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高滔滔的話,趙宗實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其實他並非沒有想過,只是他內心中沒有執着於去分析,說白了,一方面是在逃避,另一方面也是覺得後宮仍有誕下龍子的希望,不過誠如高滔滔所言,以陛下目前的情況,恐怕子嗣無望,依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他也是時候考慮一家人的未來了。
“夫君,我既然嫁給了你,那麼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下去,只是,我希望夫君能夠能夠好好考慮我方纔所說的話,好嗎?”高滔滔見趙宗實並沒有答話,於是又溫柔的說道。
“唉,沒想到我身爲男人竟然還需要夫人替我操心,真是不該啊!”趙宗實最終自嘲的笑了笑,他的內心已有決定。
“你我早已經是一家人了,幹嘛還說這些!”高滔滔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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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夫人句句在理,身爲一家之主,我又怎麼能不替我們的將來着想,夫人方纔所說我都同意了,需要爲夫怎麼做?”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趙宗實便直奔主題問道。
“眼下朝臣方面姨母已經在暗中聯繫了,不過自上次出宮後,我也能感覺出來,實哥哥與陛下的情分淡了許多,不然陛下病了有一段時間也沒見實哥哥主動去探望,立儲之事歸根到底還要看陛下的聖意,實哥哥應抓住機會盡快拉近與陛下的距離,至少不能讓陛下覺得實哥哥有半分的怨憤之意。”高滔滔說道。
“夫人說的是,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我也應該去向陛下請安,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了!”趙宗實本就是一點就透之人,當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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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陛下的身體經過這幾日的調養已經基本恢復,不過畢竟是中風,所以口齒上恐怕未必十分的利索,需要再配以行鍼治療,往後陛下萬不可再動怒,否則會有再次中風的風險。”太醫抱拳對着曹皇后說道。
“本位知道了,你儘管用心醫治,陛下的龍體關乎我大宋安危,切記不可大意。”曹皇后囑咐道。
“臣明白!”太醫又躬身說道。
太醫走後,曹皇后緩緩的走到了趙禎的塌前,此時的趙禎經過太醫的救治氣色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
“陛下,真是嚇死臣妾了,臣妾知道陛下心中所慮,大臣也只是盡職上奏而已,一切全憑陛下最終決定,既然陛下不想那麼快立儲就再等等,陛下風華正盛,後宮諸妃必定會再爲陛下誕下龍嗣的。”曹皇后寬慰道,語氣盡顯溫柔。
“皇后能有此心,朕心甚慰,不過朕如今是什麼情況自己比誰都清楚,以如今朕的身體恐怕是再也有心無力了,誠如大臣所請,此事關乎於國本,怎麼能因爲朕的不甘心而影響我大宋的根基呢?”趙禎略有吃力的說道。
就在這時,內官走了進來,“啓稟陛下,皇后娘娘,趙團練特來向陛下請安。”
“實兒來了!讓他進來吧!”趙禎聽完後說道。
片刻後趙宗實一身素裝走了進來。
“臣參見陛下,參見皇后娘娘!”趙宗實行了一個大禮說道。
“實兒,朕也是前兩日方纔得知滔滔誕下了一位小公子,幾日不見你如今也身爲人父了。”趙禎略帶欣慰的說道。
“是啊!孩子出生,想必你與滔滔也是手忙腳亂,這幾日定是累壞了吧。”曹皇后也開口說道。
“謝娘娘掛心,滔滔早產,當時情況着實十分危險,索性是母子平安,臣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滔滔塌前照料,不敢有片刻離開,今日前來一爲探望陛下,二來爲當時強行擄走太醫一事特來向陛下請罪,請陛下賜罪!”趙宗實說罷又重重的叩首道。
“罷了罷了!當時情況緊急,你也是迫不得已,索性一切都並無大礙,此事就不要再提了!”趙禎擺了擺手說道。
“臣叩謝陛下!”趙宗實又再次叩拜道。
隨後趙宗實與趙禎及曹皇后一起又閒聊起了家常,沒成想趙禎居然越聊越有了精神,三個人整整聊了近三個時辰。
往後的日子裡,趙宗實便時常出入文德殿,以請安爲由侍奉在趙禎左右,儼然一副父慈子孝的景象。
“韓卿,朕這幾日又收到了幾份關於立儲的奏摺,你怎麼看!”這一日在趙宗實走後,趙禎特意將韓琦叫了過來主動詢問起了他的意見。
韓琦自然明白這是趙禎心中已開始有了立儲之意,當即說道:“啓稟陛下,東宮之位虛懸已久,的確與我大宋國本大大不利,陛下在宗室中若有心儀的人選,不妨加以考察。”
“要說在宗室中選拔,何人還能比實兒更加合適呢。”趙禎聽完韓琦的話不由笑了笑,其實韓琦也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並不方便直接說出來而已。
“既然陛下已有主意,不知所慮爲何?”韓琦又問道。
“唉,朕不甘心吶,韓卿,自太宗一脈傳到朕這裡,朕竟然生不出兒子,你讓朕死後如何面對朕的父皇啊,咳!”趙禎說到激動之處不由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見內官正要上前,趙禎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陛下心中的執念,微臣自然明白,臣這裡倒是有一個兩全的辦法,不知陛下可願意採納?”韓琦心中其實早已有了主意,於是說道。
“喔?卿既有兩全之策速速說來。”趙禎一聽便來了精神。
“回稟陛下,臣建議先將趙宗實立爲皇子,而並非皇太子,這樣一來大臣們見到陛下後繼有人當不會再起非議,同時,皇太子未立,即便是陛下後宮再有皇子誕生也不影響其承繼大統,一舉兩得。”韓琦回答道。
“韓卿此計甚是精妙啊,此舉甚合朕意吶!”趙禎思索了片刻後大喜的說道。
於是趙禎即刻命韓琦擬旨冊封趙宗實爲皇子以及吩咐禮部舉行冊封大典事宜,曹皇后與高滔滔策劃多時如今總算是成功了。
“姨母,此番真是辛苦您的籌謀了!”永坤宮中高滔滔與曹皇后聚在一起說道。
“呵呵,雖說此番陛下最終並沒有將實兒直接立爲皇太子,但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被冊封太子已是遲早之事,只要實兒別做出惹陛下動怒之事,由本位在,實兒的地位在這宮中必定無人可以撼動。”曹皇后也很是高興的說道。
“放心吧姨母,我已經與實哥哥深談過了,他的意志很是堅定,日後也必定會全力配合我們。”高滔滔說道。
“嗯,冊封大典將在一個月後進行,陛下已經給實兒賜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做趙曙。”曹皇后又補充道。
“喔?這麼快就連名字都起好了?”高滔滔有些意外的說道。
“嗯,此次陛下倒是沒有再拖泥帶水,但是越當此時我們越要加倍小心,尤其是實兒,做任何事都必須要慎之又慎才行,對陛下交代的事情絕對不能出現一點差錯。”曹皇后不放心又再次囑咐道。
“哎呀放心吧姨母,我一定在實哥哥身邊事事留心,況且,有姨母坐鎮,出不了什麼亂子的。”高滔滔不以爲意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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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哥哥,你這是要上哪去?”滔滔回去後正遇上趙宗實準備出門。
“喔,我出趟宮去母親住處那裡收拾一下,既然母親已經不在了,我也準備將那處園子處理掉,母親那裡應該也有些遺物,我想取回來留一些念想。”趙宗實解釋道。
“喔,那我陪你去吧!”高滔滔作勢就要與趙宗實一同出門,不過卻被趙宗實擋了下來。
“宮外風大,況且我是去整理遺物,你身體剛剛恢復不宜太過於操勞,還是留下來陪陪頊兒吧。”趙宗實勸說道。
“唔!那好吧,實哥哥也早去早回。”高滔滔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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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宗實自二度進宮以後就很少再回原來的府邸,如今更是物是人非,這讓趙宗實的心裡不由得生出一股悲涼之意。
“公子,您回來了!”正在趙宗實想的有些出神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進來,說話只認正是服侍了汝南王妃多年的麼麼。
“祥姨!你還沒有走?”趙宗實有些意外,因爲自從母親去世以後,他就將汝南王府的一衆人都遣散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沒有走。
“我自小姐未出嫁前就跟着小姐,如今早已無家可去,我知道公子一定會回來收拾東西,所以就自作主張留了下來。”祥姨說道。
“這一點倒是我考慮不周了,母親曾於我說過你們情如姐妹,如今母親已經不在了身爲兒子我斷不會讓你無家可去,如果祥姨願意不如隨我入宮,滔滔她如今剛剛產子,有祥姨在一旁照顧我也放心,如果祥姨不願那我便賜你百金,有這筆錢從此以後祥姨也可過自己的生活。”趙宗實說道。
“多謝公子,我已經這把年紀了,金錢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既然公子已然有後,我想小姐泉下有知必會十分欣慰,可憐小姐至死都沒有等到這一天,我與小姐主僕一場,我願意隨公子入宮盡心照顧夫人與小公子。”祥姨行了一個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