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別離神情緊張地盯着前方的紅色火蛇和紫色雷球,卻沒有注意到後面襲來的風刃。
“別離,身後!”薜山大聲提醒。
傷別離突然就感覺到兩道森寒蝕骨的風刃到了自己身後,驚得立刻向上升起,雖然躲開了一道風刃,但另一道風刃卻在大腿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口。神識感覺到還有三道風刃從旁襲來,傷別離立時一個大側身,兩道鋒利的風刃一前一後貼着他前胸後背擦過,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最後一道風刃又到,朝着傷別離脖頸切去!眼看自己就要被鋒利的風刃切得身首異處,傷別離毫不猶豫地遁出了體內魔嬰。
就在這時候,一道彷彿來自天外的漆黑劍光劃過,一柄魔氣森森的巨劍擋在了那道風刃前面。風刃被劍身一阻,在劍身上留下一道淺痕後消散了。
滔天浪一把抓住傷別離的後領,將他整個人掣了出來。那一紅一紫的火蛇和雷球,到了陣法邊沿處分解消失不見了。
傷別離魔嬰鑽入體內後,想想自己剛纔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背後衣衫全溼透了。
魔劍客滔天浪緊盯着自己手中的黑劍,看着上面那一道風刃留下的痕跡,皺眉道:“我這柄‘天葵’也算得上是極品靈器了,想不到這風刃竟能在上面留下痕跡,不簡單啊!”
法寶有三類:靈器、仙器、神器。再細分又可分爲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個檔次。
極品靈器,已經是人間界所能煉製出來的最頂級的法寶了。
面對這個威力奇大的陣法,薜山等人進退維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像他們這等修爲的高手對陣法內的凡火、雷球自然不懼,畢竟許多法訣比陣法中的火焰與雷電厲害得多。可是風不同,沒有任何一種法訣可以有效抵擋陣法之內的風。遇上低級的風陣這些人還可以硬抗,可是這個陣法之內的風陣卻極爲厲害,連傷別離都傷在了風刃之下。
長老墨窮途是個書生模樣的高手,此時沉吟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頭翁薜山知道七大長老中,墨窮途雖然一向不苟言笑,可是在修真之前也是一位陣法高手,不禁問道:“窮途,對於此陣,你怎麼看?”
墨窮途似乎有點心不在焉,沉吟片刻纔回過神道:“宗主,這應該是一個複合陣法。”
“複合陣法?”所有人都將目光瞧向了墨窮途,畢竟這些人對於陣法一途都是門外漢,遠遠及不上墨窮途在陣法上的造詣。
墨窮途指着前方平靜的叢林,說道:“不錯,這是一個複合陣法!方纔傷長老闖入陣法時,陣法內同時出現了水汽、火蛇、風刃、雷球,這麼一個陣法之內竟然涵蓋了水、火、風、雷四種陣法本源,可見佈置陣法的這位高手相當了不起。這個陣法不是一般人能夠破解得了的,如果硬闖,宗主或許可以無恙,不過我們七位長老,恐怕就要留在陣法之內了。”
此刻墨窮途的內心中也起了滔天波瀾:“想不到我‘地’系一支後人,今日還能見識到其餘四支的陣法!只不知這水、火、風、雷四系複合陣法是如何佈置的,如果是由單人佈置出來的話,那這個人也未免太可怕了!”
花千歲輕挽蘭花指,撫弄着鬢邊髮際,嬌聲說道:“墨長老,難道連你這個陣法宗師也束手無策了嗎?”
薜山也盯着墨窮途,問道:“窮途,你可有辦法破陣?”
墨窮途神情一肅,說道:“這個陣法我也破不了!不過卻有辦法闖過去。”
醉老頭夜風流拔開葫蘆蓋子啜了一口美酒,惺忪的醉眼半張着道:“墨子,既有辦法你還不快點帶我們闖過去!”
墨窮途環視衆人一眼說道:“請宗主與各位長老隨我來。”說着往地面落去。
衆人落到地面,墨窮途撿來些小石子捏碎,揀一些大小適中的在地面上開始佈置起了陣法。這些人中,無論是宗主薜山,還是鐵崑崙、傷別離等長老,對於陣法一途都沒有什麼研究,此時看墨窮途在地上慢慢佈置出一個紛繁複雜的陣法圖案,都看得腦子有點發昏。
良久,隨着墨窮途興奮地大喊“好了”,衆人才紛紛回過神來。此時墨窮途已經一臉汗水,在地上,一個八角形的圖案佔地三丈方圓,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小石子。
“墨長老,你這陣法的學問,不會是從道門中學來的吧?”瞧着地面像極了太極圖的陣法圖案,愁百蝶那張苦臉不由泛起了一絲驚訝。
墨窮途哈哈笑道:“陣法本就源起於道門,我所學的陣法自然也是脫胎於道門,這並不奇怪。”
傷別離瞧着地上那些石子,好奇道:“墨窮途,看不出來你竟是位陣法高手。不過我倒很好奇,你這些石子看起來一踢就散,這也能算是陣法?”
墨窮途大笑道:“無妨,傷長老大可以踢踢看,若如此輕鬆就能破壞這個陣法,我墨窮途也就不必花費如此大的心力了。”
傷別離聞言立時一腳踢去,詭異的是竟然一腳踢到了空處,似乎那些小石子本就是虛無的幻影,根本不是實物一般。
不但傷別離驚訝了,連鐵崑崙在內的其餘幾位長老都感到不可思議。鐵崑崙掄着大鐵棒,一棒往地面上的陣法砸去,卻發現猶如砸在了空處毫不着力,雖然擊中了石子,卻有如砸在虛空中,石子還是石子。
薜山也是奇道:“窮途,你這個是何陣法?”
墨窮途笑道:“宗主,這是‘曲徑通幽陣’,通過此陣我們便可以直接傳送到兩百里外的地方。”
薜山驚道:“窮途,你這個陣法最遠可傳到多遠?”
墨窮途想了想,說道:“以屬下的境界,最多不超過千里,而且這個陣法佈置起來費時費力,實用性大打折扣。”
薜山眼中卻滿是讚賞:“千里之途已經不算短了!窮途,當初我提拔你爲長老之時,本是衝着你陣法上的造詣去考慮的,實想不到你陣法上的造詣竟然如此了得!”
墨窮途聞言淡淡一笑,隨即躬身道:“宗主,我們這便前進吧。”
衆人都站到了陣法中央,一陣光芒閃過之後便在陣法之內消失不見。
同時,在巫族部落其中一個尖頂旁邊的地面上,淡淡的陣法光芒閃現,薜山一行八人的身影浮現出來。
傷別離哈哈大笑,臉上的疤痕格外醒目:“墨窮途,你的陣法果然神奇,哈哈,我們已經穿過那個可怕的陣法了。”
傷別離的大笑將篝火旁邊的衆人嚇了一大跳。
“有人!”一瞬間,柳如水、大祭祀莫巴兩人警惕地站起身來。
熊熊的篝火中,白頭翁薜山帶領着七大長老緩緩走了過來。
穿山甲精銀甲心中納悶,在陣法守護下自己就算從地底也過不去,面前這些人是怎麼闖進來的?
衛驚蟄也摟着微醉的柳夢憐站起身來,對風兒喝道:“風兒,到哥哥後面來。”瞧着眼前這一羣不速之各,衛驚蟄心中有點忐忑。
風兒立時跑到衛驚蟄身邊抓住了他寬厚的大手。白芙蓉也跟着站到了一塊。
地上醉醺醺的許三多、雷師、水師、火師四人仍是酒醉未醒。
薜山瞧着銀甲,奇道:“哦?想不到這裡還有一隻穿山甲精!”
大祭祀莫巴瞧了瞧爲首的薜山,問道:“幾位是什麼人?來我們部落有什麼事嗎?”
薜山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四處打量着,直接無視莫巴的問話,眼睛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遍,最後落在柳夢憐身上。
看到柳夢憐脖頸上戴着的那條黝黑的項鍊,薜山微微一怔。
七大長老也早已發覺這根散發着古怪氣息的項鍊了,傷別離上前稟道:“宗主,魔尊大人所指的項鍊,會不會就是那小妞身上的那根?”
薜山點點頭:“有可能。”
傷別離突然身影一動,直接伸手朝柳夢憐胸前抓來。
“幹什麼!”柳如水大喝一聲,雙手分握着兩團熾烈的白色火焰往傷別離截去。
“‘巫殛天火’?”傷別離一驚後退,臉上猩紅的“X”形疤痕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哼,原來你就是叛下論道峰的辛如水。說,衛蒼穹在哪裡?”
聽到傷別離提到“衛蒼穹”,包括薜山在內的其餘七人都不免震顫了一下。畢竟人的名樹的影,衛蒼穹數百年前便被譽爲人間修真界第一高手,成名還在薜山之前。薜山是十年前才達到飛昇境界的,此時如果正面對上衛蒼穹,他心裡是一點把握也沒有。近年來聽到衛蒼穹受傷不出,他這纔敢出來找衛蒼穹的麻煩。
柳如水不答,暗中傳音給衛驚蟄道:“衛驚蟄,你快帶着我妹子和其他人躲到聖殿裡去。”
此時柳夢憐正醉醺醺地在衛驚蟄耳邊呻吟道:“呆子,你要帶我去哪裡?你可不許欺負我……”若在平時聽了這話衛驚蟄一定會欣喜若狂,此時哪有心思多想,瞧了柳如水一眼後便一手摟着柳夢憐一手拉着風兒急匆匆往聖殿方向走。
“朋友,別走!”
黑色光芒一閃,魔劍客滔天浪手中那把巨大的黑劍“倏”地已伸到了衛驚蟄身前,衛驚蟄吃驚之下疾伸左手與黑劍硬碰了一下。
只聽“錚”一聲金屬交擊聲響起,衛驚蟄被震退了一步,而魔劍客也嚇得將黑劍“天葵”收回,捧在手中細細察看。
“好強橫的身體!”薜山瞧着衛驚蟄竟然以血肉之軀硬接這一記,也不由大吃一驚:“想不到我薜山在極北冰原枯坐五十年,人間界已經出現瞭如此厲害的年輕高手!”
他哪裡知道,衛驚蟄只有這一條左臂是被仙元力淬鍊過的,並非全身都能刀槍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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