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靜靜躺着,樑露又想起了一個人——王一飛。
那個時候,他和她還那麼好,樑露喜歡呆在王一飛身邊的感覺,聽他講天上的每一片雲的故事。曾經,王一飛拉着她的手,站在玉壘山的寶塔下,對着岷江起誓,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只是現在想想,那一生一世的誓言早已順着澎湃的岷江水流向了遠方。
如果把談戀愛比喻成一場戰爭的話,戀愛中的每一個磨難都是一場戰役。而在這一場戰役當中,樑露的軍隊還沒有來得及出動就已經被敵人撕碎了防線,打得落花流水,全軍覆沒。一場還沒有開打就已經結束的戰役讓樑露輸掉了整場戰爭。
翻開書,樑露卻又驚呆了。
一本用塑料封皮保護的書的書頁裡密密麻麻地用娟秀的字體寫滿了批註。
“他能寫出這樣的字?不會吧?”
揣着好奇,樑露從第一頁開始讀了起來。
狙擊,對於樑露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領域,除了電視劇之外沒有更多的接觸。儘管這是一本國外原著,國內翻譯而非軍隊官方出版的狙擊教材,但是因爲其專業性而在軍隊的狙擊手當中形成了很大規模的保有量,在普通陸軍部隊甚至形成了一代傳一代的傳統。步兵班的狙擊手所需要的技能在這本書裡就夠用了
當然,在葉仁他們看來,這本書雖然內容很專業,但是也不過僅僅能夠作爲入門級教材而已。這本書內容專業,基本上也講到了狙擊手培養和狙擊作戰的方方面面,但是就像是周星馳版《鹿鼎記》中的武林秘籍的目錄一樣,內容雖全,但是方方面面都不夠精深。在葉仁的書櫃裡,光是狙擊的專業教材裡隨便挑出一本都要比這個厚,要精深的多。
樑露看了看書,看了個一知半解,可能沒有上面的批註,樑露連這一知半解也弄不明白,非得生生憋出一本《十萬個爲什麼》。
看不太懂,樑露後面就耐不住性子了,胡亂翻了翻就翻到了封底。
在封底樑露終於知道了這本書上的筆記是誰寫的。
“尹夢雅是誰?好像沒見過。”樑露放下書想了想,好像在特種部隊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過這麼一個人。
可是既然這個叫尹夢雅的人的書在葉仁的手上,那麼和葉仁的關係自然也就不一般,怎麼會看不見?
“算了,我還是想想要不要繼續在特種部隊呆着算了,疼死我了。”
從不認輸的樑露這個時候也終於服軟了,這全身肌肉疼得想不服軟也不成了,特種部隊實在太狠了。
……
爲了不至於太引人注目,天亮之後黃駿馳就在警察安排的一個房間裡換上了了刑警替他準備的一身警服,這樣就可以冒充一下警察,混在警察堆裡也就沒有那麼顯眼了。
米家搭起了一個靈堂,這是當地的風俗,要演戲就得演全套的。
“記得哭啊。”
快到的時候,黃駿馳還不忘了提醒一下米薇和米雪,生怕兩個人到時候因爲父親沒有死而哭不出來。
“我有暗器。”
和黃駿馳混熟了之後,米薇顯得大方多了,都知道開一些正經的玩笑了。
黃駿馳在後視鏡裡一看,米薇的手上抓着一瓶眼藥水。
“我勒個去,都是好演員。”黃駿馳頓時就無語了。
……
“菜鳥們怎麼樣了?”戈聖潔問道。
“樑露還在醫院,我剛剛給葉仁打個電話,他才從醫院出來。”張冠霖說道,“其他的這會兒都還起不來。”
“除了樑露之外,其他的今天休息一天,明天送他們下十八層地獄。樑露嘛,等最後單獨招呼。”戈聖潔奸詐地冷笑了一下,然後抓起了桌子上的武器,“我們可休息不成,大家準備出發。”
特種兵們這個時候已經全部都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動。
今天的目標就是米愛華的“靈堂”。
警方的直升機已經到達了“蝰蛇”旅的營區,準備搭載特種部隊前往成都市區。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是敵對勢力觀察米愛華是否死亡的關鍵時刻,所以各方面都要做到位,特種部隊如果能夠提前在周圍埋伏下來,說不定還能夠抓到間諜。
“這到底是一款什麼樣的戰鬥機?讓我們的敵人這麼緊張?”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們應該問的,專注於我們的任務,我們是職業軍人,難道還要我罰你們抄保密條例?”戈聖潔一邊調整自己頭盔的束帶一邊說道。
特種兵們自然也就不敢再問什麼飛機的問題。
這保密條例抄起來可是要抄死人的。
“樹大招風,我們國家現在越來越好,中華復興在既,遭人嫉妒遭人恨都是正常的。”戈聖潔還是補充了一句。
事實上,從建國到現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沒有哪一秒可以說是沒有在和境外的諜報機構作戰的。
特別是改革開放,引入外資企業之後,甚至會有一些外國的諜報機構,利用外資企業作爲掩護,在我國建立情報據點。我們的軍事基地修在哪裡,就會有外企在哪裡落腳,我們的基地搬遷到哪裡,也會有外企搬遷到哪裡。
保密一直都是一場形勢嚴峻的戰鬥。
……
“到了,我們下去吧。”黃駿馳把車停好之後說道。
黃駿馳把車開到了米愛華的家門口。
米薇和米雪趕緊在胳膊上用別針別上一塊黑紗,然後開始抓緊時間往眼睛裡點眼藥水。
在米愛華家門口的空地上,專門搞殯葬服務的公司已經用油布和鋼管支起了一個十米長,四米寬,最高處有三米的棚子。棚子現在只有一頭大概三米長左右的區域是三面都把油布放下來,剩下的部分都是隻有頂上的油布,周圍有油布捲起來捆着掉在頂上,解開捆紮帶就可以放下來。這樣做是爲了白天靈堂裡能夠有良好的通風和照明,也有利於燃燒冥錢時產生的煙氣排出。晚上氣溫轉涼之後又可以將四周的油布放下,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利於保暖。
封閉起來的區域裡面擺着一張香案,香案上供奉着裝裱了白花的米愛華的黑白照片和牌位,前面是香燭、三牲和供品等。兩邊是鮮花與花籃,後方高懸橫幅。橫幅下還有個大大的“奠”字。
香案上還燃有一盞油燈,時時加油,不使熄滅,號爲“長明燈”。
香案的前面是一個火盆,裡面還有未燒化的冥錢。
靈堂另外一段擺着些座椅,外面也有一些座椅,供來賓坐下。
靈堂外面擺着一排的花圈,從輓聯來看,都是米愛華的工作單位和親朋好友送的。
最令黃駿馳感覺到爲了這場戲也是蠻拼了的地方是黃駿馳居然在靈堂門口發現還真的有人擺了兩張桌子,一左一右,一邊爲收禮處,一邊爲簽到處。收禮處還有人用架子支起了一塊白色宣紙鋪面的木板,有專人拿毛筆蘸着墨水在上面寫着隨禮人的名字。
“還挺像那麼回事的。”黃駿馳搖了搖頭,然後拉開了車門,準備扶米薇下車。
米薇一下車,腳下一軟就要往地上癱倒,幸虧黃駿馳一把給扶住了。
米雪也一邊抹着“眼淚”一邊繞過來幫着黃駿馳一起扶住了“淚流滿面”的米薇。
米薇、米雪的媽媽已經一襲黑衣在靈堂裡焚化冥錢。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黃駿馳都一定會相信這是一個真正的靈堂,一切都逼真的不能再逼真了。
在距離靈堂不遠的一棟樓裡,在警方的嚴密保護下,米愛華正在看着給自己搭建的這個靈堂。
也不知道米愛華此時此刻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樣的想法。
黃駿馳扶着米薇和米雪走進了靈堂,漸漸的,公安局的領導也來了,米愛華的同事也來了,場面上也越來越像是那麼一回事了。
而在此時,特種部隊已經部署完畢。
特種兵們就在不遠的一個立體停車場的一輛金盃車裡等待採取行動,而葉仁作爲狙擊手已經埋伏到了靈堂附近的一棟建築物上,在這裡監視全場,搜尋可能的外國諜報人員的身影。
“黑洞!黑洞!報告現場的情況。”
在車上,戈聖潔和一衆特種兵一起用一個監視器可以看到警方在周圍安裝的監視器拍到的畫面。
不過戈聖潔還是習慣性地問了一句葉仁。
“堡壘,黑洞回報,現場情況一切正常,黃駿馳在地面進行甄別,陌生人全部都要注意。”葉仁在無線電裡說道。
葉仁能夠搜索到的不過是敵人的遠程觀察,如果敵人化裝抵近偵察,只能靠在在現場的黃駿馳進行甄別了。
警方也作了部署,安排了便衣混在人堆裡,警方也找到了米愛華的單位的部分領導進行了共同,要他們在靈堂裡注意一下,這主要是認臉去了。如果來偵查的是外國人,黃駿馳一眼就能認出來,但如果是中國人化裝成警察或者是成飛公司的職員,那麼黃駿馳肯定是認不出來了,只能靠這兩種人來協助了。
黃駿馳一邊注意觀察着周圍的情況,還要和米薇、米雪一起演戲也是非常的辛苦。米薇和米雪現在已經滴眼藥水都哭不出來了,因爲確實沒有什麼好哭的,怎麼可能哭得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