入靈通手中。“你也快下山去吧,滄溟派的道統還要指望你來傳承呢。”
靈通卻還是一臉猶豫之色,訥訥的站在那裡,不肯離開。
滄溟派掌門卻是猛的一聲大喝:“靈通聽令,速速下山好好傳承滄溟派道統,不得有報仇之念。”
靈通立即一愣,呆了半晌之後,才含淚向極爲老道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深深的看了習昊幾人一眼,才轉身向外走去。
見靈通已經離開,習昊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對楊凡一做了個手勢,遂徑自帶着薩拉魯馬、冥月等人離去。
幾人出了滄溟派之後,天祭傳承者立即對着習昊幾人一拱手。“多謝幾位相助在下完成我的使命,我暫時也要離開一段時間,大家依照計劃行事,適當的時候我再出來。”
習昊幾人點了點頭,輕聲說了聲珍重,隨即目送對方離去。
天祭實施者走後,冥月也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當下衝着習昊抱了抱拳。“郝宗主,冥月師門中還有些瑣碎事情,現在就要回去處理,你們先行回血欲宗吧,我幾日之後再行前往。”
冥月走後,習昊和薩拉魯馬回頭看了一眼滄溟派所在的方向,隨即取下面上的面具,默然的搖了搖頭,一同下山而去。
兩人在滄溟山下等了一會,就見楊凡一也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並且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從滄溟山上走了下來。
滄溟派的事情已經了結了,復仇的計劃也已經走出了第一步,接下來就需要等待滄溟派的事情傳到各大宗門耳中,短時間之內卻是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故此在回血欲宗的路途中看,習昊三人卻沒有像來時那麼急着趕路,而是一路慢悠悠的遊玩而行。
一路上,他們也聽到了一些關於滄溟派的各種傳聞,他們也知道滄溟派滅亡的事情應該已經被人發現了,只是各大宗門還沒有查探清楚其中具體情形而已。他們還需要找尋滄溟派的那些逃出來的弟子一一印證當時所發生的事情。
習昊三人回到血欲宗的時候,孤鳴已經回來了。
見到習昊三人迴歸,冥月卻並沒有跟着回來,孤鳴不由楞了一下。“月呢?她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回來。”說着,其眼中還露出一絲不友好的光芒向習昊等人看來。
習昊三人卻是一愣。“不是貴師門傳信給她,說有些事情需要她回去處理嗎?”
“師門有事要月回去處理?”聽習昊這麼一說,孤鳴不由眉頭一皺,眼中露出狐疑之色。
見孤鳴此等反應,習昊心中不由更加疑惑。將在滄溟山下冥月接到神秘人物來信的事情詳詳細細的敘述了一遍。說完之後,還一臉疑惑的看着孤鳴。“怎麼孤鳴兄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孤鳴聽到習昊說那封信上有十二個怪獸的圖案,眼珠卻是不由的轉了一下,此刻聽習昊這麼一問,當下也微微一笑。有些言不由衷的說到:“月在我師門之中地位崇高,或許是有些事情我不適合知道,故此師門也沒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