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萍眼見自己老弟又惹事,真是又生氣又心疼,與君無尚等幾個連忙上前扶起他。
月光下,徐宏博臉色發青,本來剛纔就已經被撞到五顏六色的面容現在更加像豬頭,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手和腳又腫起好幾個大包,連說話都不利索,衝着老若木嚷道:“老,老傢伙,這,這樣子瞬移法,你誠心想要人命的吧。”
蘇巧實在忍不住了,呶着嘴,涼涼地丟給他一句:“出問題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別一便秘就怪地球沒引力。人家早說了你定力不足,雜念太多不能感應到你的意願,早讓你不要使用,你自己不聽,偏偏要出來丟人現眼,看,現在受了教訓,怪誰。”
蘇巧平時言語不多,經常是一出聲就直指要害,而且經常是一出聲就懟天懟地懟徐宏博姐弟。
徐宏博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翹起二郎腿坐在一塊石頭上,一臉的不屑:“那好,我就等着看看一輝哥的表演,就要看看這若木芯是否有老傢伙說的神奇,還認人了。”
一下子屁股壓疼,低低地喲了一聲。
徐若萍再次拿出跌打藥酒給他塗抹,見他還是死性不改,不禁搓火:“博,你給我消停點行不,都傷成這樣還逞強。”
老若木也乾笑幾聲,道:“呵呵呵,小兄弟,你之所以沒能成功使用我的心,是因爲你犯了三個錯誤。第一,你定力不足;第二,雜念太多;第三,你不應該讓它帶你去沒有能夠承載你身體重量的地方。”
老若木氣定神閒,彷彿一早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表面上說着客氣話,心下里都不知道“活該”了多少遍。
胡一輝不想再浪費時間,接過若木芯:“那我姑且來試一試。”
衆人滿心期待,個個都想一睹這若木芯的神奇功效,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凝神一提足,瞬間不見了人影。
“哇塞,真的可以瞬移啊。”衆人拍手稱快。
蘇巧往四周瞧了瞧,急問:“那我表哥到底去哪裡呢?”
胡一輝雙足點在某處凸出的巨石上,淡淡地回答:“我在這。”
他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十丈開外的一處草甸的巨石上。
胡一輝精彩絕倫的表演,衆人嘖嘖稱奇。
徐宏博搶先拍手:“真的是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去尋閃電兔。”
完全忘記剛纔是誰在揶揄別人的事情。
“天都黑了還尋個屁啊,我看咱們還是先尋處落腳點過夜再說吧。”蘇巧又跟他擡槓。
“小姑娘,這次你可就錯了,那閃電兔在白天時看着就是一隻平常的兔子,但是一到晚上就會渾身散發出幽幽的綠光,所以,若要儘早尋它取鑰匙,還真就應該在晚上去的好,”那老若木再次搖擺着它身上嫩綠的枝丫,“出了此處,往東十里,有一處峽谷,名叫那棱格勒峽谷,號稱崑崙神墟的“地獄之門”,那是閃電兔的老窩,這小傢伙膽小,晚上定是躲在窩裡,你們這會過去能找到它,碰見它,什麼都別說,抓它來見我就行。”
胡一輝:“嗯,多謝老人家指點。”
他輕輕鬆鬆地就又瞬移回來,內心興奮不已,語氣當中難掩喜悅之情。
說罷,讓大家把行李放下收好,然後領着衆人一路向東,不多時便來到一處谷地。
皎潔的月光下,大家發現此谷四周到處凌亂散落着狼的皮毛、熊的骨骸及荒丘孤墳,處處向世人傳遞着一股陰森懾人的死亡氣息。
胡一輝瞬移到更遠的別處,發現那裡有一條潺潺河流橫穿而過,景緻卻是絕美,冰雪皚皚的山巒頂上巍峨多姿,湖泊清澈見底、微波盪漾。
徐宏博又開始發牢騷:“咦,這老傢伙真是沒安好心啊,竟然引咱們到此處來,我看還是別尋什麼閃電兔了,折返回去再另外想想別的辦法吧。”
他一路以來經歷了不少驚心動魄的場面,按理說再有怎樣驚人的畫面,心理素質也應該一等一強大,但是一看到此處的景象,他還是忍不住心裡發毛。
蘇巧不耐煩地斜剔了他一眼:“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不就是幾副死動物的屍骸嗎,有什麼好怕的,別給我裝成個劉姥姥似的。”
她自從上次被徐宏博破壞了自己的好事,強行背在他身上後,就一直對他恨得牙癢癢。
胡一輝瞬移回來,聽見他倆的拌嘴,忙伸出一隻手指放在嘴脣上“噓”了一聲,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又朝前擺擺手,指了指前面一處微微發出熒光的地方。
大家貓着腰、放輕腳步慢慢向前,翻過幾個小土坡,那熒光便越來越亮,越來越多,大大小小地漂浮在空氣當中,盪來盪去,甚是嚇人。
衆人開始頭皮發麻,腿腳哆嗦不聽使喚,尤其是徐宏博,走着走着就很自然地落在了後面。
突然,一團西瓜大小的熒光從一個小洞中“嗖”地一下竄了出來,快如閃電,一下子跳到徐宏博的頭上,又“呼”地一下從他頭上跳了出去,向遠處發力狂奔。
在徐宏博頭上停的一剎那,衆人看清楚這團熒光的大概模樣,是一隻渾身雪白的兔子。
徐宏博被嚇得狂揮雙手,“鬼呀鬼呀”地一路叫囂着不斷。
“追!”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衆人邁開大步,奮起直追。
五人之中,君無尚由於傷重一直不愈,體力最差,但是自從上次吃了樹精靈獻的神草後,他的體力也大增,雖拖着一副傷軀,跑起來如一縷青煙。
徐若萍雖然身染魔氣,卻不妨礙自己的法力神通,跑起來也形似一陣風。
蘇巧按理說腳崴了應該是最不能跑的那位,哪知她居然也跑得飛快。
剩下徐宏博,他被這團突如其來跳到頭上的熒光嚇蒙了,等他回過神來,大家都已經追着閃電兔跑遠了。
一陣陣的山風夾雜着陰陰的冷,不斷地往他脖頸處灌,再扭頭看看四周,忽明忽暗的熒光仿似一隻只無形的餓鬼,徐宏博的小心肝開始玩起了蹦極,馬上使出吃奶的力氣,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喊:“你們這羣沒良心的傢伙,等一等我啊。”
閃電兔跑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快,一蹦一跳之間猶如一坨落在大地上的閃電,在夜色之中肆無忌憚地迅速竄行。
大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追了半天,愣是沒能追趕上。
正當大家都筋疲力盡,不得不放慢腳步停下來稍作休息之際,那閃電兔似乎也同時力竭,跟着停了下來,伏在遠處警惕地望着他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一輝,你怎麼不使用瞬移術啊,難不成剛剛學會後又把它忘了嗎?”徐若萍額角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伴隨着急促的呼吸,轉過身來問胡一輝。
“哦,剛纔跑得太匆忙,下意識就追了過去,一下子沒想起來。嗯,大家不要作聲,我這就慢慢地靠過去。”胡一輝聽徐若萍這麼一說,方纔想起來剛剛得到了一塊若木芯的事情。
於是他凝神屏氣,向着閃電兔的方向暗暗默唸:“去它那邊,去它那邊。”
“咻”地一下,胡一輝就出現在那隻閃電兔的面前,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按住了它。
胡一輝內心有些許激動,衝大家喊道:“我抓住它了。”
大家歡呼雀躍,快速趕將過去,圍着那隻小兔子細細地欣賞一番。
這是一隻有着雪白的絨毛,胖胖的身體,長長的耳朵的大兔子,兩隻紅寶石似的眼睛,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處閃閃發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那張三瓣嘴,隨着一呼一吸的動作,向三面翹開,露出粉紅的牙牀, 尾巴像個小絨球,貼在屁股上,隨着身體一上一下有節奏地擺動着,看起來十分可愛,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攻擊人。
“這看起來不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兔子嘛,那它剛纔發出來的熒光又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徐若萍嘗試着大膽地用手撫摸着小白兔身上軟綿綿的絨毛,不解地問。
胡一輝見徐若萍對此兔頗有好感,便把它遞過去,道:“你抱着它,等會回到老若木那裡,再問個明白吧。”
閃電兔睜着兩隻大大的紅眼睛,一動不動地望着衆人,嘴裡不斷地發出一連竄嘰裡咕嚕的聲音,彷彿在向衆人求情。
“它這是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徐若萍輕輕地抱緊了它,又問。
“它是兔子,你怎麼能聽得懂它說的話呢,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徐宏博後來趕上,要不是遠遠看着這團熒光,估計早就掉了隊。
君無尚搖搖頭:“不對,它應該在和我們說話,只是修爲太低,還不能說出人語來。”
胡一輝擺擺手:“大家都別討論了,回去老若木哪裡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他揮一揮手,又再領着衆人往來路折返。
月光如雪,灑落在山頂的冰層上面,再折射回來,使得每個人身上像是披上一件薄薄的銀白色的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