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一起,兩人一驚,立即向四周看去。
周圍四面山上,四個頭戴圓形皮帽,身披毛曷毛、皮裘,穿牛皮鞋。頸系鐵索,手貫鐵釧。胸前掛着三寸長的金花,臉膛微黑,身材消瘦的四個中年人從山上飛出,朝着二人飛奔而來。
“你們是何人,來我黑巫教的聖地作甚?”降落地面,當中一人立即走出,朝着二人厲喝。
其話語剛一落,遠處卻傳來一陣低沉、悠遠,壎聲、鉢擊聲、磬聲、缶聲、鈴聲混雜的音樂。
郝連德輝轉眼望去,卻見一羣人擡着一巨大的木板,木板之上擺滿了各色鮮花,花朵的正中央正躺着一具乾瘦的死屍,朝着天屍谷這邊走來。
“淖爾瑪,這是何人?”走在人羣前面,拿着一支黑木法杖,兩眼深陷的一老者,看到郝連德海兩兄弟卻是一愣,朝着先前飛至的四人中一人問到。
剛纔向郝連兩兄弟問話那中年人立即上前一步,對着老者一躬身,抱拳。“稟教主,我們來到此地之時,這兩人已經在這裡,屬下正在盤問他們的來歷。”
“哦?道門中人,修爲不低?”老者瞟過郝連兄弟二人,眼中露出訝異之色。
一聽中年人稱呼面前這人爲教主,郝連德海心中一驚,急忙上前對其一拱手。“這位想來就是大名鼎鼎的黑巫教教主吧,老夫郝連德海,這是我六弟郝連德輝,我兄弟二人乃是出雲國郝連家族之人,因追捕一人……”
郝連德海話還沒說完,黑巫教主臉上卻出現了些不耐的神色,手一擡打斷了他的話。說:“不管你們是什麼人,來到這裡有什麼事,不要打擾死者的安寧,現在請讓過一邊,我們先將逝者安葬再說。”
對方態度傲慢,讓性格暴躁的郝連德輝就想發火,可是這卻是在對方的地盤,並且對方除了態度傲慢些,所說之話也都在情在理,他也只得將心中怒火壓下,默默的和郝連德海走到一旁。
見二人讓開,黑巫教主也不再理會,手中法杖一舉,擡着木板的八個中年人立即飛到高空,靜靜的託着木板,凌空而立。
幾人一飛上高空,黑巫教主身後龐大的樂隊立即忙碌了起來,壎聲、鉢擊聲、磬聲、缶聲、鈴聲立時大作,一段悲涼、莊重的音樂響起。
黑巫教主也微微一欠身,向着空中死者鞠了一躬,樂隊後面長長的隊伍,立即伏拜在地,對死者行了幾個大禮,口中還不停的唸叨着什麼。
過得許久,那悲涼莊重的音樂聲終於慢慢的小了下來,只剩下樂隊後面人羣越來越高昂的祈禱聲。
空中凌空而立的八人也將手中木板一翻,木板之上的死屍立即向着天屍谷中墜下,無數的鮮花繚繞於其身旁。
屍體落入天屍谷之後,黑巫教主雙手高舉朝着天屍谷躬身一拜,後面長長的人羣也跟着整齊的伏拜起來,祈禱之聲更甚。
良久,黑巫教主才手中法杖一舉,後面的人羣立即停止了祈禱,紛紛站立起來。他目光一轉,這纔看向站立在一旁的郝連德海兩兄弟。“兩位,現在可以解釋下你們爲何出現在我黑巫教的聖地嗎?此處別無他物,平時就算我們黑巫教之人也很少來到此處,兩位可別說來到這這裡是爲了看風景啊。”說完,他還雙眼一眯,眼中射出冷厲之色。
聽着黑巫教主似諷帶譏的話語,一向橫行霸道的郝連德輝如何還忍得住,就要破口大罵,可卻被郝連德海伸手攔住。
原本聽過黑巫教主之言,郝連德海也是心中有氣,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見郝連德輝就要衝動,他立即將其攔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教主,我兄弟兩人只因追捕一人來至此處,那人卻逃入谷中,我們不想進入谷中打擾死者,故在此守候,等待那人出來。”
“哼~~~你們這些修道之人。只怕不是怕打攪谷中死者安寧,而是懼怕谷中的守護者,不敢進入谷中吧。”黑巫教主還未說話,其身後一中年婦人卻搶先開口了。
婦人話語一落,郝連德海兩兄弟立即一臉菜色,正想說點什麼。
那黑巫教主卻先行開口了。“你說你們在此等候那入谷之人,那你們在此等候多久了?”
郝連德海立即上前一步。“老夫二人已經在此等候那人已經兩天了,卻仍然未見那人出來……”
黑巫教主卻是一皺眉頭,元神瞬散開,向着天屍谷內探去,過得半晌,其嘴角卻露出一絲冷笑。“你們追捕的那人是地仙境界的高手?”
郝連德海一愣。“教主說笑了,我兩人是何等修爲,怎麼會去追捕地仙境界的高手?我兄弟二人追捕之人名叫郝念牟,只是地魔後期的實力而已。”
“你當老夫好騙嗎?”聽過郝連德海的話,黑巫教主卻是眼中寒光一閃,聲音也變得冷厲起來。
“此言何解?”見黑巫教主突然翻臉,郝連德海卻是一臉的迷惑。
黑巫教主一聲冷笑。“兩位既然已經在此守候了兩天,我想早已經用元神探查過谷內外圍的情況了吧,也應該知道外圍之中並沒有人。兩位都是修爲高深之人,對這谷內的情況也應該有個瞭解,你們認爲地魔境界的人能在外圍以內呆上兩天嗎?可是兩位還是呆在這裡……”
郝連德海一愣,他一直認爲習昊不會莽撞尋死,故此纔在此地一直等待,卻未曾想到憑習昊的修爲不可能在天屍谷外圍以內呆上兩天這事情。
黑巫教主如此一問,立即讓其無言以對。呆立了良久,他才支支吾吾的說:“老夫一直認爲老夫兄弟二人追捕之人,不似莽撞之人,認爲其遇險應該會返回,故此才一直在此地等候。”
見郝連德海的樣子,不似說假,黑巫教主也不由皺起了眉頭,沉吟了半晌。說:“算了,也不管你們說的是真是假,你們既然沒進入谷中打攪死者安寧,此事也就此作罷,你們趕快離開吧。”
郝連德海扭頭看了天屍谷一眼,嘆了口氣,轉身對着郝連德輝。說:“唉,我們走吧。”
“可是二哥和五哥……”郝連德輝卻是不捨的看了天屍谷一眼,眼中露出不願之色。
“算了,以後再說吧。”
郝連德海既然都如此說了,郝連德輝也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飛馳而去。
二人走後,黑巫教主看着天屍谷,皺着眉頭,沉思了一陣。纔開口叫到:“淖爾瑪”
“屬下在。”淖爾瑪立即上前一步,恭立在黑巫教主旁邊。
“你派人守住此地,有什麼事情立即向我報告。”
天屍谷內。
習昊盤坐在地,身前不遠處,巫傀窮奇周身灰色霧氣繚繞,張着一張大嘴,貪婪的吞噬着周圍的怨氣。
習昊身上卻是淡淡的的金色光暈流轉,他現在元神內斂,正仔細的體會這身體之中每一個細胞所蘊含的巨大空間。在他此刻的意識之中,身體內每一個細胞都是一個完整獨立的世界,他現在正在這一個個世界之中遨遊探索,朱雀精血蘊含的龐大元力也源源不斷的融入每一個細胞之中,其身上金色光暈也越來越濃。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他慢慢的睜開了眼。“一元一世界,唉,我何時才能將這些世界探索完成,那時我用元力爲引,引動天地之力,又應該是何種威力。”
憧憬着神功大成的威勢,習昊又不由想起敵人的強大,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現在我不能再使用恆河大手印,還是要在旻天太乙決和血雨煉心決上面來。”自言自語了一陣,習昊看了看面前不遠處正在不停吸收的巫傀一眼,掏出旻天太乙決開始仔細研究起來。
沉浸在旻天太乙決的各種法決之中,習昊心中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似乎覺得道門的各種法決,似乎都是在模擬自然界中各種現象,其心中不由一震,立時想起在朱雀所在山谷之中,看到衆修者出手時,那種玄妙的感覺。同時腦海中還浮現出和郝連德海交手是的情形,想起郝連德海給自己那種身處汪洋之中的感覺。
“道法自然,魔欲煉心……”習昊呆呆的念着這兩句,心中猛然一震。
“魔道法門,以情御意,意輔御力,那道門呢?”習昊不由捂頭苦思。
“自然……自然……”以往的戰鬥一幕幕的出現在腦海之中。
“我明白了。”習昊猛的一聲大叫,從地上迅速的爬起,體內元力運轉,元神之力流動,一個小小無色水屬性靈氣團立即出現在其手中。
“水之洶涌。”習昊一聲清喝,手中的水屬性,立即變幻成層層波濤向着地面襲去。
“噗~~”一聲很輕微的響聲傳來,地面立即出現了一尺許深的小溝。看着自己一擊造成的情景習昊不由一愣,他很清楚自己剛纔只聚集了多少靈氣。
果然是的。習昊心中暗呼一聲。魔門法決重煉心,以意境御力,增加術法威力,道門卻是用真元模擬自然,增加真元的威力。如果是將這兩種法決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