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宗”坐落在景色怡人的星宿峰上,峰頂,兩個老人正眺望着天邊的紅霞。
一個弟子慌張來報:“宗主,大事不好,‘羅剎海’賊子又殺來了。”
氣勢威嚴的“星宿宗”宗主許三多瞧了一眼身邊的摯友,怒斥那弟子道:“有雷長老在,你慌張什麼!下去!”
那弟子急道:“宗主,這次、這次來的是‘羅剎海’長老傷別離!”
許三多沉默了。傷別離的陰狠囂張在魔門中是出了名的,這次他親自帶人前來,可不能等閒視之。旁邊那位黑黑瘦瘦、一臉滄桑的雷長老偏過頭來,聲音像雷一樣響:“三多,我陪你看看去。
山下人山人海,全是“羅剎海”附庸門派中的弟子,有“百花宗”、“七殺門”、“豔照宗”、“銅須門”、……幾十個小宗小派的門人弟子大部分都聚集在這裡。
傷別離就昂然站在這幾萬人的隊伍前方,在他周圍的全是這些附庸門派的宗主、掌門或者是長老。
傷別離臉上那道交叉的“X”形疤痕顯得特別猙獰,兇狠的目光掃了身邊那些小宗派的大佬們一眼,惡狠狠地下令道:“你們!去!讓你們的人都攻上去,一定要將那‘雷’活捉。”
其中一個小宗派的長老似乎頗有意見,說道:“傷長老……山上有威力驚人的雷陣,我們這方已經死了不少弟子,您看……是不是先撤退?”
“嗯?”傷別離一掌將這位長老打得噴血倒地,狠道:“少廢話,快給老子攻上去。”
這些大佬們也都不是心慈手軟之輩,門人的生死與自己的生死相比較起來,當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都立刻回到了各自的門派中,準備指揮着門下弟子往山上攻去。
“星宿宗”宗主許三多的聲音從山頂上傳下來:“傷長老,我們‘星宿宗’與你們‘羅剎海’一向河水不犯井水,你爲何屢次來犯,擾亂我山門安寧?”
傷別離窮兇極惡的聲音響起來道:“衣嵐國境內,不論是修真勢力還是凡間門派,只要不歸順我‘羅剎海’,通通只有死路一條!你們‘星宿宗’要麼歸順我‘羅剎海’,要麼就從修真界消失。”
許三多的聲音中也帶着怒氣,反脣相譏道:“好,傷別離,我倒要看你怎麼攻上來。”然後山上的聲音沉寂下來,只有山風獵獵作響。
“羅剎海”的附庸門派很多,屬於修真界勢力的就有八十一宗,此時前來的卻全是附近的凡間門派,都是充當炮灰的。
隨着各位大佬們命令一下,這些聚焦在一塊的門人弟子就開始往山上衝去,宗派大佬們的打算他們並不清楚,只知道往前衝殺,似乎前方有着大量的金錢**在向着他們招手。
人潮如蟻,從各條小路上到了半山腰。
忽然雷聲大作,一個恐怖的雷陣呈現出它猙獰的面目。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罩,光罩覆蓋了半座星宿峰,無數的圓球形雷球閃現着青紫色的電光,將一個個向上衝殺的身軀轟炸成了殘肢斷臂。
傷別離臉上有着異樣的瘋狂,猙獰地笑道:“這雷陣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也僅此而已。”
悍不畏死的人實在太多了,或許他們也怕死,但卻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人羣中也有機靈一點的,閃躲着那雷球的方向,一路往上衝殺。雷陣終不能將每一寸地面都覆蓋到,在不少人死去的同時,也有不少人安全地衝了上去。人數在衝殺中迅速減少了三分之一。接着,也許是雷陣的陣眼被破壞掉了,天空上的光罩突然消失掉,那些駭人的雷球也再沒有出現過。
過了半山腰再往上就是“星宿宗”的建築羣,一些“星宿宗”的弟子已經在山上展開了反擊。雖然“星宿宗”也算得上是修真門派,可惜門下弟子修爲不高,加上這次來的人也有幾個魔門的修真者,雙方激戰之下傷亡慘重。山下的那些大佬們,遠遠地看着山峰上的廝殺,眼睛裡根本沒有絲毫的惋惜。
在“羅剎海”的統轄下講仁慈?那是笑話!
看着門人弟子在喋血廝殺,許三多臉上皮肉在不住顫動,他已經出離憤怒了。
“老友,是我連累你了。”許三多看了一眼雷師說道。
看到這麼多“星宿宗”的弟子在下方廝殺,一條條曾經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雷師老眼中也有着哀傷,說道:“三多,這不怪你,是我無能。雷陣威力雖大,但百密終有一疏,始終無法做到像風那樣綿綿密密、滴水不漏。難怪當年‘風’對我的雷陣總是不屑一顧……”
許三多嘆息道:“若是你們八傑全部聚在一起,這區區‘羅剎海’的爪牙又怎能如此囂張!”
雷師也嘆道:“只要‘風’在這裡,這些人便一個都逃不掉。之前的幾次他們來的人少,我還能全殲他們,可惜如今大勢已去,我低估了傷別離掃蕩‘星宿宗’的決心了。”
山下,傷別離的大叫聲隱隱傳來:“你們!通通上去!給我把‘雷’活捉下來,其他人通通給我殺了!”
許三多瞧着門下弟子在浴血奮戰中只剩下幾十人了,心中痛如刀絞,突然神情一肅,說道:“老友,你不是修真界的人,讓我全力護送你離開吧。”說着手中一招,一把飛劍變寬變大出現身前。這許三多也還沒到聚嬰境界,無法御風飛行,與三宗二海這種大宗派相比自然差得遠了。
雷師搖頭拒絕道:“算了吧,還是讓我在這周圍佈置一個最強雷陣,與那些衝上來的魔門賊子玉石俱焚吧。”
許三多沒有說話,靜靜地瞧着雷師在這山頂之上忙碌起來。
不高的天空中,五道光芒如流星般劃過長空。
衛驚蟄與風兒、銀甲、水師、火師、白芙蓉分別御着五把光芒閃耀的飛劍,朝着星宿峰飛去。巫門法訣的神奇就體現在這裡,修煉兩年時間,這些修真門外漢就能御劍飛行了,想當年衛驚蟄初上聖賢峰的時候,元虛還在背後議論說衛驚蟄想要御劍飛行還得下十年苦功呢。
風兒原本是可以御風飛行的,但她堅持要與衛驚蟄合乘一劍。衛驚蟄對風兒也相當寵溺,答應了風兒的要求。一行五人一妖一獸,就這樣御劍趕往星宿峰而去。
漫長的年代,八傑的後人都非常渴望能夠重新聚首。正如“水”與“火”一直都有來往相同,“雷”和“風”也一直都有着聯繫。
雷師在峰頂上佈置好了他所能夠施展出來的威力最大的雷陣,臉上有着蕭索落寞的笑容。峰上風聲呼嘯,峰下人聲鼎沸,雷師遠眺着天邊的晚霞,自語道:“‘風’,這幾年怎麼不見你來找我了?難道是不屑再與我的雷陣比拼了麼?‘風’,看來今天我要先你而去了……你還有一個孫女,而我卻是孤家寡人……可惜我雷系的陣法,自今日起便要失傳了……”
許三多瞧着瘋狂地涌上來的魔門弟子,發現自己的門人已經一個不剩了,老眼中涌出了淚水,仰天悲呼道:“歷代祖師,‘星宿宗’今日自三多手中而絕,三多有何臉面見祖宗於九泉之下啊——”
雷師一臉平靜,正要發動地面上的陣法時,一道紫色的雷電從空中直貫而下,將衝在最前面的數十個魔門弟子殛成了焦炭。
雷師一臉驚訝,自己尚未發動雷陣啊,這一道從天而降的雷電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