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宗,隴陽?
聽到瘦削男子隴陽的話,大殿之上,一部分人固然大吃一驚,另一部分人,則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後者,一臉驚懼與疑惑的神情。這些人所驚懼的,自然是瘦削男子隴陽所表現出來的可怕的實力,神王境界的高手,無論是在哪個神界,可都是不多見的,至於那些人所疑惑的,則是這個名叫隴陽的男子,竟然不自稱“隴陽神王”,反而還要在自己的名字面前,冠上“器宗”二字。
器宗,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勢力,竟然連一位神王境界的高手,都甘心投入到它的麾下?大殿之上,許多人都已經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心裡頭對於這個神秘的“器宗”,也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許多千奇百怪的聯想。
這時候,先前那些想要出手對付隴陽神王、最後卻被玄黿星來出手轟飛的十幾位上部天神手,此時都是一臉歎服地圍攏上來,紛紛向玄黿星來道謝。經過後來的事情,他們這些人如今也都已經知道,那個外面看起來文弱清秀的瘦削男子隴陽,竟然是一位修煉到了神王境界的高手,如果不是有玄黿星來及時出手的話,他們這些人早就已經隕落當場了。
對於那些人的表現,玄黿星來根本就懶得理會,如果不是因爲這裡是玄黿谷,玄黿家族有責任保護這些人的安全的話,他恐怕根本就不會出手,將這些不自量力的傢伙救下來。當然,玄黿星來的這樣一種心態上的轉彎,並不就說明如今的他已經開始變得冷漠,而是因爲以他如今的修爲境界,所達到的那樣一種高度,所到、所想,都已經與一般人不同。在玄黿星來的眼中,那些人連對手的實力都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就敢仗着平日的那些囂張氣焰,去出手對付深淺未知的對手,就算是被對手全部擊殺,怕也是根本怨不得旁人。
玄黿星來沒有理會周圍的那些人,他的目光,一直炯炯地盯着遠處的隴陽神王。而隴陽神王的目光,也是微帶驚訝地注視着站在他對面的玄黿星來,他似乎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裡,遇上了一位實力相當的對手。
大殿之上的氣氛,因爲玄黿星來與隴陽神王的冷靜對視,而稍微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許多人都是朝着大殿外圍退去,在玄黿星來與隴陽神王的周圍騰出了一大片空地。
凌天嘯月此時站在大殿上方,臉色稍微顯得有些難看。他本來還以爲,自己的實力已經很強,放眼整個北斗星,也沒有什麼人能夠超過自己,更別說是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人了,哪知道,這會兒別人家族的族長就任大典還沒有開始,他就已經遇到了兩個實力遠遠在他之上的對手,而且這兩個人的年紀,不但不比他大,而且看起來好像還要比他小上不小。
玄黿家族所在的玄黿谷,位於凌天帝國境內,從一般情況上來講,一旦玄黿谷遇到什麼事情,便應當受到凌天家族的保護,畢竟,玄黿家族從來不曾表露過要與凌天家族競爭的念頭,所以,身爲地域老大的凌天家族,便有責任保護這個生活在自己勢力範圍內的小老弟,保證這一次的盛典得以順利進行。在出來之前,凌天嘯月本身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心想要是有人膽敢在玄黿谷鬧事,他凌天嘯月可就要挺身出去,將那些不長眼的傢伙收拾掉。
不過,事情的發展顯然已經出乎了凌天嘯月的意料,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玄黿家族的新任族長,竟然是一位神王境界的高手,這還不算,就連那前來鬧事的傢伙,竟然也是一位實力遠遠在他之上的神王。
一時之間,凌天嘯月只覺得胸口有點發堵。什麼時候,神王境界的高手也開始變得如此不值錢了?
且不說凌天嘯月獨自在一旁鬱悶,只說在大殿之上,玄黿星來已經一臉凝重,對那隴陽神王說道:“我道是什麼人敢在我玄黿谷撒野,原來是一位來自狄波神界的神王。不過,即使你是神王境界的高手,匠神大人的威名,也不是你區區一位神王能夠玷污的!說吧,隴陽神王,今天你潛入我玄黿谷,究竟想要幹什麼?”
“可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隴陽神王微哼一聲,不屑地道,“以我的實力,若是真的想要進來,又有誰能夠攔得我住?”
隴陽神王的話雖然顯得有些狂妄,可是衆人仔細一想,覺得確實是這個理,以對方神王境界的實力,如果真要硬闖,恐怕在場的人,還真的沒有誰能夠攔得住對方。
玄黿星來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沉默了片刻之後,方纔問道:“那麼,你以這種方式前來,究竟是想要幹什麼?你可不要對我,你這次前來,是想要以你神王境界的實力,消滅我們這些非羅神界的高手!”
玄黿星來很是看眼前的隴陽神王不順眼,所以在言語上,也是想盡辦法地打擊、揶揄對方。他知道,神王高手雖然厲害,可是凌天家族還有一位古神凌天,若是對方不自量力地想要與整個非羅神界爲敵的話,恐怕決計是討不了什麼好處回去。
聽了玄黿星來的話,隴陽神王的臉色頓時便是微不可察的悄悄一變,不過很快又是回覆了過來。只見他微微笑道:“玄黿神王誤會了。隴陽此次前來,只不過是想要瞻仰一下匠神的風采,除此之外,別無他意……”
“匠神大人不在此處!你可以走了!”玄黿星來毫不留情地伸出了手,作了一個送客的姿勢。以他的見識,自然知道對方此次前來,必然不會懷着什麼好意,畢竟在對方身後,還有一個神秘莫測的“器宗”,就算以自己的實力,未必會懼怕對方,可是這種隱藏在暗自的勢力,卻是不得不防。
隴陽神王在聽到玄黿星來的話後,臉色微微一變,再看到對方所作出的逐客的舉動,頓時便是“哈哈”大笑道:“好,好!我隴陽這次算是知道了,原來所謂的匠神,也只不過是一位欺世盜名之徒,可笑我器宗前輩,還叮囑我此番前來,不得怠慢了這位匠神大人,哈哈……可笑,可笑……”
隴陽神王一邊大笑,一邊騰身飛起,看那姿態,似是要往大殿之外飛去。
這隴陽神王如此狂妄,已是激得大殿之上,人人心頭火起。一些人固然是出於義憤,另一些人則是爲自己日後能夠與匠神結交所作出的考慮。看到隴陽神王飛身欲走,一時間大殿上人人戟指怒罵,臉上全是憤慨之色。當然了,這些人實力不濟,雖然罵得精彩,卻沒有什麼人敢真的上前留住對方。
就在隴陽神王即將飛出大殿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玄黿星來終於是臉色一沉,怒聲喝道:“這便想走了麼?還是給我留下來吧!”說着,眉心中白光一閃,一道白得耀眼的透明劍波瞬間逸出,閃電般襲向大殿上空的隴陽神王。
神王高手的靈魂攻擊,那是絕對的強悍、霸道,其中的兇險,已非尋常的上部天神們所能夠想象。在玄黿星來的這一道靈魂劍波攻擊之下,即使是隴陽神王,也不得不收斂起心中的狂妄與輕視,改爲凝重對待。
就在玄黿星來的靈魂劍波即將沾上隴陽神王的身體的時候,一道詭異的黑光,突然便是從後者的眉心當中迸發出來,只一閃便已經沾上了那道白色的靈魂劍波,然後在衆人的驚駭注視當中,完全沙彌於無形。
在一黑一白兩道光芒過去之後,大殿中才傳出來“咻——”地一聲,兩種不同屬性的靈魂力量相碰撞所產生的劇烈聲響,纔在這個時候傳入大殿上衆人的耳中,令人情不自禁地感到牙齒一陣發酸。
第二次的交鋒,玄黿星來與天空中的那位隴陽神王,似乎誰也沒有佔得了誰的便宜。
“好磅礴的靈魂攻擊,而且竟然還是純粹的光明屬性的!”
天空中,隴陽神王臉露驚容,神情複雜地注視着地面上的玄黿星來。
“我也想不到,你的靈魂屬性,竟然是純粹的黑暗屬性!”
地面之上,玄黿星來也是對隴陽神王的靈魂攻擊感到震驚。他本以爲,像自己這樣的靈魂屬性已經不多,可是不料對方的靈魂屬性,竟然也是與自己一樣,同樣是相當罕見!
光明與黑暗,這似乎是兩個極端,兩者相遇,不是光明驅散黑暗,便是黑暗吞噬光明,在這兩種力量的交鋒當中,似乎並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察覺到自己並沒有留下對方的把握,玄黿星來也沒有再次發動攻擊,而是靜靜地站在地面,神色不善地望着空中。
大殿上的空中,隴陽神王也是對這個實力不在自己之下的玄黿星來感到相當棘手。他望着玄黿星來,淡淡道:“玄黿神王,你的靈魂屬性讓我感到很意外,我希望……我們兩個不會是永遠的對手……”
玄黿星來沒有回答隴陽神王的話。被對方潛入進來,而且還在衆目睽睽之下讓對方安然離去,這種結果,對於極其希望發展壯大的玄黿家族來說,是一件很無奈很尷尬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話,玄黿星來寧肯讓對方帶傷離去,也不會讓對方在衆目睽睽之下侃侃而談,然後從容遠遁。
“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那便快滾!”玄黿星來不耐地道。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如果不是擔心自己也會受到重創的話,他早就已經飛上前去,與這個名叫隴陽的傢伙拼個兩敗俱傷了。
“唉,見不到匠神,還真是可惜啊……”空中,隴陽神王微微一嘆,也終於是轉過身去,打算施展瞬移,離開這座“匠神殿”。
地面上,衆人仰望着空中的隴陽神王,卻沒有一個人敢對對方出手。
眼看着隴陽神王就要以一種如此張揚的方式離開“匠神殿”的時候,一重又一重像光暈一樣的、不斷地盪漾開來的空間漣漪,便是這樣毫無徵兆地在這座寬敞的“匠神殿”中央,逐漸地瀰漫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