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油燭局管事譚理,參見貴人,參見莫大人!”高滔滔剛一進油燭局,一名身材略顯矮小的宦官便小跑過來行禮道。
“不必多禮了,既然你就是這裡的管事,我們正好有事情要問你!”莫步聯直接開口說道。
“大人請說!”譚理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這時,高滔滔將將那些蠟丸拿了出來。“你看看這些蠟丸是什麼材質的,是否爲宮中之物?”高滔滔開口問道。
“是!”譚理小心的將蠟丸捏在手中,端詳了起來。
看着看着似是想到了些什麼,轉身向庫房走了過去了,片刻後手中攥着一根蠟燭出來了。
“貴人,您看這蠟丸的成色是否與之一樣!”韓理將蠟燭遞給高滔滔說道。
“果然一模一樣!”高滔滔在經過反覆比對後說道。
“這蠟燭是從何而來,又都分到了何處?”莫步聯立刻問道。
“回大人,此蠟名爲丁香蠟,乃是蠟蟲長期啄食丁香樹,因而所產之蠟帶有淡淡的香味,由於此蠟產量極地,因此每年只有少量供給皇室使用,市面上是買不到的,當然,這些蠟在宮中也只是供陛下自己使用。”韓理回答道。
“陛下自己用?你確定沒有分配到別處去嗎?”高滔滔不死心的問道。
“呃......被貴人這麼一問,奴才突然想到前一陣子陛下賞賜,其中好像有這物,貴人與莫大人稍等,待奴才取冊子過來詳查!”韓理不敢怠慢,立即改口說道。
“怎麼樣?查到了嗎?”高滔滔看着片刻後拿來賬冊此時正在極速翻閱的韓理催促道。
“查到了!查到了!”韓理終於翻到了他印象中的那個記錄。
“陛下前陣大賞了汝南王府,這其中就有此物!”韓理回答道。
“什麼?!汝南王府?!”高滔滔與莫步聯聽到這個回答後一同大驚道。
“給我看看!”高滔滔一把拿過了賬冊仔細的看了又看。
從油燭局出來後,高滔滔面色有些沉重,這樣說來此次的事件或許真的與汝南王府有關,不過高滔滔絕對相信趙宗實,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了,那就是汝南王趙允讓,想到這裡高滔滔內心不免糾結起來,她不希望這是事實,但爲了趙宗實能夠儘快出獄,她又不得不繼續調查下去。
“莫大哥,這件事情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高滔滔對莫步聯說道。
“在下明白,不過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是否要前往汝南王府查證!”莫步聯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不過還是開口問道。
“唉,原本想着爲實哥哥洗清嫌疑,結果現在所有的證據確都指向了汝南王府。”高滔滔仰天嘆息道。
“去內務府!”高滔滔並沒有回答莫步聯的話而是吩咐道。
直到深夜高滔滔還在內務府的檔案房中翻閱,看其樣子似乎是有目的的在尋找着什麼,不過高滔滔並沒有主動說,莫步聯也不敢開口詢問,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
“找到了!”高滔滔拿出了一本檔案眼中帶着興奮的說道。
“果然如此!”在反覆翻閱了這本檔案後高滔滔自語道,隨即合上了檔案說道:
“我明日要去一趟汝南王府,探望一下汝南王與王妃,順便給實哥哥從府裡帶一些衣物,莫大哥就不用跟着了!”
“是!那小姐一切小心!”莫步聯見高滔滔的語氣充斥着不容置疑之意也就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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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高滔滔一早便來到了汝南王府,剛一進府門,汝南王妃就迎了上來一把將其拉住,急切地詢問着趙宗實的情況。
“王妃放心,實哥哥雖然人被關在皇城司,但司中並沒有對其用刑,反而礙於其身份一切用度並沒有那麼苛刻,我今日前來也是想讓娘娘放心,順便給實哥哥拿一些衣物!”高滔滔看着汝南王妃急切的樣子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唉,真是飛來橫禍,實兒自宮中回府後一向謹小慎微,平日裡極少出門,我們汝南王府也沒有與外界有任何的往來,這陛下怎麼就認定這件事與實兒有關呢!”王妃頗有些無奈的嘆道,悲涼的語氣中隱約帶着對趙禎的不滿。
“娘娘請放心,清者自清,待事情查清後一定能還實哥哥清白!對了娘娘,王爺在嗎?”高滔滔話鋒一轉後問道。
“王爺在書房,唉自從實兒被帶進皇城司後,王爺整日將自己鎖在書房中,想必也是十分擔憂,既然你來了,正好幫忙勸勸他。”王妃說道。
“好,那就煩請娘娘幫我準備一下實哥哥的所需的衣物,我拜訪完王爺後再去找您!”高滔滔很是自然的說道,接下來與趙允讓的談話她自是不希望汝南王妃也在場。
汝南王妃自然不知道高滔滔心中所想,當即答應後便回去收拾了。
“王爺,滔滔小姐來了,在門外求見!”趙允讓的書房外,下人在門口叩門請示道。
“讓她進來吧!”房內傳來了趙允讓的聲音。
高滔滔推門進了屋,此刻的趙允讓正坐在椅子上,正面看着高滔滔,四目相對,高滔滔感覺到趙允讓似乎與之前大大的不同了,雖然憔悴的臉龐顯的有些蒼老,但是一雙眼睛確顯的囧囧有神。
“坐吧!”趙允讓簡單的兩個字卻讓高滔滔生出一股好似被看穿的感覺。
“王爺似乎已經知道了我的來意!”高滔滔坐下後索性直接了當的說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趙允讓並沒有直接回答高滔滔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王爺,你我都是聰明人,明人不說暗話,宮中的刺客之事是否與你有關?”高滔滔盯着趙允讓問道。
“呵呵,你爲何覺得與本王有關?”趙允讓依舊沒有正面回答高滔滔的話而是要有興致的開口問道,而他的這幅表情更讓高滔滔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首先,那些刺客明顯是知道那個時辰中陛下的動向,若非宮中有眼線斷不可爲,從王爺胸有成竹之色來看,想必這幾日我在宮中的調查也逃不過王爺的耳目,由此可知,那天陛下要去永坤宮王爺也是知道的;其次,王爺爲了不暴露身份,特意讓刺客口含蠟丸劇毒之物,如若事情不成或者被擒,立即咬碎蠟丸服毒自盡,這一手確實高明,不過王爺卻沒有想到正是這蠟丸暴露了自己,我在油燭局翻查過檔案,在實哥哥出宮前陛下曾經厚賞過王爺,這其中就有一物叫做丁香蠟,而經過我的對比,那些刺客所含的蠟丸正是由丁香蠟製作而成的,最後一點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就是爲何刺客會拿着實哥哥的金牌自由入宮,而實哥哥明確記得他是在宮中遺失的令牌,這一開始着實令我疑惑,直到我翻看了內務府當年的記錄,原來王爺當年也有一枚令牌,在出宮時亦沒有交回,只不過因爲時間太長被人們所遺忘罷了,當日那些刺客就是執此令牌入的宮,因爲兩枚令牌幾乎一模一樣,所以守衛才誤認爲是實哥哥的令牌,王爺您說我說的對嗎?”高滔滔盯着趙允讓緩緩的說道。
“呵呵,你這小妮子倒是挺會講故事的,不過你所說的終究也只是你自己的猜測而已,即便是你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也沒有實在的證據,蠟丸雖然由丁香蠟製成,可你怎麼又敢斷定不是宮中之人流出?至於令牌之事你是否真的在宮中找到了我的那枚?至於眼線嘛,以本王這些年在府中不理世事,你的說法更像是無稽之談,按照你的說法本王也可以說皇后娘娘的嫌疑最大,不是嗎?”趙允讓不屑的冷笑道。
“什麼?!你胡說!”高滔滔頓時怒視道。
“難道不是嗎?最清楚那天陛下要去永坤宮的莫過於皇后娘娘,而丁香蠟這種東西貴爲皇后定然會使用,至於金牌嘛,實兒自幼養於皇后娘娘身邊,我也可以說是娘娘藏了起來再運出的宮中,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合情合理?”趙允讓笑着說道。
“這........姨母絕對不會這樣做!”高滔滔被趙允讓這麼一說竟然也有些猶疑起來,在氣勢上漸漸完全落了下風。
“唉,不論如何,你能夠見微知著已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實兒若真能夠有你這個賢內助必定是他此生的最大的福氣!”趙允讓眼神突然變得慈祥起來看着高滔滔說道。
原本高滔滔以爲已經是掌握了整個事件的真相,可是被趙允讓這麼一說現在的腦子裡成了一團漿糊,剛想繼續開口發問,可是突然被門外一陣急促的竅門聲所打斷。
“王爺!宮裡來人了,說陛下有旨宣王爺即刻進宮!”門外傳來了急切的聲音。
“呵呵,看來有人比你還要着急!”趙允讓似乎早就料道一般,淡然的說道。
“實兒性格單純,又極其重情,不論發生何時希望滔滔你能一直在他身邊陪他度過最艱難的時光,本王拜託了!”趙允讓走到了門口,突然轉向高滔滔行了一個禮說道。
“王爺您這是?”高滔滔不明就裡,整個人蒙在那裡,待她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只看到趙允讓蕭瑟的背影以及兩側皇城司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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