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話不投機

就在曹旭思考的當口,他手中的火麟劍終於完成了最後的變化。

漆黑深邃的長劍,放佛能夠將光線都吞噬,明亮堂皇的天下第一樓都變得暗淡了下來。

無盡的獸性殺念咆哮着,沸騰着,一頭黑色的麒麟幻影,出現在了長劍之上。

火麟劍顫鳴,劍中邪神,終於完整的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

遙遠的樂陽鎮,鎮子上有一箇中華閣。閣中一名身穿黑衣,看起來落寂而平凡的中年人站在窗口,正在觀看院中一個正在練劍少年的劍法。

隨着火麟劍的徹底完善,冥冥之中感應,讓他爲之震驚。

“一柄至邪至極的劍出世了,江湖之中,難道要再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嗎?”想到前些日子好友不虛來訪,言道被佛門封印的魔器失竊,更是讓他心頭沉甸甸的。

一聲嘆息,這個世道,何時才能夠安穩下來。

“或許,我應該去看看,這至邪之劍,萬不可落入爲非作歹的人手中。”中年人想道。

天山之巔,天下第一樓中,曹旭打量着手中的二件物品,一者爲正,一者爲邪,陰陽轉化,如何才能夠達成呢?

或許,應該去拜劍山莊,或者是鐵心島走一趟。

轉眼間,便已經入冬了。時間如白駒過隙,總是在人們不經意間便已經悄悄溜走。

曹旭奪取天下會的基業,已經有數月了,隨着左右護法聶人王和斷帥的幾次出擊,殺雞儆猴之後,天下會已經徹底的安定了下來。

諸多事情走上了正軌,發展勢頭良好。這讓許多打算趁機分一杯羹的野心家,不得不斷了念想。

說起一個月前,無雙城城主獨孤一方和右護法釋武尊率衆來訪,最終被自家幫主高深莫測的武功折服,甘拜下風的情景,天下腳下的幾個小嘍嘍,也是倍感光彩。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走來了一個黑衣人。

小嘍嘍們紛紛打起精神,他們可是天下會的門面,無論來的是什麼人,都不能讓別人小看了天下會。這句話還是幫主他老人家親口說的。

“你是什麼人,來我天下會有什麼事情?”一名小嘍嘍大聲說道。

“無名之人,來天下會拜訪曹幫主。”黑衣人說道。低沉的話語,自有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小嘍嘍聽了之後,說道:“你且等着,我這就上去通報。”

過了好一陣子,山上燃起了煙花,一旁的另一名小嘍嘍說道:“貴客請稍等,一會兒就有下下來迎接。”

果不其然,一會兒後,一陣大笑聲傳來,只見一個劍眉入鬢,目如鷹隼,鼻直口方的中年人急速趕來,待到了近處後,輕輕一個轉折,從極動變爲極靜,變化自如,顯示出了極其高明的輕功。

“天下會右護法斷帥,見過武林神話,‘天劍’無名。”斷帥說道。

黑衣人無名微微搖頭,說道:“虛名不值一哂,斷護法無須客氣。”

斷帥說道:“請。”

一路上的上來,天山本就奇高極寒,此時有已經進入了冬季,誠可謂是冰天雪地。

但是就在這嚴寒的天氣之中,已經改名爲天下校場的場地上,卻依然還有數千名幫衆在操練着。

“一。”

“哈。”

“二。”……

整齊劃一的動作,聲音響亮的口號,以及那蓬勃昂揚的士氣,都給無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短短几個月,天下會已經在那位神秘的曹幫主手中,有了一番新氣象。

目光掃過,遠處的一塊石碑忽然映入了無名的眼簾。石碑上刻着的是一門喚作“歸元功”的內功心法。旁邊還有一塊石碑,則是一套名爲“混元掌”的掌法。

斷帥說道:“那是蔽幫新立的傳功碑,只有能夠成爲幫中的精英弟子,就可以學習石碑上的武功。”

武功,是江湖中人立身的根本。

無名自然不會偷學別人幫派的武功,當下轉過去頭去,不再觀看。

斷帥笑了笑,引着無名來到了天下第一樓前,自有文丑醜前來迎接。

入得樓來,就見得一名十八、九歲的青年,手握着一枚黃色的晶球,正在思考着什麼。而他此行的目標,至邪之劍,就插在青年的身旁。

“見過曹幫主。”無名說道。

曹旭擡起頭來,注視着身前的武林神話。

平淡,祥和。沒有一絲一毫劍客的鋒芒與銳氣。但是他站在那裡,就是一柄通天徹地的神劍。如同儒家所言的浩然正氣,充塞於天地之間。

“無名前輩此來,不知有何要事?”曹旭說道。

無名說道:“只爲觀劍而來,曹幫主身旁的那柄劍,可否見我一觀。”

曹旭伸手一引,火麟劍“嗖”的一聲飛起,向着無名而去。

無名伸手一招,飛來的火麟劍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作爲劍中邪神的火麟劍,和修成“天劍”的無名,天生的不對路。

“嗡嗡”的劍鳴響起,火麟劍急劇的掙扎着,卻始終逃不出無名的手掌,黑色的麒麟幻影浮現,潛藏的獸性殺念爆發,如洪水,如海浪,一波又一波的衝擊着無名的心神。

無名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沒有收到火麟劍的精神衝擊一樣。天劍至高,即便是集火麒麟所有血脈於一體的劍中邪神,也有所不及。

好一會兒後,無名說道:“此劍至邪,影響人心,用之不祥。”

曹旭搖了搖頭,說道:“劍者,本就是兇器,秉殺戮而生。其他的種種,聖德、仁義、王霸、忠勇等等,這些都是人們寄託在劍上某種意義,一切在於人,而不是劍。”

無名嘆息一聲,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認知和堅持,不是三言二語,就能夠改變的。

在他看來,劍有正邪。

但是曹旭的意思,卻人有正邪,而劍主殺戮,無關善惡。

話不投機半句多,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

曹旭注視着沉默的無名,黑色的身影,孤寂,蕭索,埋葬了所有,將感情寄託於天地,最終昇華,這樣的一個人,他將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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