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四侄兒哥哥,我有一事相詢啊!”朱宸濠見朱寘鐇無意正面回答朱祐杬的提問、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連忙出聲解圍道。
“什麼事?”朱祐杬一邊揉着氣海穴,一邊在思考朱寘鐇身後的高手究竟是誰,聽到朱宸濠的問話,他未加思考、順嘴回話道。
“在去雲南的路上碰到你的時候,你的屬下怎麼叫你副莊主啊?他們似乎並不知道你的身份啊!之後你把他們帶回有緣山莊總部後,又拉着我偷偷從山莊後門離開了山莊、回到了興王府,搞得跟做賊一樣!我說,那有緣山莊不就是你開的嗎?!幹嘛弄得那麼神秘!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你了,可惜你一回來就一直陪興王妃和剛出生的興王世子,所以我一直沒得空!”
“嘿嘿!”朱祐杬乾笑兩聲,衝站立堂內伺候的諸多婢女言道:“都下去吧!到門外等候!”言罷,又拿目光瞟向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玄音魔劍。
朱宸濠一見朱祐杬如此神情,立即了悟,馬上吩咐玄音魔劍道:“你也到門外等候吧!”
“哦!我就不必吩咐了!他即便是走到兩百步外,想聽到你們的談話也輕而易舉!”見朱祐杬、朱宸濠一同看向了自己,朱寘鐇連忙解釋道。朱寘鐇所說的“他”自然就是那位不知躲在何處的大高手了。
“咳咳!說實話,這有緣山莊的莊主和副莊主都是我一個人!順便我還兼任了山莊中四大護院之首!至於我的真實身份,山莊中僅有‘小李探花’李廷相一人知曉!因爲這樣我就能以另一個身份行走江湖,玩起來就更刺激了!”見再無旁人,朱祐杬頗爲難爲情的說道。
“你小子還真是荒唐啊!”朱寘鐇聽了朱祐杬的解釋後,氣得面色通紅。
朱宸濠卻捂着嘴偷笑。他邊笑邊問:“對了,四侄兒哥哥,你在江湖上行走用什麼名字啊?”
“殘月……”朱祐杬的聲音又低了幾分。
“這名字……真俗!……”年紀最小的朱宸濠終於不顧禮儀的譏諷道。話一出口,朱祐杬的臉面便整個黑了下來。
“咳咳!對了,沿海好像又有倭亂了,是嗎?”朱寘鐇因爲長輩身份不便取笑朱祐杬,因此只好轉換話題。
“嗯!是啊!據說浙江那裡鬧得最兇!”朱宸濠當然也看出來朱祐杬正在憤怒之中,連忙配合着朱寘鐇說道。
“浙江?我記得那裡是一個江湖幫派的老巢,那個江湖幫派叫什麼來着……”朱寘鐇扶着腦袋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江湖九大勢力之一的白鯨幫!”朱祐杬接話道。有緣山莊開遍大江以南諸省,身爲莊主的朱祐杬的情報收集工作做得絲毫不比錦衣衛和三廠要差。
“聽說這個幫派倒是忠肝義膽,常常幫助朝廷剿滅倭匪,是真的嗎?”朱宸濠問道。
“忠肝義膽?未必!不過,他們常常與倭寇作戰倒是真的!但依我看,他們這麼做也是爲了自己的利益着想,畢竟他們主要的收入來源是靠船運、打漁和販私鹽,而其中的每一項都會受到海盜的侵擾,估計他們也是在萬般無奈下才連年與倭寇作戰!江湖人嘛,嘴上說‘義’字當頭,實際上還是‘利’字當頭,即便真有義氣也是瓦崗之道義,而絕非梁山之忠義!”
“小四說的對!”朱祐杬話音剛落,朱寘鐇便接話道:“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那些拿了咱們朱家俸祿的大明臣子都未必會真的效忠朝廷,更何況他們這些一貫無法無天的江湖人!想讓他們忠於朝廷,哼哼,簡直是癡心妄想!不過——”
“不過什麼?”朱祐杬問道。
“不過我們卻可以以利誘之,使其爲我所用!”朱宸濠微微一笑,目光中的陰寒又平添幾分。
“對了,說到效忠朝廷,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一個浙江人!”朱寘鐇突然表情嚴肅地說道。
“誰啊?”朱宸濠和朱祐杬皆是一臉好奇的問道。
“謝遷!”
“謝閣老?!對啊,聽說他被聖上免職後就回了浙江餘姚老家。”朱宸濠在江湖上的消息雖然不靈通,但在朝堂之上他的消息來源絕對比朱祐杬要廣。
“糟了!餘姚那裡好像也受到倭亂波及!”朱宸濠話音未落,朱祐杬便失聲叫了出來。
“謝閣老老成持重、忠心爲國,自入內閣掌權、執政以來,堪稱福澤百姓。聖上年紀幼小、事理不明,這才誤信讒言將其罷免、逐其還鄉,我們這些做長輩、當王爺的應當撥亂反正,爲我大明保護好像謝大人這種有功社稷的國之棟樑!”朱寘鐇慷慨激昂、擲地有聲的一番話使得他的形象瞬間變得正氣凜然,但朱祐杬和朱宸濠還是從他那雙老狐狸般的詭譎雙眸中發現了一絲陰謀的色彩。
“叔公(叔父)有何指示?”朱祐杬、朱宸濠異口同聲的問道。
“指示談不上!就是有個建議——興王、寧王和本王各自派遣手下輪流保護謝遷不受倭寇襲擾,如何?”
安化王朱寘鐇言罷,其餘二位王爺同時陷入沉思。不一會兒,寧王朱宸濠和興王朱祐杬先後回過神來,依次出言反駁。
“叔父,咱們三位好歹也是大明親王,派人保護一名大臣已是恩澤不淺,輪流派人保護是不是有些……有損皇室威風啊?”
“叔公,與其保護謝大人不受倭寇侵襲,倒不如你我各自派出手下得力干將,助那浙江水軍平了倭患!一來使得國之棟樑得以保全、沿海百姓能夠安泰,二來也不枉我等身爲皇室子孫!”
“小四這個建議提得好!好,就這麼辦!宸濠,你沒意見吧?!”
“在場我年紀最小,兩位既然都贊同了,本王又豈敢提出異議!誒,咱們不妨設個賭局如何?看看誰的部下在平倭之戰中取得的勝果最大!”朱宸濠嘴角一彎,提出了開設賭局的提議。
“好啊!本王賭了!”朱祐杬和朱寘鐇異口同聲的贊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