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歿,四皇歸;一巫起,五界隳?”元虛訝然道,“什麼意思?”
聖霄真人道:“本宗對此也不太清楚。‘九黎歿’,說的當是巫門中的九黎一脈無疑,‘四皇’指的又是誰呢?‘一巫起,五界隳’,應該是指某個巫門弟子崛起,最後造成了五界覆滅。這個人會不會指的就是衛蒼穹?五界又是哪五界呢?”
元虛搖頭道:“我們都還沒有飛昇超脫人間界,五界指的是哪五界看來暫時是無法弄明白了。人間界中如今只有衛蒼穹一人達到了飛昇仙界的境界,我想這後半句指的可能是他了。”
聖霄道:“衛蒼穹自從柳飄零死後就一直下落不明,我們道門三宗不到最後關頭還是不要與他爲敵。”
元虛倒了杯清茶,啜了一口,道:“好茶,好茶。聖霄道兄,你我修道數百年,還有什麼事情看不開呢?將來的事,還是將來再說吧。如今三宗已經齊聚,這次的比試估計兩三天後就會舉行,這一次,你門下的兩位弟子可有信心將那辛如水擊敗啊?”
聖霄真人也端起杯子,一邊品茗一邊道:“關於那辛如水,我心裡很有些懷疑。”
“哦?”元虛放下手中茶杯,看着聖霄真人。
“我們‘三天道宗’最根本的修道法訣,分別是本宗的‘天神御劍訣’、貴門的‘天心浩渺訣’,還有‘碧落天’的‘仙音凝碧訣’,三種法訣都是最正宗的道門法訣,不論是以法訣抑或是以法寶對敵,都會顯現出最純正的玄青色道門真氣……”
“你是懷疑辛如水所使並非道門法訣?聽你一說我也有些懷疑,三年前那次比試辛如水勝得的確有些蹊蹺,大家只見青色一閃之後勝敗已分。”
聖霄道:“我們當時都只道那青色乃是道門真氣,事後想想總覺得有點不對。”
元虛道:“既然如此,這一次的比試你我二人在暗中留意着那辛如水的出手,看看那辛如水所用的究竟是否道門法訣。”
“好,此事元虛道兄莫要向他人提起,本宗先行告辭。”聖霄真人說完準備離去。
“這個我省得,聖霄道兄慢走。”元虛一直送到門口才返回屋內。
第二天一大早,“碧落天”的新任宗主藍婉兒,果然在大殿設宴款待兩宗的門人弟子,元虛這些人也見到了這位來歷神秘的藍宗主。這藍宗主黑紗覆面從不以真面目示人,雖然‘三天道宗’從來沒有女子當宗主的先例,但這藍婉兒談吐之間對兩宗相當推崇,聖霄等人與這藍婉兒交談得也越來越融洽,內心中也開始接納了這位“碧落天”的新任宗主。席間經過三宗首腦人物商量決定,三天之後在窮絕谷外的論道峰上舉行這一次的道法比試。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論道峰上三宗的弟子都已經聚齊,按照歷次比試的規則,所有具備參試資格的弟子都要先抽籤進行初次的比試。
論道峰頂上已經修整出五個平坦的場地,在抽籤決定次序之後馬上會在這裡同時進行比試,目的是要篩選出十五名弟子,加上直接晉升的辛如水,共十六名弟子再抽籤進行最後的比試。
“喂,衛驚蟄,你抽到幾號啊?”雲無依瞅着衛驚蟄手中的籤道。
“八號,你呢?”衛驚蟄撓撓頭,也看向雲無依手裡的籤。
雲無依攤開手掌:“我排在後面,是六十一號。”
“六十一啊!看來你的比試可能要等到明天。”衛驚蟄笑道,“你要是等不及的話,我們倆可以換一換。”
“纔不要。”雲無依不依道,“先看別人比上幾場,對我的修煉有好處。”
這時候登記抽籤結果的一位長老大聲喊到:“抽到八號的弟子請上來記錄姓名。”
衛驚蟄聞言往登記臺那邊瞧去,發現一個陌生的“天神宗”的弟子拿着七號簽上前登記。衛驚蟄“哈哈”一笑道:“這麼好的籤你也不換。”說着高舉着手中的籤跑上前道:“八號在這裡——八號在這裡——”
抽籤的結果很快出來了,所有參加比試的弟子都已經按照對陣表知道了各自的對手。由於有五個場地,所以一開始就有十名弟子上場對決。
“天神宗”一羣弟子在紛紛議論着自己的對手。但有一位揹着長劍的年青弟子不太合羣,從頭至尾都沒有跟旁的人說過話。一個留着小鬍子的弟子走過來,對那顯得有點孤寂的背劍青年道:“張師兄,一會你就要上場了,不知道你的對手是誰啊?”
背劍青年一指“崇天門”人羣中一個貌不驚人的弟子道:“他!”
小鬍子青年“咦”了一聲:“張師兄,這個人以前沒見過,應該是第一次參加比試的,你看他肩膀上那隻東西可是奇怪得很。”
背劍青年不再說話,轉身走到角落裡去了。
小鬍子青年暗道:“這傢伙還真是難相處,不過自從他上次敗給了‘碧落天’的雷落後,三年來刻苦修煉,那種強度如果換了是我恐怕一早崩潰了。”搖了搖頭,小鬍子青年又走到另一夥弟子中搭訕去了。
“比試即將開始——”擔任評判的一位“碧落天”長老洪亮的聲音響徹在整個論道峰上。這位長老依次宣佈即將上場的弟子。
“第一場將會有十位弟子分別在五個場地上進行比試。”
“一號場地,‘天神宗’的付水流,對陣‘碧落天’的明揚。”
“二號場地,……”
“……”
“四號場地,‘天神宗’的張天望,對陣‘崇天門’的衛驚蟄。”
“……”
元虛聽得眉頭一皺,拉過衛驚蟄道:“小子,一會比試的時候要沉着冷靜,該教你的我都全教給你了。”
“老頭,那個張天望很厲害?”衛驚蟄撫着肩頭的嚕嚕,根本不在乎對手是誰。
“對你來說應該是個勁敵,只是欠缺了點運氣,以他的實力本可以進入前五名,只可惜在初試就對上了雷落,無緣後面的比試。”元虛拍拍衛驚蟄肩膀,低聲道,“我知道你法訣古怪,但不是道門的法訣你最好不要在這裡使出來。”
衛驚蟄一怔,心道:“我學了其它法訣的事情,這老頭知道?”
雲無依剛纔去了登記臺,現在聽到評判宣佈,馬上跑回來衛驚蟄這裡,喊道:“衛驚蟄,你怎麼還不上場?”說着一指中間的比試場地,果然已經有弟子站到了場地上。
衛驚蟄一看四號場地,看到“天神宗”的張天望正揹負長劍,靜靜地立在場上,當下說了一句“我上去了”,就往比試臺上走去。
“天神宗”人羣內,冷如冰瞧着張天望有點孤獨的身影,自語道:“張天望,就讓我看看你三年來的苦修究竟已經達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吧。”
衛驚蟄是十名弟子中最後一個上場的。五個場地都分別有“碧落天”的長者擔任評判,而且都開始交上了手,只有衛驚蟄這邊還沒開始。
“你好,我叫衛驚蟄,是‘崇天門’的弟子。”衛驚蟄輕撫着肩頭的嚕嚕,先自我介紹了一番。
“張天望。”簡短的聲音發出,彷彿不願意浪費一絲多餘的精力。
“可以開始了麼?”衛驚蟄看張天望就這樣站着,似乎沒有一點即將比試的意思,不由奇怪地道
“請!”張天望十分自信,自己先出手的話對方就沒有出手的機會了。
“哦,那好吧。”衛驚蟄轉身走到場邊,開始脫衣服。
雲無依在場下看得臉頰通紅,大罵道:“這流氓究竟想幹什麼!”
在場下許多弟子也在觀看,何應元道:“衛師叔不出手,卻在幹什麼呢?”
一個“天神宗”的弟子在旁邊奇道:“何兄,這人竟然是你的師叔?”
何應元瞧了瞧旁邊說話的人,頓時抱拳爲禮道:“原來是蕭兄。不錯,上面那個是我元虛師伯祖三個月前新收的弟子,論輩分是我的師叔。”
且不說下面的人在驚訝,場上的衛驚蟄已經脫掉了衣服**着上身,頓時露出身上滿布的道道因在山林中與猛獸搏鬥而留下的疤痕,和左手背上的紅色孔雀與盤繞在整條右臂上的紫色兇蟒。
修道之人很少煉體,體格強健的弟子極少,衛驚蟄就是這極少數當中的一個,所以這一脫立時引來了無數女弟子的尖叫。
“好了,開始吧。”衛驚蟄一邊說着一邊緩緩伸出右手,左手握着右手肘,在心念驅使之下,隨着衛驚蟄“嗨——”地一聲大喝,右臂上盤繞着的紫蟒立時自衛驚蟄手臂上“洪——”地一聲竄起,在“噼嚦啪啦”不住暴響的電流聲中,一條水桶粗細的雷電紫蟒已經出現在衛驚蟄身體周圍,蟒首居高臨下俯視着張天望,彷彿隨時都要將之吞噬一般。紫蟒的體表絲絲雷電亂竄,聲勢之大剎時間吸引了場上所有人的目光。
“天啊!這是什麼法訣?!”年霜玉第一個驚叫道。
“哪裡來的小子,怎麼會這麼強!!”解世情也變了臉色。
“看來張天望這一次又沒希望了。”冷如冰心中如是想。
不但“天神宗”一方吃驚,就是“崇天門”也有不少弟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這衛師叔真的是上山修道才三個月嗎?”秋宜只感覺呼吸困難,根本無法相信這是衛驚蟄能夠做到的。
雷電紫蟒的威力太驚人了,畢竟紫蟒是當初王冢碑靈以兩萬年的境界修爲引動的天劫,經過“天殞石”的轉化後所形成的。劫雷中的那種磅礴浩大的威壓感,就是即將渡劫飛昇的高手都無法忽視,更何況這些才修煉十年二十年的年輕弟子。
通體紫色電光亂竄的大蟒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一個矯健得如同一隻豹子的年輕人悄然出現在場邊。
“衛驚蟄?有點意思!”這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轉身悄然離去,從頭到尾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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