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慢慢接近的汝南王府大門,趙宗實的心裡不免有些忐忑起來,自從他三歲起就被抱養在宮中,對於自己的親生父母只有些許模糊的印象,十多年未見,不知道他們還如何看待自己這個兒子,想到這裡,他早早下了馬,步行前進着。
不過令其沒想到的是,汝南王趙允讓以及王妃早已在門口殷切的等待着了,在看到車隊到來後,王妃連忙走上了前來一把就拉住了趙宗實的手。
“實兒,實兒,我是娘啊,還記得爲娘嗎?”汝南王妃眼含熱淚急切的問道。
“母親!”趙宗實被汝南王妃這真情實意的情感弄得也不由的眼眶溼潤起來,叫了一聲。
“哎哎!好孩子,這是你爹,上次拜祭宗廟的時候你應該還有印象!”汝南王府指着也而走上前來的汝南王略帶興奮的說道。
“爹爹!孩兒拜見爹孃!”趙宗實連忙下跪行了一個大禮。
“哈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汝南王握着趙宗實的胳膊將他扶起,語氣中盡顯安慰。
“稟汝南王,官家兒既已送到,奴才也該回去了!”此時送行的宦官說道。
“辛苦公公!”汝南王客氣道,送走了宮裡的人後,趙宗實等人便進了汝南王府。
“實兒,這一路累了吧,來,娘給你備了芙蓉糕,快嚐嚐!”趙宗實剛坐下,王妃便端上了一盤芙蓉糕,送到了趙宗實的嘴邊。
“謝謝娘!”趙宗實說道。
“呵呵,你娘知你今日回來,一大早就親自做了這些糕點,這個口味偏甜,是爲父喜歡吃的口味,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趙允讓也在一旁附和着說道。
“勞煩孃親親自爲我操勞,真是罪過!”趙宗實連忙起身就要行禮。
“好啦,一家人還這麼客氣幹嘛,只要實兒愛吃,爲孃的可以天天給你做,快嚐嚐!”汝南王妃笑着說道,就這樣,趙宗實便在一家溫馨的氣氛下住了下來。
…………………
嬴華宮內,張貴妃正端坐在座椅之上,顯得意氣風發,而坐在其下的張堯佐也都目露興奮之色。
“貴妃娘娘,眼下趙宗實已經離宮,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 張堯佐問道。
“趙宗實離宮只是開始,爲了曦兒的將來,我們絕不能停下腳步,趙宗實離宮後伯父你一定要派人盯緊了汝南王府,以免陛下一時心軟讓他又有了可乘之機!”張貴妃說道。
“娘娘放心,我已經在汝南王府周圍佈下了眼線,汝南王府一有異動娘娘必定知道。”張堯佐說道。
“伯父辦事本位一向放心,經過此次,呂相也算是被我們拉下了水,之後伯父一定要抓住機會在朝中多安插一些我們的人,只有在朝中積攢足夠的影響力,本位才能圖謀大事!”張貴妃又說道。
“不知娘娘的大事是指?”張堯佐略帶疑惑的問道。
“本位現在雖然身居貴妃之位,但是終究還是受皇后制約,萬一陛下有個不測且未留有遺詔,那麼必然會以皇后的詔令爲尊,屆時如果她以曦兒年幼爲由一心迎立趙宗實,以曹家在朝堂的影響力,此時極有可能成功,屆時我與伯父還有曦兒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趙宗實、朝堂還有皇后,這三者我們必須要同時提高警惕,眼下趙宗實已經被監視起來,朝堂之上與呂相結盟,但是皇后這邊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拉攏的,既然如此,索性就將她拉下後位由本宮取而代之,方能一勞永逸!”張貴妃說道。
“娘娘果然英明,句句都戳中要害,不過拉皇后下馬這件事情難如登天,不知娘娘可有什麼計謀沒有?”張堯佐又問道。
“皇后一向謹小慎微,爲人又頗具隱忍之心,的確不好對付,不過她的那個侄女高滔滔確實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惹禍精,眼下趙宗實出宮,她與趙宗實素來相好,一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大可藉着目前陛下對趙宗實的猜忌拉高滔滔下水藉此再將髒水潑向皇后!”張貴妃冷冷的笑道。
“哈哈,娘娘計謀天下無雙,我真是自愧不如,實乃我張家之幸!”張堯佐拜服道。
“咯咯,計謀歸計謀,能不能成事還要看天意以及伯父的安排了!”張貴妃笑着說道。
“娘娘放心!我一定按照娘娘吩咐將事情辦妥!”張堯佐保證道。
……………
“姨母,快些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永坤宮內高滔滔迫不及待的曹皇后問道。
“滔滔,我知道你緊張實兒,但是眼下你必須如履薄冰,千萬不能如之前那般肆意妄爲,不然只會害了實兒,從前陣子呂簡夷在朝堂上對實兒突然發難不難看出這背後一定有張貴妃參與,既然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便不會輕易停下腳步,接下來很有可能對我們出手!”曹皇后分析道。
“對我們出手?姨母這是何意?”高滔滔疑惑的問道。
“雖然實兒已經離宮,但他畢竟自幼養於本位與陛下的膝下,身份尊貴,張貴妃一定擔心一旦陛下遭遇不測本位會以皇后詔命以及拉攏朝中大臣強行扶持實兒繼承大統,所以張貴妃接下來所做的一定是加大他們張家對朝堂的影響再找機會將本位拉下後位!”曹皇后說道。
“真是個惡毒的女人!”高滔滔恨恨的說道。
“唉,陛下好不容易得了這位皇子,自然是百般寵愛,張貴妃懂得借勢,現在的確對我們很不利!”曹皇后無奈的說道。
“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高滔滔說道。
“不錯,雖然眼下張貴妃風頭正盛,我們不便與其產生正面衝突,但的確不應坐以待斃,不過我在宮中多有不便,所以還需要你出面!”曹皇后說道。
“沒問題,姨母請吩咐,滔滔一定不讓姨母失望!”高滔滔保證道。
“好,你聽着,以我對張貴妃的瞭解,她下一步一定想辦法在朝中安插自己人,而首先一定是將她自己的伯父也就是張堯佐的職位擡高,而這個位置很有可能就是樞密院的樞密使,所以你應當速去聯絡朝中的諫官,一定不能讓張貴妃達成此事!”曹皇后說道。
“可是朝中的諫官這麼多,我應該聯絡誰呢?”高滔滔問道。
“你放心,我自會給你一份名單,這些都是與我曹家親近的官員,早前也大都受過我曹家的恩惠或者與你的外公有舊,你將眼下本位的處境與他們說明,至於如何說我待會會交給你,切記不可將話說的太滿以免有人泄露風聲。”曹皇后吩咐道。
“好,我一切都聽姨母的,還請姨母教我!”高滔滔正色說道。
…………
這天夜裡,汝南王府中,趙允讓與王妃將趙宗實叫到了書房。
“呵呵,實兒,今夜閒來無事,爹爹我有些技癢,你陪爹爹下棋如何?”趙允讓說道。
“自然可以,孩兒這就去拿棋盤!”趙宗實經過這幾天的在汝南王府的調養,身心已經逐漸恢復了過來,見自己的爹爹想要下棋,連忙從書房的角落中拿出了棋盤桌擺在了二人中間。
“呵呵,你爹爹平日裡總是說爲孃的棋藝不精,實兒今晚可以定要替爲孃的出口氣纔是!”汝南王妃也在一旁說道。
“兒子一定盡力而爲!”趙宗實笑着說道,一家人其樂融融。
“實兒,在宮中的這些年過得如何?”棋下到一半,趙允讓看似隨意的問道。
“這些年孩兒在被養在皇后娘娘膝下,不論是陛下還是娘娘都對孩兒極好,不曾讓孩兒受到過委屈!”趙宗實很自然的回答道。
“陛下仁愛,皇后娘娘慈愛,實兒能夠這些年能夠在宮中生活也算是一種福分,對了,爹爹聽說陛下平日裡十分緊張實兒的安危,更是親自去太平興國院爲實兒求了一道平安符,可有此事?”趙允讓依舊看着棋盤看似隨意的問道。
“的確如此,陛下常常心繫孩兒的安危,這個符篆更是讓孩兒務必隨身攜帶,連睡覺都不能摘下。”趙宗實說着從衣領中拿出了掛在脖子上的那個符篆。
趙允讓與王妃在看到這個符篆時神色中有些異樣,不過也是一閃而過並沒有引起趙宗實的察覺。
“呵呵,實兒,你輸了!”趙允讓落子說道。
“唉,爹爹棋藝精湛,孩兒甘拜下風,母親,孩兒恐怕是無能爲力了!”趙宗實無奈的笑道。
“實兒莫要灰心,這才第一局,今夜長着呢,實兒定能贏過你爹爹。”汝南王妃笑着勸慰道。
待夜裡趙宗實下完棋離開後,趙允讓坐在房中眉頭深鎖。
“王爺,爲何不將真相告訴實兒?”王妃在一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