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昨天的那兩道真氣開始碰撞了!”曹峻驚叫了起來。
不用他說明,李純鈞已經從曹孟川那因真氣攢動而猙獰起來的面容上瞧出了端倪。
李純鈞也不囉嗦,立即將曹孟川扶正坐好,自己在他身前盤膝坐下,與他正面相對。
李純鈞伸出左手食中二指頂住曹孟川的氣海穴,默運真氣,將《和而不同》的獨有真氣輸送入曹孟川的奇經八脈,以助其穩固根基、爲同化所有真氣打下基礎;右手運氣指尖,以羚羊飛奔之速疾點曹孟川前胸、頭部的各大要穴,以將其體內混亂的真氣向氣海穴驅趕而去。
李純鈞在這邊爲曹孟川治療,那邊孫瑾瑜卻硬着頭皮往曹峻討要好處。
“七絕”高手中的每一位,對習武之人來說都是巨大的寶庫。君不見劉慕三年紀輕輕便被劉心豪培養成了武林的新生翹楚,君不見僅僅一位石將軍便爲天馬鏢局培養出數百優秀鏢師。就拿李純鈞爲例,韓任前輩只是拿出了一本修煉《和而不同》的心得體會,便把李純鈞這個初窺門徑的後生送上了《和而不同》的第二重之境,使其成爲了朝聖殿乃至整個江湖中有數的高手!而徐愛的奇遇就更能證明這一點了。這,便是“七絕”的能量和價值!
“曹前輩,你看,我大哥爲了救孟川,正在耗費心神、功力,曹前輩您身爲江湖前輩、武林泰斗,怎麼好意思讓小輩白白操勞呢?這不成了欺凌弱小嗎?!”正因爲深知“七絕”的能量,所以孫瑾瑜決定豁出麪皮不要,也得爲屢屢照顧自己的大哥爭來點好處。
“你這小娃娃還真能胡攪蠻纏!”曹峻雖然不滿的吹鬍子瞪眼,但態度卻不復之前的強硬,畢竟自家未來的希望是否遭罪盡取決於他人,“拿人手短”的曹峻也不好太過嚴厲。
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傳你大哥一套武功吧!你問問他想學什麼?”
“不用問了!當然是前輩的刀法啦!”孫瑾瑜“無恥”的笑道。
“你做夢!那是我準備以後傳給孟川做‘家學’的!”曹峻又惡狠狠的剜了孫瑾瑜幾眼,這才說道:“我看你大哥是用戟的,我便傳他一路我見過的最好的戟法吧!”
“呵呵……我大哥乃是唐代用戟名將李靖之後,又兼在朝聖殿中學過師門戟法,戟法早已融會貫通、堪稱大成。單以招式而言,其戟法的精妙程度恐不在經過‘八爪游龍’龍千錘鍊過的錦衣衛刀法之下,即便比之我家傳的《大商護國劍》也僅是稍有不及而已,哪兒用得上你教!”孫瑾瑜略帶不悅地說道。
他語氣中的意興闌珊聽到了曹峻的耳裡卻成了嘲弄,曹峻心頭的火氣又“噌”的竄起來了。他怒不可遏地衝孫瑾瑜叫道:“你這臭小子知道什麼?!那種破爛武功也能稱得上是精妙?我呸!《大商護國劍》也只不過是勉強能看的小孩子玩意罷了,竟敢拿來我面前炫耀,真是丟人現眼!”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孫瑾瑜雖然畏懼曹峻,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允許對方肆意侮辱他一直引以爲傲的家族以及他家傳的這套獨門劍法。
“再說一遍?哼哼!我問你,你的《大商護國劍》可算大成?”曹峻一轉話題,忽然提問道。
“我想,在孫家之中百年來我的劍法當屬最高!而我對《大商護國劍》的理解也最深刻,故而劍意也最高!”孫瑾瑜倒是沒有任何謙虛,因爲這只是實話實說。
“那你覺得你的劍法到了一種什麼境界?”曹峻又問道。
“什麼境界?嗯,應該說是‘人劍合一’吧!我手中有劍,心中亦有劍,人劍合一,便能所向披靡!”孫瑾瑜不大確定的回覆道。
“哈哈哈哈,原來你也知道你才如此境界!你倒是頗有自知之明!哈哈哈哈……”
看着仰天長笑的曹峻,不僅是孫瑾瑜,就連李廷相也迷惑了。說實話,李廷相自覺自己已經是天資絕倫、同輩翹楚了,但他跟孫瑾瑜所達到的武學程度卻是相同的,他實在不明白曹峻爲什麼要嘲笑孫瑾瑜。於是,他試探着問道:“前輩,難道這種手中有劍、心中亦有劍的‘合一’之道不高明?”
“不高明,當然不高明!這不過是武者五境的第二境罷了,又高明得到哪裡去呢!”曹峻昂首撫須,極盡蔑視的說道。
“武者五境?”聽到這個從未聽過的名詞,孫瑾瑜和李廷相不由得茫然對視起來。
“沒錯!武者五境!當年崑崙比武,我曾和張三前輩、石將軍討論過習武之人所能達到的武學境界,我們經過長達兩天的討論最終確定下來武者可能達到的五個境界!”
曹峻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下來,孫瑾瑜、李廷相見後連忙執禮道:“吾等願聞其詳,請前輩賜教!”
“武者五境,第一境界爲‘手中有刀,心中無刀’。這是說,習武之人能夠熟練運用手中的兵刃,卻不能使兵刃的使用發乎內心、與意念相連。這種境界的人,大多還停留在‘內力至上’、‘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之類的認識層面上,全然不曉得人和兵器融爲一體、互相信任、共同禦敵的可怕之處。當下江湖中所謂的二流、三流高手都屬於這一境界。至於那些連武器都不能使得如臂使指的不入流的武者,以及連刀都拿不穩的初學者則連第一境界都達不到!
“第二境界爲‘手中有刀,心中有刀’,也就是你所說的‘人劍合一’了。這種境界下,武器和人的地位相統一,人不再支配武器,而是成爲了武器的朋友,甚至是和武器合而爲一;人的意念所至武器便可及時達到,意隨心轉、刀勢大成,那已不僅僅是‘唯手熟爾’的自然連貫,更是習武者精、氣、神的絕對統一!當世一流的高手基本都能達到這一點,只是做到的程度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