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演越烈!
有個記者想要去周圍鄉下查訪,行蹤卻早被監視住,周圍幾個直轄村,村幹部直接被私下裡幾通電話,交待好一切事情。
等到記者下來後,就只見那些村民,一個個警惕地看着他,防備很深。
這種情況下,哪還能採訪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
山高皇帝遠,偏遠地方的勢力,有時候總是膽子大得,令人匪夷所思。
大城市裡,官再大,勢力再強,再有錢,各方面關係糾纏也亂,權勢者做事,總是有所顧忌。
而這些偏遠的小地方,信息不發達,最是讓人頭疼。
就好像那些黑煤窯、黑工廠,把人直接當成奴隸一般地騙來,強行關押,一天超負荷地工作,有的甚至被打死。
這些在文明世界難以想象的慘劇,現實生活中,卻是經常被曝光。
先前是當地勢力沒有覺得有什麼大不了,頂多是換個派出所長,再加上一手遮天,風險極大,這纔沒有動手。
這時,那些人覺得自己被逼到了“絕處”,《焦點訪談》這是不給他們“活路”,這才下了一記狠招,通過程耀祖人數衆多的手下,佈下這個指鹿爲馬的行動。
記者組察覺到了異常。
以往他們也不是沒去過小地方查事情,但那些案件,牽涉的人員不廣,或者說有人願意頂缸,不至於掀出一大羣人,這纔沒人願意走上極端。
就好像西北一個市裡,村幹部強行要求五保戶買辦卡,事發後,抓到一個層次的人後,那人就死活咬定,這事是自己一時鬼迷心竅,“和上面的領導沒任何關係”。
當時採訪時,那貨只是反覆地說,和上面沒關係,但任是個瞎子,也知道這貨在說謊。
但所有人都知道又怎樣?
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這一次,要不是一下子觸動了水鎮最高領導的位置,他也不會行此險棋。
……
“呵呵,我就說嘛,記者同志,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那些娛樂媒體,一個個只顧着吸引人的眼球,肆意亂造新聞,《焦點訪談》不該相信他們纔是。”水鎮鎮長鄭祥雄呵呵笑道。
剛開始時,他還被《焦點訪談》的名頭給嚇到了。
但後來事情的發展,卻讓他安下心來。
而且暗中對《焦點訪談》的瞭解,也讓他知道了,對方早已不復上世紀的威風,現在只是一個戴着枷鎖的工具。
自己呢?
自己可是這片土地上的百里至尊!
想想自己先前對這個記者組的害怕,鄭祥雄心裡都有些暗中笑話自己。
對面的記者組領導,默默地喝着茶,不置可否,臉上一片沮喪。
“這個時候,暗中第二隊的老劉他們,應該已經查到不少有價值的東西了吧?爲了保險,還得再拖住這個鄭鎮長一段時間……”
……
外界發生的事,即使是學校這片淨土,也都已經清楚無比地知道。
“不是吧!《焦點訪談》的人就這樣被碰釘子了?”
“有什麼不可能的?現在又不是上世紀,不過那鄭祥雄也真是大膽,這種事情都敢做!他就不怕有人真去找節目組的人麼?”
“切,你還不知道呢吧?聽說以往跟程耀祖深仇大恨的人家,這些天都被程耀祖手下那幫人給暗中監視着,一有什麼動靜就是恐嚇加毆打,我們村的那個瘸子聽說就被打了。”
“想想真難受,以前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要在這種‘父母官’的管理下,在這裡生活一輩子,心裡真憋屈!”
鄭祥雄後行險招的後果,已經有所顯現。
即使這次能夠逼走記者組,當地人對他也勢必離心離德,他的名字,在本地,是徹底地臭了。
以後想在本地做什麼事情,本地下面的官員的人,肯定也不會幫他。
甚至有可能,直到他死後多少年,他的名字還有可能被羣衆痛罵。
但沒有辦法,在他看來,不行險,就是死,縱然是飲鳩止渴,也沒法了。
……
林牧聽着周圍同學們的憤懣之語,手裡正在作題的圓珠筆,突然就寫不下去了。
將筆扔到一邊,林牧仔細想了一下前後因果,背起揹包,離開教室。
周圍的同學,都已經習以爲常。
就是再調皮的學生,臨近高考,也沒敢再挑釁班主任緊繃的神經,加上畢業的壓力,一個個老實得跟小受似的。
但林牧,卻是想走就走,開始時還是不聲不響地走。
到後來,竟然直接進旁邊辦公室,把自己包給蘇桃花,讓她幫自己帶回去。
尚志城就在旁邊坐着!
因此,即使林牧平日裡不怎麼喜歡說話,他在班裡的地位,也是無人敢惹,聲望很高。
走過辦公樓時,正見路一菲抱疊作業,看樣子是要送到老師辦公室。
林牧對她點了點頭,就想離開。
路一菲卻是看他臉色不對,攔住他:“林牧你去哪?”
看了她一眼,林牧搖了搖頭,不想跟她說話。
路不平在水鎮的地位,比鄭祥雄還牢不可破,現在晴天白日,硬生生罪惡變無辜,民衆被強、暴民意,他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像他這樣的地位,在古代,就是一個地方的文士領袖,維護地方公理是其義不容辭的責任。
可直到現在,路不平的態度依舊模棱兩可。
合着你平時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就是對着普通學生和老師來的,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你就慫了?
學校畢竟是一個相對純粹的地方,一些老師與學生,已經對路不平很是失望,但也不敢明着說出來。
但林牧對看不順眼的人,卻是懶得掩飾自己的情緒。
連帶着對路一菲的態度,也冷漠了起來。
路一菲不是個胸大無腦的,看林牧的反常,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你怪我爺爺沒出頭?所以也懶得和我做朋友了?”
林牧冷笑道:“難道我還看錯了?虧我先前,還覺得他一輩子做教育,雖然有些地方,讓人詬病,但總也是個教化一方的好校長。眼下看來,是我看錯了!”
“哦?你看錯了什麼?”
路不平走出辦公樓,一臉威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