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師,接下來我們應當如何?”趙宗實又問道。
“想要徹底解決西夏之患,除了武力之外,其實更有效的就是採取民生封鎖策略。”范仲淹說道。
“民生封鎖?”趙宗實不解的問道。
“不錯,西夏物產貧瘠,糧食更是年年欠收,根本無法養活軍隊,此次李元昊可以是說是舉全國之力來犯,國內必定民不聊生,眼下我們大宋已經與其取消了互市也暫停了每年賜予西夏的歲幣,西夏爲了生計,一方面只能與我們開戰,以期從大宋的國土上取得一些好處,但眼下我們固守不出,不給他任何機會,那麼他只能選擇另一條路。”范仲淹解釋道。
“老師的意思是,他李元昊很可能需要從其他勢力手裡換取所需要的物資?”趙宗實也算是一點就透的人,當即明白了范仲淹的意思。
“官家兒果然聰慧,不錯,李元昊極有可能從遼國以及其他勢力手中換取物資,我們只要掐斷他的這一條線,李元昊必敗無疑。”范仲淹說道。
“此事好辦,幾個有能力供給西夏物資的勢力都與我朝接壤,而物資的運輸必經過我國疆土,我即刻吩咐下去,在西夏與各族的交通要道上修築城寨,徹底切斷他們都與西夏的往來。”趙宗實立馬想出瞭解決辦法。
“官家兒果然聰慧,不錯,的確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范仲淹讚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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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懷遠城中的韓琦在城中悶悶不樂,他並不是對范仲淹此人有什麼意見,相反,他一直視范仲淹爲自己的榜樣,不過此次,他始終覺得自己的行軍方案可行,他認爲范仲淹的老成持重反而令宋軍白白喪失了先發制人的良機,節節敗退的宋軍此時更需要一場勝仗來振奮人心,但無奈的是陛下最終還是同意了范仲淹的策略,想到此處,韓琦不由長嘆一聲,端起了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大人,不好了!”這是一名兵士突然進來喊道。
“何時慌慌張張的?”韓琦本就鬱悶在心,不由大喝一聲。
“稟大人,城外三十里發現大批西夏軍,正向懷遠城趕來。”兵士回稟道。
“李元昊這麼快就發動進攻了?!”韓琦驚訝道。
“準備弓弩,加強防衛,全軍進入戒備狀態,讓前方營哨每兩個時辰來稟報一次西夏軍的行蹤。”韓琦並沒有慌張,而是沉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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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懷遠城送來軍報,有大批西夏軍出現。”渭州城中張宗實將軍報遞給范仲淹說道。
“懷遠城?這西夏軍在各處陸續出現,究竟意欲何爲?”范仲淹眉頭深鎖的說道。
“不管他想怎麼樣,現在看來正如老師所說,這李元昊正在用疑兵之計。”趙宗實回答道。
“不錯,李元昊慣用此計,不過只要我們堅守不出,李元昊絕對討不到半點便宜,再加上我們封了他們與其他部族的交通要道,我敢斷定,不出三個月,李元昊必定撤軍!”范仲淹很有信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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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一座大營中,一位身着黃金色鎧甲的的武將正端坐在大帳中,此人眉劍星目,不怒自威,身後的紅色斗篷散落在左邊座椅的扶手之上,更顯的此人氣勢非凡,而這個人就是一直困擾大宋的西夏皇帝李元昊。
“大王,臣有一事不明,懷遠城易守難攻,且不利我騎兵作戰,臣不明白陛下爲何陛下傳令三軍一定要攻打懷遠城。”此事一名武將不解的問道。
“哈哈,問得好,實話告訴你們吧,本王的最終目的根本不在懷遠城,而是其北部的綠洲平原。”李元昊哈哈一笑後說道。
“綠洲平原?!大王是想?”那名武將似乎想到了什麼。
“不錯,我西夏騎兵雖然所向披靡,不過我國並沒有足夠的糧草供應去培育戰馬,這片綠洲平原有大片肥美的綠草,河流,若是能夠奪下來作爲我們的戰馬基地,他日我揮兵東進,一舉滅了遼宋也並非不可能!”李元昊信誓旦旦的說道。
“大王果然英明,不錯,以綠洲平原的廣袤,我國至少可以在短期內再培養出一萬匹以上的戰馬,而且後期源源不斷還可爲我們提供優質戰馬,我騎兵必立於不敗之地,屆時天下唾手可奪!”武將心悅臣服的說道。
“所以,綠洲平原纔是本王此次最終的目的,但是宋軍人數衆多,若我們直接強攻即便是能夠戰勝恐怕也是慘勝,況且宋朝地大物博,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組織反攻,屆時我們就危險了,爲今之計只有利用我西夏騎兵的速度優勢,採取迂迴戰術,短時間內多次襲擾宋軍邊陲重鎮,讓他們將重兵佈防於此,疏於對綠洲平原諸鎮的防守,若能趁機殲滅部分宋軍主力,那麼此次的勝算又會大上許多。”李元昊補充說道。
“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有一名武將問道。
李元昊沉思了一會兒後開口道:“范仲淹此人老成持重,恐怕不會輕易上當,而且他一旦看穿了我們的目的很可能會立即屯兵綠洲平原,屆時我們想奪下此地就更加難辦了,反而韓琦此人雖然也慣於用兵,但有心與我軍決一死戰,妄圖畢其功於一役,若是從此人現在駐守的懷遠城下手,定有辦法逼他出來與我軍決戰,屆時殲滅宋軍主力,我們便可一鼓作氣拿下綠洲平原。”
“原來如此,這就是大王此次進攻懷遠城的目的所在。”那名武將恍然大悟道。
“傳我命令,繼續佯攻懷遠城,務必要打的逼真,即便是死一些士兵也無所謂,一定要逼宋軍出城與我軍決戰。”李元昊吩咐道。
“是!”衆武將齊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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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高滔滔在紫雲觀中已經待了一個多月,在這段時間中高滔滔難得的沉下了性子,在曹國舅的教導下學起了道法,曹國舅在這段時間裡也暗暗驚訝於高滔滔的天份,不由更加細心的教導。
“舅舅,道家講究無爲而治,可是如果什麼也不做豈不是天下大亂?”高滔滔看到這一段的時候惹不住問道。
“呵呵,道常無爲,而無不爲。無爲並不是說什麼也不做,而是順應自然,萬事萬物皆有規律,大道順應自然無所作爲,但就因爲順應了自然,這種無所作爲反而變得無所不爲。”曹國舅解釋道。
“太深奧了!先賢的想法果然與衆不同,像我這種凡夫俗子是領悟不到了。”高滔滔嘆了口氣說道。
“呵呵,現在不理解沒有關係,你只需謹記,萬事萬物皆有其存在的意義,也尤其發展的規律,順應自然即可!”曹國舅笑着說道。
“可是這樣以來豈不是人人都不思進取,只是坐吃等死嗎?”高滔滔不解的反問道。
“呵呵,無爲並無是宣揚碌碌無爲,與人的進取之心並無衝突,只不過是強調要順應事物的客觀規律,達到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天人合一境界,就好像本朝天子,並不干預民間生活,不給百姓造成負擔,這種無爲反而使得民間百花齊放,百姓豐衣足食,看似無爲其實已經做到了許多帝王都沒有能夠做到的事情。”曹國舅又解釋道。
“不干預民間生活,不給百姓造成負擔.............. ”高滔滔默默的重複着這句話,好像明悟了什麼一般。
“剛纔說的是治國,其實做人也是一樣,雖然可以盡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但須知過猶不及,在錯誤的時間硬是要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會使自己心浮氣躁,反而影響了自己原本應該能夠得到的。”曹國舅又接着說道。
“按照舅舅的意思,人這一生能夠得到多少都是註定的,因而不必強求那些得不到的?”高滔滔又開口問道。
“自然規律無時無刻都在發生變化,人的命運自然也不是一塵不變的,不過大道歸一,最終也只是塵歸塵,土歸土,回到我們原來的地方罷了,只是我們又如何得知什麼是能夠得到的,什麼是自己強求不來的,因此纔會有諸多的不甘心,平添煩惱。”曹國舅微微一嘆說道。
“那舅舅會算命嗎?”高滔滔突然來了興致問道。
“呃,我從不給人算命!”曹國舅搖頭道。
“那就是會算嘍,也是,以舅舅的道法高深自然無所不通,要不舅舅你給我算算吧,看看我命中有什麼?”高滔滔請求道。
“還是不了,算命這種事即是是算完了也是徒增煩惱,你從小錦衣玉食的又何須計較這些。”曹國舅拒絕道。
“哎呀,舅舅不必擔心,我們就是我們甥舅之間的一場消遣,再說了,如果不好的話你不要告訴我不就醒了。”高滔滔纏着曹國舅說道。
“那好吧,你將八字給我寫來。”曹國舅最終無奈答應道。
“給!”一會兒功夫後,高滔滔就將她的八字寫了出來遞給了曹國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