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是去往哪裡的路?”
“唔……餘姚城!三弟,霏霏受得了這樣的馬速嗎?”
“李大哥,你放心,我受得了!”
“好!那咱們就保持這個速度,爭取太陽下山以前在餘姚城中住下!”
——————————
“這餘姚,說大不大,說小還真不小呢!李大哥,曰仁哥哥的家在哪兒啊?”周霏霏向後一靠,將頭靠在了孫瑾瑜胸口,而後慵懶的衝李純鈞問道。
李純鈞眺望了一下四周的街道,又擡頭看了看東邊天幕上初升的滿月,說道:“現在天色很晚了、街面上也沒人了,就算我們找到四弟家又怎好貿然拜訪。先找個客棧住下吧!”
“大哥說的極是!”孫瑾瑜應道,“我看,就前面轉角那間客棧吧!”
“好!”周霏霏與李純鈞一同應和道。
或許是天冷的緣故,客棧中的小二沒怎麼有熱情。小二拿手粗略地一比劃便將李純鈞三人向後院引去。
院中的梅花含苞待放,芬芳尚未四溢,卻已讓周霏霏忍不住駐足觀賞。
好不容易將趕了一天路的周霏霏勸回房中休息,孫瑾瑜提着一壺熱酒便悠悠的向在院中流連的李純鈞走來。
“大哥,我們好久沒一起喝酒了!”孫瑾瑜擎着兩隻杯子衝李純鈞笑道。
“嗯?”李純鈞愣了一愣,也笑道:“是啊!上一次,上一次還是咱們兄弟四人初入衛州的時候吧!”
孫瑾瑜笑了笑,並沒敘言,只是一斜酒壺,“嘩啦啦”的倒出一杯瓊漿玉液,向李純鈞遞了過來。
李純鈞仰首飲下,復將酒杯推還於孫瑾瑜。孫瑾瑜便又爲其倒了一杯。
兩人正邀月共酌,忽聽後院一間廂房內一聲驚叫傳出。二人同時回首望去,卻見一個模樣精靈的少年從那間客房中急匆匆地跑跳了出來。
“這人剛剛是在……學武?”李純鈞瞥了少年一眼,向孫瑾瑜傳音問道。
孫瑾瑜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少年,用傳音入密回話道:“看樣子是了!剛剛那間房間中真氣涌動,而此人身上的真氣卻並不濃厚,只是身體表面上浮了一層真氣,想必是有高人用了秘傳的法門,不惜將自己勤修苦練所得的功力悉數渡給這個少年,可惜……”
“可惜,不是自己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得到!這少年人一看就是沒怎麼練過武的,一下子要他接受他人的渾厚內力,還不把他那微薄的氣根撐爆了!想一口吃成個胖子,嘿嘿,想必也不那麼輕鬆愉快!”
“是了!否則他也不會發出那麼痛苦的驚叫了!”孫瑾瑜並不因李純鈞的打斷而生氣,只是傳音附和道。
“不好意思,打擾兩位了!”少年人見端坐於梅樹下的孫、李二人正望向自己,連忙上前兩步向二人致歉。
李純鈞與孫瑾瑜對視一笑,異口同聲道:“無妨!”
李純鈞酒杯微舉,衝少年人問道:“小兄弟,要不要來一杯?”
少年人一閃一閃的眨着眼睛,滴溜溜亂轉的眸子煞是明善。他也不加推辭,趕忙接過酒杯道:“謝閣下賜酒!”言罷,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李純鈞正琢磨着如何開口打聽其身份,卻見這少年人突然拿手指着自己,口中驚詫不已的叫道:“你……你……你……”言語未竟,便猛然向後栽倒在地!
李純鈞出道雖已將近一年,但他大多數時間是和好友待在一起的,他並沒怎麼經歷過江湖中形形**的事件,頭一次見到這般情狀,他不由得呆立當場。
李純鈞沒經驗,孫瑾瑜卻是個“**湖”了。
“……遇上麻煩了啊!”見到這番場景,他苦笑着長嘆了一聲,然後衝着先前少年人所住的屋子,抱拳道:“前輩,這位小兄弟昏厥在此確非在下兄弟所致,望前輩明鑑!”孫瑾瑜言罷便拉着李純鈞急忙往自己的屋內走去以求避開糾紛。
李純鈞腳步還未挪動,卻聽“砰砰”兩聲從那客房中響起,下一瞬,兩個抱成團狀的人便從中飛了出來,直奔自己和孫瑾瑜而來。
“三弟小心!”李純鈞大喝一聲後,雙臂一轉,一招“天下歸仁”護住了全身上下各大要穴。
不用李純鈞提醒,孫瑾瑜早已雙腿弓步、穩住下盤,右拳斜出迎向了飛來的“暗器”。
啪嗒!
李純鈞和孫瑾瑜同時攔下了“飛”來的兩人,李純鈞截住了來者的頭部,使其在自己面前墜地,孫瑾瑜卻在拳頭接觸到來者的身體時化拳爲掌,反手一託將其緩緩放在地上,這一手卻比李純鈞的高明瞭一些。
李純鈞見此心下不禁哀嘆:“哎——我只道自己的內力比三弟還要強上少許,武功也該比他高了,現在看來,三弟的功夫還是比我強啊!這臨敵的經驗與處事的機變卻不是我能隨意超越的!”
“兩個小娃娃倒有些門道,可惜,還差得遠啊!或許,我這輩子是看不見‘長江後浪推前浪’了啊!”
一個低沉卻無比清晰的聲音在孫瑾瑜和李純鈞耳邊響起,雖然聲色清亮卻不讓人感到半分聒噪、刺耳。
李純鈞和孫瑾瑜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對方,李純鈞面色凝重,孫瑾瑜的卻是驚詫居多,相同的一點是,孫瑾瑜跟李純鈞都運氣護體、凝神防備起來。
“大哥,他人未出語先至,不但同時跟你我二人傳音入密,而且居然使得聲音有這麼強的穿透力,此人內力非同小可——不,應該說是領袖羣倫!”
“三弟,你能猜得到他的來歷嗎?”
“……天下高手比你我高明的自然不少,但內力高到這種程度的卻不多!我想,單以內功而論,就算是你們朝聖殿的劉掌教也很難在他手下撐過幾十回合!恐怕……當今世上只有那幾位纔有這麼深厚的內力吧!”
李純鈞和孫瑾瑜正在胡亂猜測,梅樹下一個青色長袍包裹的身形漸漸顯露出來。伴隨他而來的,是一個略帶譏諷的冷笑:“防備?哼!老夫要是想害你們,你們兩個小娃娃能防備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