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思考了兩個月,卻是毫無進展,想着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家人,還有牟依嘎的血仇,習昊心中有些不耐起來。他分析了一下當下的形勢,決定去找那藍安晏,看能不能側面得到一些解決之法。
計議既定,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從地上爬起,認準了血欲宗所在的方向,飛身離去。
三日之後,來到了血欲宗總壇所在之地,看着面前煥然一新的血欲宗總壇,習昊心中升起一絲惆悵,呆呆的站立那裡,久久無語。
“你是何人?來血欲宗有何事?”一個一身紅衣的血欲宗弟子,見他站在那裡發呆,立即走上前來對其喝問。
習昊略略瞟過那弟子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心中的情緒,平靜的說:“現在血欲宗的宗主是誰啊,叫他出來,就說我郝念牟來了”。
對方來到這血欲宗總壇,卻連血欲宗的宗主是誰都不知道,還這麼大咧咧的叫宗主出來見他,那血欲宗弟子心中惱怒,想要喝罵兩句,可對方身上這時卻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勢,他心中一顫,急忙對習昊躬身行了個禮。“前輩請稍待,晚輩這就去稟報。”
不一會,剛纔那血欲宗弟子就帶着幾個紅袍中年人走了出來。
“諸位壇主,就是這人。”那血欲宗弟子朝着習昊一指。
聽那弟子稱呼身後幾人爲壇主,習昊不由一愣,正想開口說什麼。
對面一個獐頭鼠目,幾根老鼠須掛在下顎,看起來大約五十來歲的老者卻先行上前一步,對着習昊一抱拳。“在下血欲宗雲壇壇主南宮良,不知閣下是……?”
血欲宗的宗主沒來,只來了幾個壇主,習昊心中本就已經鬱悶,再加上對方竟然自稱南宮良,他立即想起陳清妹妹陳玲的事情來,心中一股無名之火竄起,雙眼一眯,身上爆發出一種駭人的殺氣,冷冷的說:“你就是南宮良?”
被習昊冷厲的眼神一掃,南宮良立即覺得一顫,背上一陣發涼,冷汗立即流了下來,可仔細一看面前之人,自己確實不認得,心想應該沒有得罪過此人,這才略略壯了點膽子,心驚肉跳的說:“晚輩正是南宮良,前輩~~~~”
南宮良話還沒說完,卻見習昊眼中的殺氣越來越濃,當下心中一驚,後面的話也嚥了回去。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習昊本想立即動手殺了這南宮良,卻突地想起,陳清說過要自己報仇,當下也強吸了一口氣,抑制住心中洶涌的殺意,可他實在是氣憤不過,也不想就此放過南宮良。
只見他一揮衣袖,一股紅色氣霧立即從袖間涌出,向着南宮良飛去。
不料對方二話不說就突然出手,血欲宗等人立時大驚,想要出手援救已經來不及了,南宮良仰天吐出一口鮮血,身體高高飛起,久久才重重的落在地上,人也暈了過去。
血欲宗幾人見狀,立即大怒,就待準備動手。不料習昊身上立即攀升其一股強大的氣勢,衆人心中一顫,心中的憤怒剎那間也消失了個無影無蹤,被一種恐懼所替代。
習昊身上的氣勢攀升到一個極點,卻是突然一泄,眼中出現落寞之色,嘆了口氣,輕輕的揮了揮手。“去叫你們宗主出來吧。”
衆人心中驚疑,看了習昊一眼,立即將遠處的南宮良擡起,向着血欲宗裡面奔去。
不多時,剛纔的衆人擁着一個紅袍老者急急的走了出來。
習昊一看,卻是那曾經的血欲宗太上二長老王天。現在的他對於王天的出現,卻沒有了太多的興趣,空洞無神的眼睛略略一擡。“你就是血欲宗的新宗主?”
血欲宗的弟子不知道郝念牟這個人,他王天可是清楚的,剛纔得到幾位壇主的稟報,他立即大怒,將那起初沒有直接來報告的血欲宗弟子費去了修爲,關入水牢之中,然後帶着血欲宗幾位壇主急急的趕來。
此番見到習昊就在面前,他立即上前一步,對其躬身一禮。恭敬的說到:“郝前輩大駕光臨,血欲宗新任宗主王天迎接來遲,還望前輩恕罪。”
“我這次來只是想讓你轉告藍安晏一聲,就說我想見下他,請他三日後黎天城的臨江樓一會。”看着面前恭敬的王天,習昊卻是搖了搖頭,也不在對其理會,只是丟下一句話,即行轉身離去。
見這煞星離去,王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在後面衝習昊的背影喊了句“恭送前輩。”隨後轉身進入血欲宗總壇,安排向上面報告消息。
三日之後,習昊來到臨江樓,徑自走上二樓,原本不想去上次和牟依嘎去過的那個包間,可是不知怎的,他信步而走,竟然鬼使神差的又進入了那個包廂之中,坐在和上次同樣的位置。
這次他沒有再看樓下的江水,而是呆呆看着對面的空位。
“請問郝先生在嗎?”包廂之外響起了藍安晏的聲音。
“進來吧。”習昊回過神來,懶懶的應了句。
藍安晏走進房中,直接往習昊對面的位置走去,習昊卻搶先從桌子下面拿出一根楠木凳子,往桌子左側的位置一放。“藍先生請坐。”
藍安晏愣了一下,不過也沒太在意,直接在習昊拿出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請問郝先生這次召藍某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見對方此時竟拿起了架子,不提合作的事情,反而裝作不知的,問自己有何事,習昊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這次叫藍先生前來,是想問下上次藍先生說的合作的事情,郝某想聽聽具體是怎麼個合作法。”
“很簡單,我們可以幫郝先生在郝連家族那邊周旋,還可以給郝先生剋制心中殺意的方法和修煉到地仙境界的法門,只需要我們有事情叫郝先生幫忙的時候,郝先生不要推辭就行了。”習昊直截了當,藍安晏也不在端姿態。
一聽對方的說法,習昊心中立時明白,這哪裡是什麼合作,根本就是收買一個打手,可面上卻未露聲色。“哦,就這麼簡單?難道你們不怕給了我方法之後,我反悔嗎?”
藍安晏臉上卻是現出詫異之色。“難道郝先生沒有聽說過心魔之誓?”
“心魔之誓?難道藍先生身爲修行之人,還相信誓言這種說法?”習昊臉上也是一陣疑惑。
藍安晏先是微微的一笑,隨後臉上又顯出鄭重之色。“看來郝先生真的是一心修煉,這心魔之誓,並非普通的誓言,而是對天魔神器所發,需要取出一滴精血祭獻給天魔神器,然後發下誓言,如若違誓,必遭天魔神器所噬。”
“天魔神器?”習昊越聽越迷糊。
見習昊疑惑的樣子,藍安晏知道他對着天魔神器並不瞭解,當下也耐心的解釋到:“這天魔神器說起來也並非不是一件神器,因爲從來沒有人可以使用它,自從有魔修開始,這天魔神器就已經存在,據說他是集天地間的魔氣孕育而成。用精血對其獻祭之後發誓,如果違誓必被其噬,絕無倖免的可能。”
聽說還有這樣的東西,習昊大吃一驚,立即皺起了眉頭。
藍安晏卻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所以郝先生還是不要抱有先答應後反悔的打算。”
習昊略一沉吟。“既然這心魔之誓,一旦發下就會一生被其所制,那你們是不是該表現點誠意呢?”
“誠意?”藍安晏皺起了眉頭,考慮了一陣。“這樣吧,我們可以先幫你解決郝連家族的事情,郝先生以爲如何?”
習昊微微的笑了笑。“怎麼?難道藍先生以爲,憑郝連家族現在的情況還能爲了一個郝連青風對郝某大動干戈嗎?”
藍安晏也是一愣,呆了一下。“話雖然不錯,但是郝先生也別太大意,郝連家族也並非先生想的那麼簡單,至於消除心中殺意的辦法和後面的修煉法門,我們是不可能先給先生的,不過先生可以想一想,如果先生髮了心魔之誓,那就肯定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我們還會讓先生變成一個殺人狂魔,或者是讓先生修爲不能精進嗎?”
對於藍安晏的這一番解釋,習昊卻是搖頭不語。
知道自己的說法似乎缺乏說服力,藍安晏也苦笑了一聲。“我知道我這樣說,實在沒有什麼可信度,不過藍某的話還是希望先生好好考慮一下,藍某就先告辭了。”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習昊也只是對其一抱拳,並未挽留。
走到門口,藍安晏似乎還不死心,又轉身對習昊說到:“這血欲宗的法門是以殺爲主,其修煉所得的真氣當然是含有強大的殺意,並且其應用法門也是要沉浸在一種殺境中才能發揮出威力,修煉日子久了,心中殺意自然升騰,難以控制。不過我們卻有解決的辦法,希望先是可以好好考慮下,修爲不能精進是小,變成一個殺人狂魔可就不好了。藍某的話還望先生好好考慮。”
說完又對着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對於此次約見藍安晏,習昊本就沒報多大期望,這種結果,他也說不上失望,藍安晏走後,他只是又看了看對面的空位一眼,扭頭靜靜的看了一陣樓下的江水,然後默默的起身離去,準備另尋他法解決心中殺意升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