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璧,你四弟怎麼還不來?”孫無慾看着日頭焦急地問道。
“五叔,這都怪我們不好!昨晚上我們想着明天瓊瑰就有了家室、再也不能無拘無束的玩耍,於是兄弟幾個一起去‘蓮花釀’喝酒,大家輪番着灌四弟酒,把四弟灌得爛醉,今天早上大家又忙的焦頭爛額,沒人想到去看望四弟這個新郎官,恐怕……恐怕四弟現在還沒醒呢!”
孫無慾在同輩中排行老五,因此孫璇璧一直稱呼這位本家家主爲五叔。
“嗨,這事兒不怪你們,當年我大婚前夜也和你爹他們出去買醉……只是再怎麼喝也不能醉到現在吧!這賓客們都快到齊了,他卻還沒去城西別苑接新娘,這簡直是太不像話了!你快去叫你四弟吧!”
應諾前去叫孫瓊瑰的孫璇璧卻在進門時撞到了扶着腦袋出來的孫瑾瑜,徐愛正跟在一副宿醉剛醒模樣的孫瑾瑜身後。
“瑾瑜,你這是剛醒?”孫無慾語氣嚴厲的問道。
“唔,對不起,父親!我昨晚……”
“好了好了,你快去接待客人吧!”孫無慾搖着頭打斷了滿面緋紅的孫瑾瑜的話。
“伯父,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就以婆家人的身份去幫瓊瑰大哥招待客人啦?!”徐愛微笑着說道,一身鮮豔的紅色漢服的徐愛掛着滿臉笑意,倒好像今天是他大婚一樣。
“好,曰仁,難得你有心!你就去吧!”
——————————
“誒,三哥,那倆九點戒疤的大和尚哪個是少林寺的,哪個是文殊院的?”
“那個內力跟你差不多的是少林寺的圓通大師,另一個內力二流的是五臺山的空好禪師。”
“唔……那個桌子坐的青年人就是大哥提過的趙化吧!看起來有些……呃,‘淳樸’……”徐愛看着雙目微光、一副木然神色、有些冒傻氣的趙化不禁皺眉道。
“噓——小點聲,大哥說他內力很不錯,耳力跟二哥有一拼!……呀,他怎麼來了!不是說有急事不來的嗎?”
“誰啊?”徐愛看着臉色有些尷尬的孫瑾瑜好奇地問道。
“一個熟人,與我父親交情匪淺。他的名字我忘了,但是他的江湖綽號很有名!他就是跟‘赤炎鬼劍’、‘紫霄仙劍’、‘玄音魔劍’並稱爲‘江湖四大劍客’的‘墨龍神劍’!”
“哦——我知道!你就是靠着打敗他才成名的!”
“噓!都讓你小點聲了!真是怕你了,別再亂說話了,大不了我叫你哥!”孫瑾瑜一手捂住徐愛的嘴巴,就要把徐愛往後堂拖。
“瑾瑜賢侄——”怕什麼來什麼,這時候孫瑾瑜最怕見面尷尬的墨龍神劍反而自己碰了上來,“瑾瑜賢侄!三年不見,你又長高了!武功又進步了吧?!等今晚咱倆再切磋切磋!說好了,你得讓我一隻手!”
“叔叔好!您老的劍招精妙入微、渾然天成,猶如神龍入世,劍意之高令小侄難望項背,小侄就不跟您老切磋了吧……”
“雖然我劍意、劍術比你高,但抵不住你小子內力強、掌法好啊!我這輩子就學了劍法這麼一樣本事,可做不到像你一樣劍中夾掌,要不然也不會被你小小年紀就打敗!唉,我說,你這小子幾年不見怎麼學會油嘴滑舌的!我記得你三年前還是個敢說敢言的‘俠義少年’啊!怎麼,一長大就變了?”墨龍神劍揶揄着孫瑾瑜,孫瑾瑜很明白,“俠義少年”四個字的深刻含義就是“愣頭青”。
“對了,你看我光顧着跟你聊天,把正事忘了!你爹叫你趕緊過去一趟!快去吧!”墨龍神劍“笑話”完孫瑾瑜,終於一拍腦袋“想起”了正事,讓孫瑾瑜欲哭無淚,只能在心裡稱呼他爲“愛整人的老小孩”。
——————————
“我早就請墨龍去叫你,你怎麼纔來?!”孫無慾皺着眉頭略帶責備的問道。
孫瑾瑜心裡一陣無語,嘴上卻立馬回道:“有點事耽擱了……父親,您找孩兒來是爲什麼事?”
“我讓你三哥去叫你哥,結果他也沒有影了!我又讓下人們去叫,接連派出去三個卻一個人都沒回來!”
“或許是哥一身酒氣,三哥他們正幫他洗澡吧!”
“或許吧!現在有件事要你去辦!”
ωωω★t t k a n★¢○
“什麼?”
“代替你哥去別苑接你嫂子!”
“啊?!爲……爲什麼?”
“你這孩子平時挺聰明的,怎麼這個節骨眼就不開竅了?!今天的良辰吉日十年不遇,但是你哥再不去城西接人,可就把時辰給耽誤了!現在你哥來不了,按照禮儀,自然是你們當兄弟的去接人啦!”
“那……爲什麼不找二哥?按照古代禮節,新郎接不了新娘,應該是同輩中的年長者去接新娘啊?”
“你二哥孫瑤琳到現在也沒出現,他昨晚也去喝酒了吧?!”
“嗯!……那五哥和六哥……”
“你五哥今天早上代替你哥去宗族陵園祭拜你哥的親孃——也就是你那過世的大娘,燒黃紙將兒子娶親這事兒傳達給她;你六哥在那兒招呼客人忙得連口水都喝不上;現在就你最清閒!再說了,成親的那是你親哥!你去接新娘怎麼了?!”
徐愛憐憫的看着欲言又止、臉色變幻不定的孫瑾瑜,靜靜地注視着他戴上大紅花、騎上棗紅色的駿馬、爲他的哥哥去迎娶自己心愛的女人。
——————————
“哎,二弟,你說那天晚上救了我的是三弟?”
“是啊!劉家的‘麒麟戰神血’雖然是內服、外敷皆可的療傷聖藥,但縫合傷口、逼出淤血還辦不到!是四弟找來了三弟用針替你縫合傷口,並幫你推宮過穴、擠壓出淤血的。”
“這麼說,那天晚上三弟見到了霏霏?”
“嗯!”
“那他有沒有表現的……過激?”
“過激?當然沒有!面對着霏霏時他一臉的風輕雲淡,還開口祝福了她,結果當晚一回來就喝了五罈子酒,一晚上吐了三回!昨晚上又跟他那幾個兄弟出去喝酒,又喝了好幾壇!……這小子簡直比我還能裝!”說到這兒,仇昌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那是一種做不了僞的傷心欲絕的神情。
“怎麼,你又想起了阿昱?”見仇昌黯然點頭,李純鈞從牀上爬起來,拍着他的肩頭,寬慰道:“‘有緣千里來相會’……”
“噓——”仇昌突然用右手堵住了李純鈞的嘴,而後神情專注地側耳傾聽,變臉速度之快令李純鈞再次對這個兄弟刮目相看。
“最深處的院子中有打鬥聲……嗯,是兩個人的打鬥……都是正派武功,而且武功相仿……糟了!”仇昌突然睜開雙眼,衝李純鈞叫道:“大哥,千萬別出來!我去內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