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她們怎麼向南岸行駛啊?這種情況下,應該先派人下水將水鬼殺死,再行救援,這時候逃跑這不是讓人家殺嘛!再說了,就是逃也得往北岸逃啊,北岸不但離得近,而且有大片的松樹林可以藏身,南邊卻地勢開闊、一覽無遺,真是搞不懂她們爲什麼往南邊去!”北岸的某株高大青松上,周伯通正放眼向河中眺望。
早已認出上官雲姬和她的女衛們的方翊,一面心下焦急地原地轉圈,一面仰頭衝周伯通問道:“你剛剛不是說水鬼就十三個嗎?她們有四五百人爲什麼要在樹林藏身,直接正面解決掉那十三人不就行了?”
周伯通低下頭衝方翊曖昧的笑笑:“方大哥,你怎麼這麼焦躁?這可是跟剛纔那個溫文爾雅的文壇才子大相徑庭啊!你老實說,她們是什麼人?當中是不是有你的意中人啊?”
“是啦是啦,她們是毒龍教的女衛,裡面確實有……確實有我以前的妻子,只是……只是我已休了她……你快別囉嗦了,快說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方翊這時才發現他自己根本忘不掉那個人。
看着與之前判若兩人的方翊,周伯通訝異的吐了吐舌頭,說道:“水鬼這一面現在不止十三人了,因爲我看到西面河面上又來了三條船,三條同他們的沉船相同樣式並且載滿人的船,不過——這次載的都是男人!”
方翊伸手擦了擦流滿腦袋的汗水,長嘆了一口氣。他現在很後悔,後悔自己爲什麼沒學武功,此時此刻既不能站在高處瞭望戰局,又不能救心愛的人脫離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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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雲姬終於清醒了過來,見所有船隻南移,有些急智、頗通權謀的她頓時發覺有些不妥,再聯繫到烏篷船的漏水,於是上官雲姬第一次對張楓產生了懷疑。但一看到張楓的滿面焦慮,再一想到張楓本人也在船上,上官雲姬還是迅速打消了這個念頭,只能暗歎“倒黴”。
還沒來得及命令仍在水中的第五無情組織人手解決掉河水中的水鬼,上官雲姬就看到了遠方江面上的三艘來船。在打頭的那一隻船上,她看到了兩個許久未見的熟悉的身影——李純鈞和仇昌!
正當上官雲姬下意識的捂着腹部至今仍隱隱作痛的傷口時,一名婢女跑了過來。
“教主,除了這隻畫舫,咱們的船全開始漏水了!有一艘剛剛沉沒了,船上的人全部不通水性,可是……畫舫上已經沒位置了……”她彙報地艱難,聽取信息的上官雲姬何嘗不是心頭艱難!
上官雲姬一聽這話立即咬牙思索起來,此時突然從河中傳來了幾聲淒厲的哭嘯:“別殺我!……救命啊!教主,救救我們啊!”
上官雲姬循聲望去,幾朵悽美的血花在赤水河面浮起。
“第五無情,你率所有熟悉水性的姐妹將這些賊匪迅速絞殺;張楓,你調度各船迅速靠近南岸;其餘落水者……儘量向南岸遊吧!”上官雲姬咬着牙說罷最後一句,便狠下心轉身走進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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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雲姬的五百親衛中會水的加起來還是有八十人左右的,第五無情更是其中的尖子——無論是武藝還是水性。
天瀑門弟子論及個人實力除了張瑋一人稍勝過第五無情外,其餘人與上官雲姬的親衛相比卻是半斤八兩。雖然倚仗水性精熟,又有分水峨嵋刺這樣大佔優勢的兵器,刺殺了不少不會游泳的女衛,但應對上六倍於己的同樣會水的敵人,天瀑門還是顯得捉襟見肘,不一會兒便落了下風。
赤水河面上還時不時的有血花乍現,但已經不光是毒龍教一方的了。張瑋的三師弟和五名師侄相繼戰死,其餘人等盡皆受傷,唯有張瑋藝高一籌,沒有受傷。毒龍教卻損傷更重,第五無情在和張瑋的捉對廝殺中,被對方以一招“靈猴摘花”刺傷了背脊;七十餘名女衛戰死三成,其餘亦是無不帶傷,畢竟是初次水下對戰,這些女衛又豈是常年在黃果樹瀑布中練功的天瀑門弟子的對手!
就在雙方水下糾纏之際,上官雲姬的畫舫已停靠在了赤水河南岸邊上,而載着有緣山莊諸人的三艘小船也靠近了這方水下戰場。
第五無情一看對方人多勢衆,不敢戀戰,一招手率衆人抽身便走。
張瑋等剩餘幾人雖有心殺敵,但無奈身已負傷,若還泡在水中只能白白喪命,當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第五無情在水中帥氣的舞了幾個劍花後脫身而去。
仇昌看到這幾個劍花時卻是眼前一亮,盤算須臾後,在殘月耳邊低聲道:“派一船人去北岸埋伏吧!”
殘月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亦是低聲問道:“機密?不能說明?”
仇昌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一絲波動,讓使勁睜大眼睛想從仇昌神態中看出些什麼的殘月大失所望。
殘月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但有個王爺主子的他明顯比絕大多數江湖人更明白“不該問的別問”這句話的含義,當下也不再深究,只是對有緣山莊諸人道:“水性好的現在跳進水中,給天瀑門的朋友騰出地方!”
張瑋剛想謝絕,有緣山莊的四十多位護院中已經有二十餘人跳入河中,殘月搖手止住了張瑋的客套,對這二十餘人吩咐道:“你們現在跟隨仇昌遊往北岸,之後所有行動務必遵從他的命令,不得有誤!”
殘月一邊說着一邊心中暗笑:“讓你跟爺這兒裝神秘,爺就讓你變落水狗!”
“不行!”張瑋想問緣由的話還未出口,仇昌和李純鈞二人便異口同聲的說道。
“爲什麼?”一見二人聯手,還想看仇昌笑話的殘月頓時泄了氣。
“因爲上官雲姬剛纔看到了我和仇昌,而她又早就認識我們,如果我們等一下不出現的話必會令其生疑!”早就知道第五無情真實身份的李純鈞一打第五無情出現,便猜測仇昌接下來恐怕會有什麼“怪異”舉動,果不其然,被他蒙了個準。
“這麼說……”看着一臉微笑的李純鈞和在一旁肅立點頭的仇昌,殘月突然有一種被騙上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