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爆發了!我們的國家被攻擊了。”
戈聖潔參加完緊急會議之後回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衆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明天一早!”
“趕緊,收拾東西!”張冠霖一邊說着一邊從自己的鋪位上跳下來開始收拾。
“你猜去哪?”戈聖潔走到葉仁的面前說道。
葉仁這個時候也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只是葉仁有什麼心事,所以動作比較慢,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
戈聖潔其實用猜的也知道葉仁是在想曉曉的事情。雖然葉仁自己都說了,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根本無暇顧及曉曉的婚禮,但是畢竟舒曉曉是葉仁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葉仁最愛的人爲了曉曉已經付出了生命,舒曉曉在某種意義上就是葉仁的一個寄託。
自然而然,舒曉曉的婚禮是她人生中的一個重要時刻,葉仁並不想要缺席。
“我們去南江,我已經跟老大講過了,我們坐第一架飛機過去,這樣我們能夠第一個前往行動基地,路上我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去看看曉曉。”戈聖潔對葉仁說道。
“真的?”
“真的,老大同意了,只可惜你不能穿着禮服參加了。”
“能去就好嘛。”樑露在旁邊插嘴道。
“收拾吧,準備出發。”葉仁的口氣裡有壓抑不住的小興奮。
……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記憶中你青澀的臉,我們終於來到了這一天。桌墊下的老照片,無數回憶連接,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後的約。又回到最初的起點,呆呆地站在鏡子前,笨拙繫上紅色領帶的結。將頭髮梳成大人模樣,穿上一身帥氣西裝,等會兒見你一定比想象美……”
“蝰蛇”旅直屬特種突擊隊的車隊離開了營地,離開了都江堰,進入了成都。
他們的部署時間比“蝰蛇”旅主力部隊的部署時間要早得多,他們不可能等待空軍基地的運輸機完成裝載,他們要使用另外的空軍運輸機加快部署速度。
車上,葉仁戴着耳機聽着歌,心裡卻不是滋味,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
一輛銀白色的林肯加長轎車拐過街角,緩緩駛來。
教堂的門口鋪着紅色的地毯,一直從教堂裡面延伸出來,直鋪到了臺階下面。
沿着紅地毯,兩邊是用白色玫瑰花裝飾起來的花臺和拱門。
教堂裡,親朋好友們都已經到齊了,唱詩班已經各就各位,神父捧着聖經站在臺上。
當轎車在教堂門口停下,新郎走下車,繞到另一邊,紳士地拉開車門,伸手請出了新娘。
新娘挽着新郎的胳膊,婚禮進行曲奏響,打扮得像天使一樣的童子手提花籃一路撒開,花瓣漫天飄落。
在花童的引導下,新郎新娘緩步走上了臺階,走進了教堂。
當新郎新娘走進教堂,兩邊的賓客紛紛起立鼓掌祝福。
新郎新娘走上臺,儀式正式開始。
但是新娘的注意力似乎不夠集中,有點出神地望着臺下。
她在等一個人的祝福。
婚禮是女人一生中僅次於孕育生命的幸福時刻,在這個重要時刻,每一個女人都希望獲得祝福,希望一切完美。
而在今天的新娘眼中,如果沒有一個人的祝福,註定自己的婚禮就是不完美的。
這個人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曾經他愛着她,衝破槍林彈雨,從戰火紛飛的邊境將她帶回來。
只是後來,他們沒有在一起。
在道賀的賓朋當中沒有看到那熟悉的橄欖綠,穿着聖潔的婚紗的舒曉曉的眼眶頓時就溼潤了。
舒曉曉相信葉仁會祝福她,只是聽不到葉仁親口說,舒曉曉的心裡還是覺得委屈。
神父注意到了舒曉曉眼眶裡的淚水,說完了當下的一句話之後就停下了。
新郎也注意到了舒曉曉的淚水,將舒曉曉摟住,問道:“曉曉,怎麼了?”
“他沒來!”舒曉曉委屈地對新郎說道。
“誰?”
新郎還沒有反應過來,舒曉曉說的就是她一直都在跟他講的那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咔噠”一聲,教堂的門被從外面推開。
燦爛的陽光從大門灑了進來,像是來自天堂的光亮,晃得人看不清楚。
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端着槍走了進來。
在幾十秒之前,特種部隊的吉普車停在了教堂的門口,特種兵們全部都下了車,只有樑露被戈聖潔留下了。戈聖潔告訴她,今天的場合她不適合去。
樑露雖然不知道到底對於這些老兵來說,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婚禮究竟意味着什麼,但是樑露還是懂事地在車裡等着。
特種兵們走進教堂的時候引起了一些小小的嘈雜。
當特種兵們走進深處,大門口照進來的陽光從特種兵們的身上卸去,舒曉曉看到了一身戎裝的葉仁。
顧不得腳踩的恨天高,顧不得拖地三尺的婚紗,舒曉曉飛奔着撲向了葉仁。
舒曉曉像個孩子一樣撲在了葉仁的懷裡。
“哥!”
舒曉曉帶着哭腔喊了一聲,但是臉上卻綻放開了燦爛的笑容。
如果不是舒曉曉給他講過曾經那些浴血奮戰的故事,如果不是當葉仁失蹤的時候舒曉曉不顧一切地飛到成都,新郎一定會誤會。
但是現場來的親朋好友卻是一片譁然。
葉仁緊緊抱了抱舒曉曉。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
舒曉曉趴在葉仁的肩膀上,雖然笑着,淚水依然不爭氣地往下流。
“今天我怎麼會不來?傻孩子。”葉仁鬆開舒曉曉,疼愛地擦掉了舒曉曉的淚水,“別哭,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不能哭。”
舒曉曉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淚。
“曉曉,要幸福!”
另外幾個特種兵在不遠的地方說道。
“謝謝你們。”
舒曉曉看着這些熟悉的面孔,覺得終於圓滿了。
“跟着他要好好的,要照顧好自己,嫁人了就不能再像個小孩子一樣了,要記住自己有了家庭,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孩子,要懂得付出。”葉仁對舒曉曉說道。
“我記住了,哥哥。”
“乖孩子,快回去吧,我要走了。”葉仁伸出一隻手臂示意舒曉曉回到臺子上去。
“哥,你要去哪?你不留下來嗎?”
“戰爭爆發了,我們的祖國遭到了攻擊,我們要去把敵人趕出我們的土地。”葉仁堅定地對舒曉曉說道。
舒曉曉知道,這個理由足以讓葉仁奮不顧身,自己是留不住他了。
這些戰士一旦命令下達,都會奮不顧身地奔赴戰鬥的最前沿。
“我等你回來!”舒曉曉拉着葉仁的手說道。
葉仁沒有說話,拉着舒曉曉的手走向了臺上。
葉仁把舒曉曉的手交到了新郎的手上,說道:“這是我唯一的妹妹,照顧好她。”
新郎點了點頭。
葉仁轉過來對舒曉曉說道:“要向着自己的幸福飛奔,別回頭,也別停下來等我,一直幸福下去。”
舒曉曉此時已泣不成聲。
葉仁再伸手摸了摸舒曉曉的頭,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如果葉仁再不走,葉仁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會流淚。
特種兵們走下了臺階,走到車邊。
一回頭,教堂裡的所有人都已經來到了教堂門口的臺階上。
特種兵們停下了腳步,在他們身後是後面趕上來的特種偵查營的車隊。偵查營的各種車輛排成了望不到頭也望不到尾的長龍。
車輛上,每一個年輕的臉龐都寫滿了剛毅,手握鋼槍保衛邊疆。
看着這些從教堂出來送行的人,士兵們似乎增添了幾分殺敵的力氣。
神父走下了臺階,走到了車隊的面前,爲即將出徵的將士祈禱、祝福。
車隊一片肅殺。
“我們的祖國遭到了侵犯,我們的和平生活遭到了踐踏,但是請祖國人民放心,有中國人民解放軍在,疆土就在,和平就在。”
在牧師祈禱之後,戈聖潔對送行的人羣大聲說道。
“請祖國人民放心,我們將英勇戰鬥,不畏犧牲,決不後退,堅決將敵人趕出去!”
說完,戈聖潔向着所有送行的人敬禮。
“敬禮!”
車隊各級指揮官同時喊道。
所有的士兵同時擡起手敬禮。
“禮畢!”
“出發!”
車輛再次發動起來,向着軍港的方向開去。
戰爭爆發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國,“蝰蛇”到達之後轉進設在海軍基地的行動基地的路上,警察已經提前阻斷了交通,實施了臨時的交通管制,確保車隊能夠暢通地快速行進。
路的兩旁已經站滿了給士兵們送行的市民。
“葉仁,別擔心,我們會回來的。”
看到葉仁的情緒似乎不太好,樑露試探着對葉仁說道。
“我沒事。”
葉仁說完就靠在了椅子裡,不再說話。
樑露也不好繼續跟葉仁說話,樑露自己也知道,在這些老兵的身上有太多的故事,自己不能問,他們也不會講。
車隊又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戈聖潔自言自語了一句,推開車頂的艙蓋探出身子去看。
原來是當地的武裝部和擁軍組織給出徵的隊伍送來了慰問的東西,送別這些即將奔赴戰場的戰士。
但是軍隊是有紀律的,打仗也不能帶着太多的累贅。
不過老百姓的盛情難卻,士兵們只能停下車,接過一隻只的瓷碗,將碗中的家鄉水一飲而盡。
隊伍緩慢的行進,讓士兵們能夠有時間去喝水,去再吃一點家鄉的食物,然後再奔赴疆場。
這場戰爭不同以往,這是一個國家對一個國家的全面戰爭,戰爭的慘烈程度將會大大超出特種部隊常態的作戰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