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米高空,華國涉外軍機內。
閆明亮面色略顯蒼白的蹭到劉志剛邊上,樂呵呵的笑道:“隊長,這次回去能不能歇幾天啊?兄弟們這趟傷的傷,殘的殘,中毒的中毒,委實不想再折騰了。”
“滾!哪個殘了?”劉志剛瞪着一雙銅鈴大的眼睛,側頭看着自己的副隊長,滿臉疑惑。
閆明亮極爲諂媚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得道:“我啊,我這差點都變成兩截了,我...”
話沒說完,直接被打斷了。
“滾,滾,滾!我就沒見過殘了,還能像你這麼活蹦亂跳的!”劉志剛鼻子都氣歪了,差點暴起揍人。
閆明亮正欲起身溜之大吉,卻聽劉志剛話鋒一轉。
“不過,是得歇幾天了。回去就要準備對付那幫,出賣我們的龜孫子了,大家必須儘快修養復原。”
劉志剛臉色有些陰沉地喃喃自語着,順手將放在身旁座位上的子母追魂槍匣子拿在手中,不住地摩挲着。
衆人從冥淵迷宮出來後,在天坑底部,原地休整了五天,劉志剛也從道玄那裡,學到了夢寐以求烈火槍法。
回想起那一招招霸道無匹的槍法,劉志剛嘴角浮現出了,一絲殘忍地弧度。
閆明亮一縮脖子,趕緊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乖乖,好久沒見到隊長起殺心了,還是躲遠點爲妙。
前面座位上,閉目養神的雲逸,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便恢復了正常。
是啊!到了該報仇的時候了,這次可要殺不少人的。
華國巨擘?無人敢動?
這次,我雲逸不止要動,而且還要殺你,你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
叛國大罪,黑虎一十三條冤魂,不殺你,兄弟們在下邊,會怪我的!
機艙過道另一側的道玄,緩緩睜開眼睛,輕聲吐出八個字;“當爲則爲,無需顧忌!”
這一瞬間,雲逸鼻子有些酸,強自穩定心神,望向窗外的雲層,重重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足夠了,師父這句話無異於表明立場,除了動搖國本的大災劫,從不插手干預華國政事的師父,第一次旗幟鮮明地站在了自己這一邊。
這比給予自己千軍萬馬,還要來得心安,自己當然不怕事,殺就殺了,誰敢找自己麻煩,但黑虎的一幫兄弟可不同,報仇勢必會大張旗鼓,所有黑虎的人都是親自動手的,這是雲逸給黑虎所有人的承諾。
師父這句話,不啻於給了衆兄弟一道護身符,免遭任何勢力的報復。
身後的朗雲,不知何時,來到了雲逸的身邊的座位上,有些猶豫地問:“要不要我幫忙?”
這是黑虎的內部事務,他也不好強行插手。
雲逸穩定了一下情緒,笑道:“您不怕惹麻煩?這條大魚可着實不小吶!”
“哈哈!”朗雲爽朗地一笑,道:“以前是實力不夠,現在我想應該沒人,再敢隨便招惹老夫了吧?再說這等爲民除害,大快人心的事情,怎麼能少了老夫啊,就這麼定了,我幫你們!”
雲逸輕輕點了點頭,疾風劍聖重出江湖,起點自然是越高越好。
至於報復什麼的,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先天境中期的巔峰強者,哪個敢肆意報復,簡直是嫌命長了,躲都躲不及呢。
“也好!禮尚往來,前輩的事情可千萬不能忘了我, 我也很想見識見識那霸道的滄海劍派,是怎麼一個牛氣法,不加入他們,就滅人一門,當真霸道吶!”
“一定!”朗雲沉聲點頭答應。
三天後。
華國,西南靜海港。
封閉長達一年的靜海港,靜靜地矗立着靜海之濱,相比於一年前的繁忙景象,此刻數萬平方米的靜海港顯得格外寧靜,但卻絕不蕭條。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清一色的軍方特種兵,每個區域的特種兵制服都有着細微的差別。
九大軍區的天之驕子,此刻做着普通戰士日常做的工作,卻是那麼地一絲不苟,莊嚴肅穆。
所有人心裡,都銘記着元首東方辰,慰問時說的那八個字:國難當頭,捨我其誰!
今日,所有的特種戰士情緒都格外飽滿,因爲那個男人來了。
昨晚,他們就已得知,黑虎總教官冷麪修羅要來靜海港,此時黑虎三分隊全體隊員,已經在隊長黃彪的帶領下,在控制檯外的場地最前方列隊迎接了。
而黑虎三分隊身後,纔是華國兩大元帥,軍神軒轅明德和戰虎樑衛國,以及一衆警衛參謀。
這一幕,看傻了港內所有人,他們也只知道,昨天黑虎三分隊長黃彪,火急火燎地跑到兩位元帥的辦公室,良久纔在樑衛國的咆哮聲中,滿面春風的逃了出來。
然後,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幕,黑虎確實牛啊,連兩位元帥都給面子,把迎接重要人物的最佳位置,讓給了他們。
“我說軒轅老頭啊,你咋就答應這幫兔崽子了啊,你瞧瞧這幫人高馬大的,跟堵牆似的,擋的這啥也看不見了!”
樑衛國一想到昨天辦公室的事情就生氣,黃彪那小子吃了豹子膽了,居然敢跑來跟自己兩人要首長的歡迎位置。
誰知道身旁的軒轅老頭,還不溫不火地就那麼答應了,自己當時也不好反對,駁他的面子,真真氣死個人了。
“別慌嘛!玄老他們是坐飛機過來的,一會是從天上下來,又不是坐船進港,不礙事,不礙事!”
軒轅明德陳竹在胸一般,笑咪咪地看着樑衛國。
“我去,你個爲老不尊的,小孩子都坑。”樑衛國一陣錯愕後,忍不住的吐槽道。
“什麼話!難道就你覺得被擋上沒面子啊?”軒轅明德笑道。
樑衛國頓時一陣語塞,憋了個老臉漲紅。
這一年來,兩人鬥嘴,他從來就沒佔過什麼上風。不過,兩人這關係着實拉近了不少。
幾十年來,將不見將,王不見王的各管一攤,即使華府會議也都是聊完正事,連國宴都不參加就匆匆地離開,實在算不上什麼深交。
結果,這一年倒是加深了兩人對彼此的瞭解,一番結交下來,相互都對彼此甚爲欽佩。
軍神見識到了戰虎謹小慎微的一面,而戰虎見識到了軍神幽默風趣的一面,兩人簡直是相見恨晚,經常徹夜長談,分析水藍星的國際局勢,暢談生活中的零碎瑣事。
同時,兩人都鍾愛兵棋推演,往往一推演就是一整天,搞得虛擬沙盤上天天都是犬牙交錯,戰火紛飛的佈局,看得一衆作戰參謀冷汗淋漓。
絕世高手過招,當真是能讓人看的,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雖然樑衛國總是輸多勝少,但也每每都能消耗得軒轅明德大皺眉頭,直呼難纏!
兩人閒聊的當口,空中漸漸傳來了,陣陣飛機引擎的轟鳴聲。
一架空軍用利劍,不多時就已出現在靜海港上空。
“到了!”
“終於能離開這鬼地方了,老子想進山打個獵都不行,就成天跟你下棋,基地那幫小王八蛋,成天跟我嚷嚷着沒對手,煩都要煩死了,看老子回去,不好好滅滅那幫兔崽子的囂張氣焰。”
“噢?打獵?挺好!帶我一個,到時候咱一起去,好久沒摸過槍了,都快把看家本事忘光咯。”
“沒問題,我那片山多,你來我安排,哈哈!”
聽着兩位首長的對話,身後的警衛們不禁面面相覷,這還是享譽水藍星的兩大名帥嗎?假的吧!
飛機很快便在控制檯前,臨時劃出的停機坪上停穩。
一身休閒西裝的雲逸,當先走下了飛機,然後站立在懸梯一側。
依舊是一身青衫的道玄,隨後便緩步走下飛機,直接朝着等候的衆人走來,雲逸稍微落後幾步,跟在身後。
軒轅明德和樑衛國快步迎了上去。
“晚輩,軒轅明德!”
“晚輩,樑衛國!”
“拜見玄老!”
兩位元帥,恭敬地躬身行禮。
“好了,你倆也別客氣了,咱直接去隔離區,早日解除這個大麻煩,也好早日恢復靜海港的運轉,都一年了,國家損失太大了!”
道玄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多禮。
“玄老,您哪裡的話,再急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的,從蒼狼峰一路過來,起碼也得先喝杯茶吧。”軒轅明德微笑着勸道。
“是啊,是啊,您這一年多和雲逸東奔西走的,剛回來纔沒幾天,又到了這裡,讓您這樣爲國操勞,晚輩們實在是心裡過意不去。”樑衛國也在是敲邊鼓的勸說。
“喝茶不着急,先處理完這裡的大麻煩,咱一會邊喝邊聊。”
軒轅明德和樑衛國相視一陣苦笑。
當下也不好再堅持,軒轅明德再次躬身道:“好,那就聽您的,我們帶您到隔離區。”
道玄點點頭,示意他們帶路。
“雲逸,你就不用進去了,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就跟他們在外面敘敘舊。”
“好的,師父,您也注意安全,弟子就在外面,需要您就隨時通知我。”
雲逸說完,便朝不遠處的黑虎三分隊的隊列走去。
“全體都有了,敬禮!”黃彪激動的大聲吼道。
黑虎三分隊全員齊刷刷地敬禮,眼神中全是激動。
“稍息!”雲逸下完命令後,直接和隊伍前方的黃彪,重重地和他擁抱了一下,眼神中全是愧疚。
當初邊境遇襲時,就帶的是第二和第三分隊,黃彪正在其中。
那一戰,黃彪小隊十二名隊員,最後一共只活下來四個人。
雲逸怎能不愧疚,那一戰,可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隱痛。
黃彪此刻激動地,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指了指身後那十一名站得筆直的隊員,顫聲道:“老大,您看!這幫兔崽子怎麼樣?我帶得還可以吧?”
雲逸對這一幕感觸極大,恍惚間,彷彿又看到了當初的那支隊伍,音容笑貌猶在眼前。
他已經看到了,當時活下來的那三名隊員,就是眼前隊首的三人,看着已經淚流滿面的三人,雲逸眼睛忍不住有點溼潤。
“兄弟們,雲逸對不起你們,帶你們出去,沒能把你們完整帶回來。四年了,我一天都不曾忘記,請兄弟們放心,報仇的日子不遠了。”雲逸止住哽咽,繼續道。
“這次我來,就是來帶大家回黑虎,是時候了,血債終究還是需要血來償的!”
雲逸身後的黃彪,以及隊首的三名隊員,剎那間,雙眼便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雲逸上前,挨個拍了拍隊員們的肩膀,用只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回去都收拾一下,等處理完這裡危機,我們立刻就走。”
然後揚聲道:“很好!黑虎的精氣神都還在,黃彪,解散吧!”
衆人心領神會,隊員們迅速地回到各自崗位,繼續自己的執勤任務。
黃彪跟在雲逸身邊,悄聲問道;“老大,查清了?”
他們黑虎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整整四年,這根刺始終橫梗在所有人心頭,吐不出,也拔不掉。
“查清了,外敵永遠不可怕,戰死沙場是軍人的宿命,我們不恨敵人,用盡手段對付我們,那都是做敵人的本份。但是獨獨這內鬼最可恨,咱這次就爲國家清內鬼,也爲死去的兄弟們討一個公道。”
“老大,很麻煩吧?我們的行動如此隱秘,還能有機會出賣我們,對方能量背景肯定都很大。”
黃彪雖然好衝動,但是卻絕不莽撞,能跟在雲逸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庸才。
雲逸冷冷地道:“那又怎樣?出賣我們與叛國何異?我的兄弟怎麼也不能白死,看着吧,就算他是神,咱也得讓他下地獄,去和死去的兄弟麼懺悔。”
果然,雲老大還是那個殺伐果決的雲老大,他的字典裡,從來都沒有逃,只有戰!
那便戰,就算將天捅個窟窿,誓要爲兄弟,討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