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行鎮,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這裡的人都靠捕魚和釀酒爲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未斷絕。
不過這鎮上倒是有兩間酒樓,開得還可以。一來呢,是因爲這楓行鎮地處連通着大元赤峰和中原京城的官道之上,二來呢,則是因爲這裡的魚鮮嫩可口,酒則極烈,喝着十分的過癮。
嫩魚配烈酒,這便是楓行鎮上兩家酒樓的金字招牌。
當然了,即便有着這些優點,但是事實上,除了幾個有名的老饕會因爲這裡的魚和酒過來之外,平日裡,這兩家酒樓的客人大多數依然是那些從官道上來往的人。所以客人嘛,雖然多,卻也從來沒有爆滿的時候。
但是今日,這兩家酒樓的掌櫃卻是樂開了花,因爲兩家酒樓都已經爆滿,甚至很多張桌子都已經擺到了酒樓外面,好在這些客人都是武林人士,也不至於怕冷。只有一個人有些畏寒,但是以他的身份,卻是不可能坐到外面去的。
那就是木小九。
酒樓二樓,最大的一張桌子上,圍坐着狄飛驚、聶風、秦霜、黃藥師、洪七公、喬峰、劉正風、曲洋、全真七子還有楊逍以及宋閥的宋智,一桌人此時正在喝酒,十分熱鬧,不時還有旁邊的人過來敬酒——都是些自家門派裡的人,大家也都沒什麼忌諱,酒到杯乾。
正喝着聊着,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騷亂聲,然後有人喊道:“不好意思,這家酒樓被我們包了,想吃飯的話可能要麻煩你換個地方了。”
然後,樓下就突然傳來了一個清淡的男子聲音“在下木小九,我身旁這位乃是明教光明右使範遙,不知道我們兩人有沒有這個榮幸一起喝酒呢?”話語間,還帶着一點淺淺的笑意。
黃藥師等一聽到這個聲音,便直接從桌上起來,酒也不喝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二樓護欄處,有人激動,有人欣喜,有人好奇。
其中,又以黃藥師和楊逍的情緒最爲熱烈。
黃藥師自然是因爲木小九的歸來,而楊逍和明教等人那就不用說了,顯然是因爲曾經一度消失無蹤的光明右使範遙的出現——雖然木小九早在與他們聯繫的時候就已經告知了範遙的消息,但是現在當他們親眼看到範遙的時候,那又是一種別樣的心情。
木小九擡頭看到上面的人,面上也是露出了笑容,直接帶着範遙往樓上走去。
“弟子木小九,見過師傅及各位前輩。”木小九剛一上到二樓,便直接單膝跪地,對着黃藥師拜了一拜,同時衝其他前輩拱了拱手。
“好啊,好!”黃藥師笑得很開心,走上前去輕輕扶起了木小九“來小九,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當木小九和範遙分別同自己的好友敘過舊之後,衆人終於開始討論起了這次的事。
第一個開口的,是最感激木小九的明教光明左使——楊逍。
“木小兄弟,這次可真的是多虧了你,既救回了我明教子弟,更是帶回了我明教的光明右使範遙,我們可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啊。”
木小九看着眼前這個約有四十上下年紀、容貌俊雅卻又有了些老相,穿着一身書生裝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道:“此事皆是機緣巧合,楊左使不必掛懷。”
他雖然這麼說,可是範遙卻開了口“這事全都是由木兄弟你的謀劃而起,又怎麼能說是機緣巧合?”說着,範遙頓了一頓,然後才又繼續說道:“我看木兄弟,實在是才智過人之輩,他這次的計劃可以說是如履薄冰,步步殺機,但是他卻能在其中游刃有餘,面對奸猾如狐的趙敏絲毫不落下風,反而能掌控全局,洞悉先機。單憑這些,就足以在下敬佩了,來小九,我敬你一杯。”
這話說出來,其他人心中也是贊同,贊同之餘卻也在心中暗自嘀咕,這範遙是不是把木小九擡得太高了?
木小九謙和一笑“範大哥此言實在是謬讚了,在下羞愧難當,只是這酒嘛,還是要喝的。”說完,木小九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舉起了酒杯“借範大哥之言,在下敬各位一杯,全賴各位,在下才能成功謀劃出來,覆滅天下會——”
剛說到這,黃藥師和洪七公對視了一眼,確實有些羞愧的說道:“小九,我二人雖然把那雄霸打成了重傷,卻被他僥倖逃脫了,實在是罪過。”
木小九聞言一怔“雄霸沒死?”
黃藥師點了點頭“那雄霸確實沒死,逃掉了。”
木小九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沒事,別擔心,就算雄霸跑了,他沒了天下會,也翻不起什麼太大風浪了。”
洪七公突然插言道:“小子,我和黃老邪不是擔心雄霸再起風浪,而是擔心你的安危。那雄霸沒了天下會,確實是沒了勢力,但是同樣的,他也失去了牽掛,從此之後便可以一人在江湖上游蕩,甚至以他對你的恨意,出手殺你也是有可能的。你雖然在玩家中武藝非凡,天資極佳,短短時日已經躍居江湖二流高手了,可是對上”
木小九微微一笑“沒關係,這次事了,我決定先回一趟桃花島,一路上都有師傅陪伴,不會有事的。”
洪七公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隨口囑託了一句:“那你們師徒二人萬事小心。”
木小九看着師傅鄭重其事的樣子,心裡瞭然,自己已經有了一些可以改變一些事情的能量了,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恐怕要等到明天或者是晚上了。
這時,全真七子突然起身,由地位最高的丹陽子馬鈺說道:“列位,我是兄弟七人有事相商,便不在這裡陪同各位了,望各位海涵。”
等到衆人一一回禮,馬鈺復又對着木小九說道:“木小兄弟,待會兒若是無事,可否請你來貧道房間一敘?貧道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
木小九連忙點頭“好的,馬道長放心,等會在下一定過去。”
全真七子離席之後,宋閥的宋智也站了起來“各位,宋閥還有些事務需要處理,我也不便離開太久,是以這就要帶着我宋閥之人離開了,日後江湖山高水長,咱們有緣再見!”說完,宋智拱了拱手,帶着人離開了。
一轉眼,桌上就只剩下黃藥師、洪七公、喬峰、劉正風、曲洋狄飛驚加上聶風秦霜、楊逍範遙、韋一笑和木小九了。
劉正風似乎看出了場上有些尷尬,於是便開口道:“曲兄,左右吃飽喝足,又無事情,我倆不如合奏一曲,讓各位給點意見?在場不是正好有黃島主這位音律大家嘛。”
曲洋會意,隨着劉正風一同起身,取出了樂器,合奏的,正是那首笑傲江湖。
木小九卻是在想,眼下劉正風二人沒死,那笑傲江湖曲譜也沒有傳給令狐沖,笑傲江湖的劇情是不是又要改變了呢?
算了,反正笑傲江湖的劇情早就隨着福威鏢局被星宿海滅門、林平之被殺而改變了,此事也輪不到自己操心了,令狐沖日後怎樣,關自己屁事?
一邊聽着劉正風、曲洋二人的合奏,喬峰一邊舉起了兩罈子酒,遞給了木小九“我聽黃島主說,木兄弟你也是好酒之人,今日見你連連舉杯,菜都沒怎麼吃,酒卻已經喝了許多,倒叫我見獵心喜,來來來,你我二人滿飲此壇,權當見面禮啦!”
木小九眼睛一亮,也不矯情,接過酒罈,一把扯掉上面的泥封,一股極爲濃烈的酒氣頓時撲面而來,單單是聞着酒氣都讓人覺得生出了一分醉意,引得木小九大喊了一聲“好酒!”
旁邊那送酒過來的小二笑了笑,恭敬說道:“咱們家的酒,名叫熾陽,別的不敢說,單單是這個烈勁,那可是排的上號的!二位大爺手中這個,又是二十年陳的熾陽酒,乃是全楓行鎮僅有的兩壇。我家掌櫃的說了,今天來的人,都是些江湖上有名有號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怠慢不得,這兩壇酒,是我們酒樓掌櫃的送給各位的。”
木小九和喬峰聽得此話,對視了一眼,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直接拎着罈子,大口一張,鯨吞似的直接往嘴裡灌。
要知道,這兩壇酒,一罈就是兩斤,這兩斤極烈的酒就這樣被木小九和喬峰二人咕咚咚的灌了下去,看的其他人都是好生擔心,生怕這兩人酒罈子一放下就醉的不省人事。
誰知兩人酒罈子一放,又是哈哈大笑,木小九直接把束着頭髮的髮帶給扯了下來,身後原本一直披着的另一條披風也扔到了一邊,然後又拿起了一罈子酒,與喬峰對撞了一下。
“來,繼續!”
其他人在這兩個酒瘋子的帶動之下,也是受到了感染,拿起酒杯開始推杯換盞了起來。
很快,兩人二十斤酒下肚,相視而笑,那笑聲極大,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喬峰突然用手拍了下桌子,然後朗聲道:“今日有緣,木兄弟若是不棄,你我二人就此結拜爲兄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