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這地方空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啊。”
一大清早,應日從小土屋的大門內走出,在門前的小空地上舉手伸展着身體筋骨,將脖子狠狠的扭了兩下,骨頭間發出幾道劈劈拍拍的聲響。
昨晚用過餐後,應日也沒再多跟金萍說些什麼,早早就進房間裡靜坐冥思,,金萍雖然心中很是擔心,但應日堅持要留下來,金萍也拿他沒有辦法。
呼吸着愜懷鎮上這清新空氣,生活節奏一直很緊湊的應日,十分珍惜這段忙中偷閒的時間,擡頭愜意眺着遠處那些環繞鎮區的山林,心中有說不出的舒坦。
是的,他正在這裡等着那幫一直以來欺負着金萍的傢伙自投羅網。
金萍的丈夫已經死了,雖然死得有些咎由自取,但嚴格說起來也是韓崶他們害死的,現在逝者已矣,他們卻將死者犯下的錯牽連到無辜之人身上,還藉此對金萍進行長時間的凌辱,只要是稍微有點血性的男子,又怎麼不會爲此動怒。
應日留在此處,也正是因爲心中的那道怒氣。
這個小土屋,坐落在街道後段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平時鮮少有人會到這裡來,應日尋至此處借宿,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然而在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這個應日所在屋前小空地周邊,卻是已經圍滿了裡裡外外幾層人。
原因,當然是因爲現在這裡來了一羣不該來的人,而鎮民們在看到這一羣人向這裡一路走來之後,也馬上明白了這裡即將有事發生,所以他們都是一路跟隨着那羣人來到這裡,畢竟,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我手下的人是你打傷的嗎?”此時站在應日身前說話的人,乃是韓崶的頂頭上司,名爲洪林。
幾名手下全部被人一招轟暈,韓崶昨晚就用傳話水晶聯繫上了洪林,而憑着韓崶平時懂得‘孝敬尊長’的作風,洪林帶着人連夜就從幾裡外的駐地趕了過來。
“隊長,就是他沒錯,這小子好強的力道,一下就將我們幾個兄弟給打暈了去。”一名昨晚見過應日一面的小嘍囉,指着應日心有餘悸道。
而應日則是從容的雙手抱胸站在屋前,他的身後,金萍正抱着絲絲縮在大門旁邊,不時的引頸偷瞄門外狀況,無力感傳遍全身,現在的她也只能在心中祈禱着應日能夠平安無事。
“你已經打亂了我在這裡的寧靜,知不知道這樣的罪是很重的。”對於面前出現的情況,早就全部在應日的意料之中,這樣也好,他原本就打算在全鎮人的面前,好好將金萍這件事給處理妥當,省得日後麻煩。
“韓崶的事,就是我洪林的事,你將他手下打傷,那就是沒將我洪林放在眼裡。”向前踏出幾步,洪林走到應日身前,伸手一把抓住應日衣領,聲色俱厲的向後者吼道。
依舊雙手抱胸,應日將嘴撇了一撇,臉上一副漫不經心,慵懶的回道:“說起來你還真不值得讓我放在眼裡。”
“你……,你找死!”
被應日話語上這麼一梗,洪林頓時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盛怒之下,掄起拳頭就朝應日的臉龐揮了過去。
然而,就在拳頭距離應日臉頰只有幾公分距離的時候,應日手上出現的一件火紅斗篷,卻讓得洪林的拳頭就那麼硬生生的停在了前者面前,一股冰冷之意從腳底快速往上竄起,整個人瞬間石化。
煉器師斗篷,那竟然是一件二品高級煉器師斗篷!
愜懷鎮上的人們,由於長時間在這個淳樸小鎮呆着,見識並沒有那麼寬闊,所以他們都不明白應日手上那件斗篷代表的真正含義,全都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在他們眼前兩人,不斷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對於他們這些人,應日也懶得再跟他們多做糾纏,就連出手的意思都沒有,一件二品高級煉器師斗篷,就足以將他們給嚇尿了去。
“放開你的髒手,否則……”應日冷冰冰的說了一句。
也到此時,石化中的洪林這才反應了過來。
鬆開抓住應日衣領的手,洪林‘蹬蹬’的往後直退了好幾步,緊接着,他就那麼在所有人面前,兩條腿一彎,跪在了應日面前。
“大人,大人饒命,小的該死,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該死……”
雙手撐地,洪林連續‘砰’‘砰’‘砰’的不斷嚮應日磕着響頭,此時背上滲出的汗水,竟然浸溼了他身上的衣裳。
愜懷鎮的鎮民們不認得這二品高級煉器師斗篷,但身爲琉璃天境境兵小隊長的洪林總不會不認識吧?
在一名二品高級煉器師面前,洪林這琉璃天境境兵小隊長的身份,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兩者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你們這些混蛋還愣着幹什麼,還不都快給我跪下拜見這位煉器師大人。”將額頭嗑出了紅紅的鮮血,洪林轉頭向身後那些手下們吼道。
“煉器師!”人羣裡忽然異口同聲的爆發出一道驚呼。
直到聽見洪林口中的話,現場所有人才知道此時站在他們眼前的,竟是一名煉器師,當下,現場除了在小土屋內的金萍母女,其他所有人都是跪地而下,屈膝在應日面前。
在這種小地方出現一名煉器師,那可謂百年難得一見啊,鎮民們屈膝,是因爲煉器師身份的尊貴,而韓崶他們幾個屈膝,則是因爲被應日這身份嚇得腿軟。
金萍在小土屋內呆呆看着門外,臉上有些茫然,絲絲則是不同,從前者懷中掙脫着跑出屋內,她的小臉之上佈滿着興奮,一蹦一跳的來到應日身旁,拉着應日的手來回搖晃,稚嫩的話語聲從口中說出。
“應日叔叔,你真的好歷害哦,他們都要在你面前跪着呢。”
“絲絲乖,去把你娘叫出來好嗎?”揉了揉絲絲的小腦袋,應日彎下腰有些溺愛的向她說道。
“恩,孃親,孃親你快出來呀……”絲絲大喊着朝門內小跑而去。
“琉璃天境境兵還有賭坊的人先跪着,其他人請先起身。”應日隨後向衆人點頭說道。
既然應日特意下令,洪林那些人當然不敢貿然起身,而其他的鎮民們,此時則是安靜的從原地站了起來,沒有了剛纔那般的喧鬧聲。
在絲絲那雙小手的扯拉下,金萍這才一小步一小步從門內走了出來。
站在應日身邊,看着此時正跪在她面前的洪林跟韓崶等人,金萍低下頭來,身體朝應日挪了挪,身上不由得發出些許顫抖。
長期以來遭受韓崶他們幾個的凌辱,已經使得金萍對韓崶他們幾個,由心底產生了不可抗拒的強烈恐懼感,平時被侵犯身體的時候,她總是刻意麻木自己,而現在有應日在她身邊,她才真正釋放出了內心真正的感覺。
握着金萍的手,應日微笑着柔聲說道:“姐姐別怕,你先告訴應日,平時都有哪些人欺負你,仔細點看,別漏掉了。”
“應日,這……,我……”感覺應日手上傳來的溫度,金萍被前者握着的手不自覺抖動了一下,隨即她手上猛的用力一握,一雙熱烈滾落臉龐,竟是開始抽泣了起來。
而此時正陷入極端害怕中的洪林,口中卻是喃喃反覆唸叨着應日的名字,每念一次,額頭上的汗珠就多出幾滴,每念一次,身體的顫抖就劇烈了幾分。
“應日,應日……,難道你是這一屆大陸青年選秀大會的第一名言應日!”猛的擡起頭,洪林口中忽然大叫了一聲。
正安慰着靠在自己肩膀上抽泣的金萍,應日瞥了洪林一眼,冷冷的道:“言應日是你叫的嗎?還不給我自己掌嘴五十下。”
在洪林話語的提醒下,衆人這纔看到應日腰間別着一個金燦燦的太陽徽章,只要稍微有點常識的人就知道,這個太陽圖案,正是中天帝國的標誌!
‘啪’‘啪’‘啪’……
大氣不敢再出一聲,洪林舉起自己雙手狠狠扇着自己的耳光,生怕扇得輕了,眼前這個大人物會直接要了自己小命。
只是幾下,洪林就將自己的臉扇得又紅又腫,卻依舊在不停的狂扇。
“絲絲乖,你去把平時欺負你孃的那幾個幫叔叔找出來。”
“叔叔,絲絲有點怕。”
“別怕,有叔叔在,絲絲跟你娘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恩,叔叔你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走進跪着的那些人當中,絲絲一個個指出了來欺凌過金萍的人,而被絲絲指到的那些人,臉色幾乎都在一瞬間蒼白起來,每一個都無力的癱軟在地上,連跪着的力氣也沒有。
十幾個,被絲絲記住臉龐指出的人,足足有十幾個,也就是說,金萍在之前的日子裡,至少被這十幾個人不斷的蹂躪糟蹋,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這個人數,讓應日的牙根不由得越咬越緊,以前自己飽受欺凌的那種日子,應日可是歷歷在目,而金萍所過的生活,拜這些人所賜,比之自己不知要悽慘痛苦上多少倍。
一個爲了孩子,一直以來不斷忍受着痛苦折磨的母親,試問這種境況又有幾個人能夠捱得住。
“剛纔被絲絲點出的人,全部都給老子滾到那屋子裡面去……”
擡手往小土屋一指,從應日的牙縫中,恨恨的擠出了這句話,而他的雙眼之中,紅光正不受他控制的忽隱忽現不斷閃爍着。
伸手在金萍背上輕輕拍着,應日轉頭看向那座小土屋。
那裡,是金萍的夢魘所在之地,那裡,是金萍不堪回首的過往!
“姐姐,還有誰,快告訴應日還有誰,別漏掉任何一個,千萬別漏掉任何一個!”輕聲安慰着金萍,應日拉着她從跪着的那些人面前,一個個的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