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承包荒地

前段時間,林大伯得了消息,里正那邊得了新的公文,朝廷鼓勵老百姓開荒,十年之內免稅,可是林家村家家都有些地,雖然不全是良田,可總好過荒地、沙地的,這樣的地想要收成好,只怕沒個三年兩年都不行,可是誰家的生活也不富裕,要是拿着種子白白打水漂,都心疼的很,所以這事雖然里正跟幾家有些條件的說了,可大家的興趣都不大,一時竟成了無人問津的了。

林大伯就和林大娘合計道:“我瞧着文子兩口子這孩子也多了,家裡就那麼幾根壟的荒地也解決不了啥問題,不若就着這事上里正那裡登個記,得個十畝二十畝的,再不濟也能把一家人的口糧給解決了。”

林大娘有些犯難的道:“按說這樣的事那些富裕的人家挺兩年也沒啥大事,只是文子家的條件也不好,這種地總要種子,肥料的,要是一年到頭再沒啥收成,這不是害了人家。”

林大伯倒是搖着頭道:“別人或許不行,可打二郎分出去,不是一直就種的荒地,雖說產出不大高,可也有些收成的,現在讓文小子去買地指定是不成的,也就趁着現在這樣的機會,抓緊折騰幾年,能折騰出個名堂也就算是解了一家的溫飽了。”

林大娘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同意的道:“可是文子家裡也沒啥壯勞力,現在孩子多了,就二丫一個人看着也費些力,指不定就不能去給文子幫忙了,到時候農忙的時候家裡都倒不出人手來,文子咋辦?”林大娘是設身處地的爲林文着想的。

林大伯抽了兩口旱菸,吧嗒兩口嘴道:“就這麼地吧,明兒你去跟文子兩口子說,要是兩口子同意,大不了農忙的時候咱們讓狗子和杞子搭把手,再說小武學堂裡面農忙的時候也會放假,也算是個半大小夥子了,他哥這麼不容易,都供他念書,也不能讓這孩子一心只顧着讀書,不懂人情事故。”

林大娘隔日一早就過來把這事跟林文兩口子說了,正好張氏也在場,林大娘也不瞞着,道:“我和你大伯都想了一宿了,雖說這荒地的產出差了些,可總比沒有地強,你大伯的意思,趁着現在五年免稅,你們家又是種過荒地的,多少都比別人家強些,趁着這次機會就多包些,到時候到了農忙小武也能回來幫襯些,你狗子兄弟和杞子兄弟再搭把手,文子也就能幹過來了。”

二丫一臉感激的看着林大娘道:“大娘和大伯考慮的這般周全,都不知道讓我和文哥怎麼謝你好了!”

林大娘一聽忙唬着臉道:“這孩子,竟說啥外道話,你爹給你大伯送的那鹿角可是幫了大忙了,我給你大伯泡了藥酒,你大伯天天喝兩口,還別說,這兩天這腿腳就好使多了,也不感覺那骨頭縫子往外冒涼風了,你大伯還說不知道怎麼謝謝你爹呢!”

張氏在一旁湊趣道:“要我說啊,你們兩家也別謝來謝去的了,以後只管相互幫襯着就是,大伯和大娘比咱們小輩的有生活經驗,文子兩口子又是沒有長輩在跟前的,大媽和大伯以後多提點些,文子兩口子有了好東西多孝敬些,當成一家人處着豈不更好。”

林大娘捂着嘴笑道:“你這孩子,說話一套一套的,大娘聽着也喜歡的緊,我和他大伯從來都當着文小子是自家孩子一般,要不是那些年他爹活着,不願意欠村裡的人情,也不至於讓文子那些年與咱們家疏遠了,如今他爹去了,既然把這幾個孩子託付給了我和他大伯,我們自然也要盡到這長輩的責任,只是日子還得他們兩口子過,主意也得自己拿,你們自己合計合計,要是成,就去里正那裡打個招呼,也告訴你大伯一聲。”

林大娘說完話就走了,天暖和了家裡的活計都多了起來。

知道林文兩口子有事商量,張氏也起身回去了。林文和二丫一合計,先把自家開過的地報上去,順便再跟里正說說,順着自家的地再大面積的擴一些,雖說家裡就林文一個壯勞力,可是這些活可以慢慢幹,眼瞅着二丫也能下地了,到時候兩口子一點點幹,總能把這些地都開起來。

張氏也知道林文家的動作,想了想這會拿着個小板凳,坐在竈間的一邊,看着二丫一邊忙碌,一邊商量道:“我想着我們母子在這吃穿都是靠銀子買,是不是也開些荒地來,到時候我們種不了,可以租出去,反正朝廷現在也沒有稅,不若我們也不收租,頭兩年每年就交些糧食夠我們娘倆吃的就行,等過幾年地裡要是收成好了,再多交些。”

張氏是後來的,自然也沒有地,而且來的時候爲了藏拙,也沒顯出手裡有銀子的樣,林二叔最後去的時候也交待過她,現在之所以能這般安穩的呆在這個村子裡,是因爲大家瞧着她一個女子帶着孩子不容易,又沒什麼積蓄,自然會同情弱者,可是一旦你強大起來,總有些壞人會打你主意的,爲了避免這樣的麻煩,當初才把房子蓋大林文家旁邊,這樣也算有個依靠。

二丫笑着道:“文哥去之前就跟我商量過了,張姐姐不方便出面,文哥今兒跟里正說的時候就給張姐姐帶出了十畝的地,雖說張姐姐一個婦人家種不了,到時候咱們再想辦法就是,本來想着事談成了回來給張姐姐個好消息呢,沒成想張姐姐到是也想到這了。”

張氏一聽心下一暖,自己那天聽了林大娘的話心裡也有些中意,只不過她一個女人家實在不好去辦這事,可是思慮再三,她現在守着清和過,總要給清和置辦些家底,按說以自己手裡的銀錢,買上百來畝上好的良田也綽綽有餘,可是爲了不扎眼,只能這麼悄悄的隱着,想來想去,這事還得託給林文兩口子,畢竟她一個外來的女人,只怕本村的里正未必會給她這個人情。

張氏有些感激的拉着二丫的手道:“真是麻煩你們兩口子了,自打我在這個村子住下,二叔公又去了,一直都是你們兩口子對我照拂有加,姐姐都不知道如何報達你們了。”

二丫頓時不樂意道:“姐姐說的什麼話,要不是有姐姐平日的幫襯,家裡兩個小子哪能頓頓還吃些細糧,每每家裡遇到難事的時候都是姐姐二話不說的就伸把手,還有清和,雖然人小小的,可也能幫着照看弟弟,以後還等着清和幫着我看妹妹呢!”

霍清和正守在張氏身邊,點着頭配合道:“我看妹妹,我看妹妹,妹妹好看!”

二丫和張氏一聽,都撲哧一聲笑道:“那弟弟就不好看嗎?”

霍清和想了想有些爲難的道:“弟弟沒有妹妹好看。”一邊說着一邊還偷眼去瞧玩的正歡的山子和海子兩兄弟,竟引得二丫喜歡的上前直接抱起這小子猛親了兩口,還換來霍清和羞澀的一笑。

二丫把霍清和放到了地上,纔對着張氏道:“也沒見張姐姐用格外的法子養清和,可怎麼瞧着都比我家那兩個淘小子要強的多,處處都透着那種說不上來的氣韻,就好像那種大家的小少爺一般,說出來的話就有讓人信服的資本。”

張氏聽了眉頭一閃,低着頭狀似輕撫着懷裡的小丫頭般把話題引了開去。待林文回來的時候,家裡的飯都已經做好了,二丫急切的問道:“里正怎麼說的,可是同意了?”

林文一臉笑意道:“同意了!”剛說完一見張氏也在屋裡,先笑着叫了聲:“張姐姐也在啊!”

打完了招呼,林文接着道:“原本我想着跟里正說咱們留二十畝,給張姐姐留十畝,後來瞧着沒有正好的連成片的地,怕到時候不好管,就把咱們那二十畝改成了十五畝,這樣與張姐姐那十畝正好連着,就在咱們家前邊的山腳下附近,事情辦的差不多了,我就把你早上給我拿的那五十個錢留給了里正,就說是給他喝酒的,這些地還得辦手續,少不得里正親自跑兩趟。”

二丫笑着聽着,道:“在家的時候我瞧着我爹和我娘尋了里正辦事,每次都要拎些東西,或者少給些銀錢,我爹常說,雖說人家裡正就是給村裡人辦事的,可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誰也不能白使不是,與其拖拖沓沓的沒完沒了,還不如花些銀錢買個痛快,這早種上一季糧食,也能早得一季收成。”

張氏也笑着道:“二丫現在過起日子來竟也頭頭是道了。”事情既然都辦好了,張也不過多的說些客套話。張氏心理感動林文一家處處爲她考慮,待起二丫夫婦也越發的真心,而且二丫夫婦雖然年輕,可並不因此而荒憚了人情事故,這也是讓張氏刮目相看的地方。

林文這會又接着道:“還有個事,我沒跟你商量就定下了,挨着咱們那片地有個小山頭,里正說那處小山頭也在這次公文的範圍裡,正好咱們少了五畝的地,里正就說把那處山頭一併給了咱們,山頭本來也沒有稅收,按理說應該花個幾兩銀子買下,只是現在既然公文裡頭有這一項,再加上那處山頭也沒什麼出產,無非就是一些木頭能賣些銀子,里正說了十年的時間,十年以後若是能交上五十兩銀子,這山頭就是咱們的了,要是交不上,再由村裡收回,若是有買賣的再別議。”

張氏對村裡的環境不大瞭解,不過聽林文的意思那個山頭到是挨着自家的地,要是規劃到一塊,到也方便,二丫也知道那處山頭,皺了眉頭想了想道:“可是那麼一處空山,咱們也沒什麼用啊,只怕十年也出不了五十兩銀子啊!”

這會被抱在張氏懷裡的林妙妙也醒了,聽到林文的後半句話,一聽自己的便宜娘竟然還嫌棄,頓時有些急,這白來的東西,別說到時候給不給的上這五十兩的銀子,就是給不上,十年的時間,山裡的產出家裡人都能吃個夠了,這便宜哪裡能往外推,一時林妙妙就有些着急,怕自己爹真的聽了孃的話,再把這好事推出去,躺在張氏懷裡的小身子就不老實起來。

林文這會瞧見自己小閨女左搖右晃的,雖然動作不大,可架不住林文習慣了這丫頭老實的樣子,這會忙問道:“二丫,快瞧瞧小閨女是不是要尿了?”

張氏笑着衝自己懷裡的小丫頭道:“姑姑把你尿尿好不好?”明顯張氏也知道這小丫頭尿尿都是提前示警的。

林妙妙的小腦袋動作幅度不能做的太大,不過還是明顯的搖了搖頭,霍清和看明白小妹妹的腦袋動了動,拉着張氏的袖子道:“妹妹沒有尿尿。”

二丫這會也擦了手上前來,接過林妙妙道:“咱們妙妙這是又要鬧什麼呢?”

張氏還以爲小丫頭的名字還沒起呢,這會聽到二丫這般叫,便笑着問道:“這丫頭的名字定下來了?”

二丫有些無奈的道:“再不定下來,只怕文哥的頭髮都要愁白了。”

霍清和倒是聽清了剛纔二丫的叫法,高興的拍着手道:“妹妹有名字了,妹妹叫妙妙,是清和起的。”

張氏拍了拍興奮的霍清和,笑看着二丫道:“文子怎麼就選了這個字,不過是這小子自己叨咕着玩的。”

林文卻在一旁接道:“妙字極好,清和可是幫了舅舅大忙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林文還道:“張姐姐的地有什麼打算沒?”

張氏搖了搖頭道:“我對這方面是一竅不通的,只是想着要是有人肯種,一年交夠我們娘倆吃的糧食也就成了。”

林文也知道張氏的情況,不過自己也種不過來,家裡的十五畝地也夠自己操持了,要是再把張姐姐那接過來,只怕也要累得夠嗆,這樣一想林文就詢問道:“張姐姐心理可是有人選?”

張氏對村子裡的人不熟悉想了想便道:“這事還得文兄弟去幫我打聽打聽,最好是那家裡不富裕的,兄弟多又肯幹的,到時候多用些心,這些地的產出兩人家吃飽總是沒問題的。”

林文一想也是,村子裡面富裕的不多,不富裕的到也不少,只是那肯出力又勤快的,就要好好選選,最主要的是人還得厚道。

二丫見兩人商量事,也不插嘴,只一味的照顧好桌上的幾個孩子,霍清和大一些,已經能有模有樣的自己拿自己筷子吃飯了,二丫只要時不時的幫着夾一筷子菜也就行了。至於自家的兩個小子,卻是差的多,自己吃不是弄的杯盤狼藉,就是桌前一團混亂,所以二丫還是自己喂的時候多。

張氏吃過了飯就帶着霍清和回了自己家。林文幫着二丫看着三個孩子,讓二丫收拾,山子和海子都玩了一天了,這會也累得直迷糊,林文乾脆就在炕上給兩人鋪了被子,讓兩小子先睡。

待回頭一見小閨女睜着一雙眼睛骨碌碌的亂轉着,笑着上前抱起了林妙妙道:“妙妙這是玩什麼呢,天都黑了,該睡覺了,一會等你娘忙完了,就讓你娘給你餵奶,好不好?”

林妙妙還不會說話,只能看着林文在那自言自語,現在眼睛已經能看清一些東西了,家裡的環境自然也看個清楚,實在是讓林妙妙有些心涼,這家裡的條件只怕比起現代那一般家庭都不如,不過自己還小,等到以後大點,總能想辦法爲家裡改善一些的,當初一個人躺在病牀上,打發無聊時間最多的就是書籍了,那個時候家裡人總會爲好蒐羅各種書籍,她雖然病弱,可是記性卻是極好的,看過的書基本上就不會忘,只要想用就會記起來。

既然她能帶着記憶重生,那麼她曾經學的那些知識自然也跟着而來,以後指不定就要靠這些東西改善家裡的條件了。

林文不知道小閨女想的這般的多,只瞧着這小丫頭一會皺着眉頭,一會又舒展開來的有些好笑。

正好二丫收拾好了進屋一看爺倆站在炕邊大眼瞪小眼的,笑道:“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們爺倆這是鬧的哪一齣啊!”

林文回頭只見燭光下的二丫明明滅滅的帶着溫馨的笑,一時有些心動,想着二丫從打有孕兩人的房事就少了許多,再加上後幾個月肚子大了,兩人就基本上杜絕了,做了幾個月和尚的人這會突然就有些忍不住了。

林文忙把目光調了回來,看了眼懷裡的小閨女,道:“這孩子等着吃奶呢,兩個小子都睡了,丫頭一會也該困了。”

二丫一聽忙脫了外衣,上前接過孩子,坐到炕邊就喂起奶來,林妙妙本來還沒怎麼餓,不過母乳流入口裡的時候,因爲小嬰孩子的本能也用力的吸了起來,只不過吸了幾口就飽了,二丫納悶道:“這丫頭今兒倒是吃的少,怕是真困了。”說着就把林妙妙挨着兩兄弟放好,中間又隔了一個枕頭,怕兩小子睡覺不老實,再踢到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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