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舅舅一個人在這裡早就習慣了,人多反而覺得不自在,而且這裡山清水秀,舅舅可以白天採藥,晚上修道,何其樂哉,你就不要再勸了!”曹國舅說道。
“唉,那好吧,可是舅舅也要時常給滔滔寫信啊。”高滔滔神情有些落寞的說道。
“放心吧,你如果想舅舅了再來便是,舅舅這紫雲觀又不會憑空消失!”曹國舅安慰道。
“咦?滔滔,你有沒有看到我的那個符篆?”此時趙宗實也走了進來。
“實哥哥過來啦,你的符篆在我這裡,上次給你換衣服的時候怕弄丟所以我就取了下來,一直放在我這,給你!”高滔滔從懷中將符篆拿了出來遞給了趙宗實。
“喔,不是丟了就好!”趙宗實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哼!不就是個符篆嗎?瞧你寶貝的。”高滔滔看到趙宗實的表情打趣的說道。
“嘿嘿!”趙宗實憨厚的笑了笑,並沒有解釋。
“你的這個符篆......能給我看一下嗎?”此時,曹國舅突然開口說道。
“呃,陛下雖然吩咐此物不能隨便示人,不過舅舅想看自然可以!”趙宗實略一猶豫但還是將符篆遞給了曹國舅。
“你說這個是陛下給你的?”曹國舅看着這個符篆說道。
“可不是嘛舅舅,據說是陛下爲了實哥哥特意在太平興國院求的,說是能保實哥哥平安,實哥哥從小就戴着,可寶貝呢。”高滔滔開口說道。
“呵呵,陛下一番苦心,我自然要日日感恩纔是。”趙宗實訕笑道,不過任誰都能看出他對於趙禎其實早已上升到了父子之情。
曹國舅盯着這個符篆久久沒有說話,最後只是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舅舅,這符篆可是太平興國院張天師的手筆,據說他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道法高深莫測,這符篆就是出自他手。”高滔滔見曹國舅沒有說話,以爲他看不懂這符篆,於是開口補充道。
“張天師?哦,原來是他,也是,也只有他有這個手筆了!”曹國舅最後點了點頭說道,之後就將此物遞迴給了趙宗實。
“舅舅,你這是看不懂嗎?”高滔滔調侃道。
“呵呵,此物我的確做不出!”曹國舅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敷衍的說道。
見曹國舅不願繼續說下去,高滔滔只以爲這是曹國舅爲了面子不肯承認自己的道法不如張天師,所以也很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
第二天一早,趙宗實便帶着高滔滔拜別了曹國舅,踏上了回城之路。
“舅舅,那您多保重,記得要時常給我來信啊。”高滔滔言語中盡是不捨之意。
“放心吧,也讓你姨母放心,舅舅在這一直都會很好,快啓程吧!”曹國舅勸慰道。
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曹國舅最終的目光卻落到了趙宗實的身上。
“張師叔,你費勁心力爲皇室籌謀,想要逆天而行,看似成功,可你萬萬也想不到你的逆天之術終究也抵不過天命所歸之人,天意不可違,你所做的一切終究也只是徒勞而已!”曹國舅最後仰天說道,隨即便轉身關上了紫雲觀的大門。
趙宗實與高滔滔二人行至山下,范仲淹,韓琦等人早已率軍在此等候,看到趙宗實安然無恙,衆人心中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官家兒,前幾日失去了你的消息,我等可真是急壞了,之後得知你身負重傷,衆人更是擔心,還好你吉人天相,沒出什麼危險。”韓琦開口說道。
“沒事就好,這段時間陛下幾乎是天天一道旨意,皆是詢問你情況之語,可見陛下遠在京城,心中也時刻記掛着你的安危啊。”范仲淹也開口說道。
“有勞衆位掛心了,此次雖然受了傷但幸虧滔滔的細心照顧,我已經沒有大礙了。”趙宗實回答道。
“好,既如此,我們即刻啓程回京!”范仲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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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此戰竟然傷亡如此之慘重?!”路上趙宗實得知此戰的情況後,不由震驚道。
“唉,此戰的慘敗與我又直接關係,真是後悔不聽範公之言。”一旁的韓琦自責道。
“也不能全怪你,任福若是能夠按照既定的路線行進,不擅自行動,也不至於此。”范仲淹寬慰道。
“唉,話雖如此,但我亦難辭其咎,是我主戰的情緒影響了任福,現在看來,我軍與西夏軍的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可嘆更是可悲啊。”韓琦說道。
“經過此戰,陛下也應當看出目前宋軍的現狀,回京後我便會上書陛下,言明目前我大宋的困境並建議改革之法。”范仲淹說道。
“好,既然範大人有此意,從今往後我韓琦一定全力支持範大人改革。”韓琦說道。
“我也支持老師!”趙宗實也在一旁說道。
“實哥哥,你的傷還沒有痊癒,不要騎馬太長時間,快到馬車裡來!”此時後方馬車中傳來了高滔滔的聲音。
“滔滔小姐說的對,我等倒是忘了官家兒還有傷在身,應當以休息爲主,不要再騎馬勞累了。”韓琦此時意識到後連忙說道。
“呃!既如此,那我就先回馬車了。”以趙宗實目前的身體狀況其實也不適宜長時間騎馬,他自己也感覺到有些乏累,於是便告辭回到了馬車上。
“實哥哥,感覺怎麼樣,傷口有沒有再疼起來,那兩個老頭也真是的,明知道實哥哥還受着傷,還硬拉着你在那說的沒完真是討厭死了!”高滔滔看到趙宗實臉色有些發白氣鼓鼓的說道。
“好啦滔滔,老師他們並不知道我傷的有多嚴重,不要怪他們了,我只是有些體力不支,在車上休息一下就好了。”趙宗實笑道。
“嗯!實哥哥,那你快些休息一下,對了,我這裡有新鮮的果子,你要不要吃一些。”高滔滔說着,將一顆果子遞到了趙宗實的嘴邊。
“嗯嗯,我餵你嘛!”見趙宗實伸手就要接過果子,高滔滔連忙晃晃了手中的果子說道。
於是趙宗實只好張開了嘴任由高滔滔餵食。
“對了實哥哥,我還忘了告訴你一個消息。”高滔滔說道。
“什麼事?”趙宗實見高滔滔神色有異,問道。
“張婕妤懷了龍嗣,已經快四個月了!”高滔滔說道。
“這是好事呀,陛下子嗣凋零,眼下張婕妤能夠爲陛下添丁,想必陛下心中定然十分歡喜!”趙宗實面露喜色道。
“話雖如此,但是萬一生的是個皇子,那你怎麼辦?”高滔滔提醒道。
“什麼怎麼辦,滔滔,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我蒙陛下厚恩,自小養於宮中,常伴陛下左右,這已經是對我天大的恩賞了,我也從未想過其他,若是上天垂憐,能夠讓陛下得個皇子,我必真心替陛下,替我大宋高興,不敢做他想!”趙宗實嚴正的說道。
“實哥哥若是如此想也倒也不錯,其實仔細想想,那也挺好的,到時候陛下必然不會像現在這般管的實哥哥這麼嚴,到時候天高海闊,我們倒是可以四處遊歷一番,你不知道我在舅舅那裡看到了很多遊記,裡面很多地方甚是有意思,要不是現在實哥哥受傷,真想馬上讓實哥哥帶着我前去!”高滔滔見趙宗實並沒有往心裡去,也很歡喜的開口說道。
“呵呵,若我無官無職,不能給你想要的生活,你也肯隨我一起嗎?”趙宗實問道。
“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實哥哥在我身邊,永遠不分開,其他什麼的,我可一點也不在乎,其實我反而覺得舅舅那裡不錯,大不了我們在紫雲觀旁邊再蓋一座房子,到時候神仙眷侶,也是羨煞旁人啊。”高滔滔說道這裡竟然咯咯的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馬上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出去看看!”趙宗實說道。
兩人推開布簾下了馬車,看到了情景不讓兩人頓時驚呆,之間官道兩旁站滿了老百姓,紛紛穿着白衣孝布,手中正拋撒着紙錢,孤兒寡母,老嫗老翁,哭成一團,見到如此場景,在場之人無不潸然淚下,高滔滔更是泣不成聲。
“唉,這些都是在這場戰爭中死了親人的家屬,足有數萬人之多!”范仲淹看到兩人後解釋道。
“沒想到一場戰役竟會造成這麼多的家庭流離失所,唉!”趙宗實感概道。
“走吧!”范仲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之後的一行人的情緒明顯低落了許多,連高滔滔這種一貫熱熱鬧鬧的性格也都沉默寡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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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近半個月的時間,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京城,剛一回京,趙宗實及高滔滔便被宮裡的人接回了宮,而范仲淹與韓琦等人因爲此次戰敗被罰在御前聽候處置。
“實兒,你的傷怎麼樣了?”永坤宮內,趙禎與曹皇后端坐於前,趙禎開口問道。
“幸得滔滔與國舅爺照顧,已無大礙了,謝陛下掛心!”趙宗實見趙禎撇下了政務,第一時間過來詢問起自己的傷勢,心中頓時一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