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你箭術無雙,而且是毒醫雙絕,這等宗師大家本領在身,何必問我一個閒散之人?”
高陵是笑着說出的,但這樣給高雲麟的感覺,更具危險殺機。
綿裡藏針的心機深沉之人,自古以來就不好對付。
一如千古霸王項羽,還不是敗在不按套路出牌的漢高祖手裡?!
“多謝指揮使指點。”
高雲麟卻不當他是在推諉搪塞。
“哈哈哈,高城南原來也是一個趣人,以後可以常來往。”
高陵笑得捧腹,指着高雲麟,就像看到一個小丑。
“職下告辭。”
高雲麟離了五皇子府邸後,上馬車後,撩起門簾,看着大門緊閉的這座府邸,“裡面蘊藏着一隻猛獸啊!”
“哪兒?”
宗林海一驚,居然還四下探看,隨即醒悟過來這是隱喻,老臉唰地漲紅了,在裴雲飛的打趣中,跟他追打鬧騰起來,一前一後護着馬車離開了……
“小七。”
經過天街時,高洋和元韶在這裡堵他。
“怎樣,五弟好相與麼?”
高洋麪帶戲謔。
“可以結盟合作,不可深交。”
高雲麟的點評是出自三皇子高洋的立場。
“不錯,以後你的小心些,咱們明面上不懼誰,但老二、老五、甚至老六都是玩陰招的行家,你的城南守備,正好在老五下屬!”
高洋和元韶相視一笑,元韶扔給高雲麟一塊“元”字篆刻小木牌,長三寸、厚半寸、寬一寸三分,背面刻着“一品”的文字圖案,是元氏族內可調動京畿“一流”以下高手的身份令牌,是元韶晉升先天后的元氏一族配發的專屬令牌,元氏族人和下屬見令如見人。
“我會小心,過了今天,我會拜訪南境使者,三哥爲我安排一下?”
高雲麟現在一旦上任,不方面直接去找南境的人。
“嘶,你、就不怕寶樹吞了你?!”
高洋一驚,“南陳如今因爲鐵浮屠,練廢了萬匹良駒,聽說陳帝做夢都在喊必殺你高小七!”
“呃,正因爲別人想不到我會上門送死,所以便想不到南境會與我們聯盟!”
高雲麟和他倆碰面的時間不能太長,說這幾句話,便會匆匆離開。
“好,記住事不可爲,不必強求,雖然我知道你有把握,但比起結盟,我更看重你坐穩城南守備主將的位置。”
高洋對京城四門能運作到手一門,最是看重。
“嗯。”
高雲麟點點頭,提出最後要求:“篩選人來,馬上會有很多職位空缺。”
“好,好!好……”
高洋若不是元韶制止他,絕對會笑出聲來。
馬車在巷口停留不超過三分鐘,便立即趕往南城門。
齊京的格局核心區域很像一個“呈”字,背靠那座被世人稱作“天柱”的紫金山的皇宮、就是那個“口”,皇宮內城外的天街、就是王字的那一“豎”;而被王字三橫、則是守衛皇宮內城的三道防禦線,它們也是三道護城河;被天街和三道護城河、分割成的四塊城區,則被稱之爲東、南、西、北四城區。
高雲麟守備的南城門,就在城南區,但其實它的真實方位,確切的說,是在京城的西南角。
其餘三城門類似,西門在西北角,北門在東北角,東門則在東南角。
高雲麟的城南守備,類似於後世的{南城區}區長和公安局長加警備分區司令的混合職能,是絕對是重要職位,但前提是手下四大軍部成員都要真正聽他的才行。
其中內衛親軍歸於宗正寺掌管,皇帝高歡也無法完全指揮得動,有專門的先天級別武力的太監督軍,據說是元貴妃的心腹,不可能聽他區區四品守備主將的。
而御林衛則是鳳家家主鳳無敵在執掌,鳳無敵是何人?高歡的從小光屁股長大的玩伴,心腹中的心腹,好到可以將新選入宮的秀女、贈送給鳳無敵的那種老鐵關係;想動南城的御林衛,門都沒有!
隱龍衛更不必說,想動它的城南分部,首先找他麻煩的,估計就是推薦他擔任城南守備的隱龍聖女了。
唯一能染指的只有禁衛軍……
“禁衛中,派系複雜,我們的突破口不是沒有,但要先撐過上任考覈一關。”
高雲麟給有些灰心的裴雲飛、宗林海兩人打氣。
分析情勢,說話間,很快便到了位處於西南角的南城門。
“下馬車!”
一隊守城禁衛攔停了馬車。
“瞎了狗眼,這是宗正寺長老派發的專車,還不快快迎接你們新到任的城南守備?!”
裴雲飛有做內宦監軍狗腿的潛質。
“我皇有旨,無論皇親貴胄,任何人在城防之下,都不能騎馬坐車。”
一個年約三旬的統領,眼中帶着蔑視——一個沒什麼實力和靠山的區區城門守備,剛到任位置只怕還坐不穩吧,想逞威風,先給你一記下馬威再說。
“既然是皇帝陛下的旨意,我們當然得遵守啊。正好也到了,下車。”
高雲麟施施然下了馬車,站定在地上,馬車被宗正寺的馬伕自覺駕了回去。
他的全身魚鱗甲衣,一見就不是凡品,幾乎晃瞎了所有城南守軍將士們的眼。
“陛下旨意在此,末將高雲麟,從今開始,將接管城南守備職位。”
高雲麟聖旨一出,所有人都急忙巴巴地跪地接旨——除了那個面色猶豫的統領。
“你是何人?爲何見聖旨不拜?!”
他故意點破這份尷尬。
因爲若是尋常軍中,例如邊軍,甲冑在身,可見聖旨不拜;但京畿城防可不是純粹的軍事單位,還監管着城內的軍政刑法治安等大小事務,天子腳下,你見聖旨不拜,那可會被御史們dàn hé到你祖宗十八代都氣得重新活過來再被氣死……
“末將……”
統領大人兩腿一軟,當即跪倒在地。
“來人,將這個膽大的藐視陛下聖旨、忤逆犯上之輩,給我拿下!”
高雲麟哪會讓他報出家門,立馬喝止打斷了他。
“是!”
裴雲飛和宗林海立即面上揚起笑意,大聲應答,上前扭住了二流境界的統領,裴雲飛還故意使壞、扣住了他的啞穴、使之不能叫喊聲援。
“想給我下馬威,先想想你自己能不能活命吧,蠢蛋!”
高雲麟在那統領的耳邊輕聲說了說,讓他陰鷙仇視憤恨的目光、立即轉變成了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