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李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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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死了,他是因爲一場“暴病”死在上陽宮的!

據宮中太醫及賀蘭敏之的妾室謝瑤環診斷,李旦是因爲患了風寒,急發高燒之下,不治而亡的!原先李旦得病之初,是由宮中太醫診治,但用任何藥都沒效果,最後武則天只得令賀蘭敏之帶謝瑤環進宮診查,不過爲時已晚,醫術得孫思邈真傳的謝瑤環也無力迴天,李旦終於擋不住病魔的襲擊,暴斃而亡。情景猶如當年李弘一樣,只不過李弘是病死在合璧宮,李旦是死在上陽宮。

因爲醫治不力,武則天已經殺了多名沒醫治好李旦之病的太醫,並在李旦病亡後,也馬上將此事及原由詔告了天下,給予了李旦追贈及厚葬,追諡其爲“玄真大聖大興皇帝”,廟號“睿宗”,葬於橋陵,墳陵規格與高宗李治相似,其因故而亡的妻子劉氏以“肅明順聖皇后”。

不過雖然太醫的診斷及武則天向天下詔告李旦的死因是因病暴亡,但朝中許多大臣還是不相信事情這麼“湊巧”,李旦這位退位的皇帝,如今的皇嗣,會重蹈李弘的“覆轍”,在宮中暴病而亡,許多人對李旦的病亡心存疑慮,在朝會上提出要追查李旦的死因。

對李旦之死心存疑慮的是以宰相韋待階、韋思謙爲由首的一衆官員,他們聯名上表。要求徹底追查李旦的死因。而賀蘭敏之等其他大臣對此也不能反對,對此非常惱怒的武則天迫於一衆大臣的壓力,只得同意,令尚書右僕射狄仁傑領銜主查此案,韋待價、韋思謙、魏玄同等多名宰相級的高官及刑部、大理寺的官員包括周興、來俊臣、索元禮參與清查此案。

想不到衆臣會如此“逼宮”的武則天非常氣憤,雖然說她原本就是想大張旗鼓地追查一番,但現在是被迫如此做的。心裡的惱怒無以言表。她是個性子剛烈的女人,一輩子不願意受人脅迫,但站出來置疑的大臣太多。領頭的又是幾位宰相,幾乎沒什麼人站出來發表其他意見,這讓她非常惱火。在朝會上宣佈徹查此案後,馬上宣佈退朝。

退朝後,她也令人馬上宣賀蘭敏之到仙居殿。

不過在賀蘭敏之進殿時,對着宮中服侍的宮人發了一通脾氣,責罰了一些人後,武則天的怒氣已經消了點,在賀蘭敏之向他施禮後,聲音平靜地問道:“敏之,今日的事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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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這很正常。旦兒被刻帝位不久,這段時間又有一些大臣謀劃着想擁立其再爲皇帝,他在如今時候暴亡,要是沒有人懷疑,那纔是不正常的!”賀蘭敏之是非常樂意看到今天朝會上出現的情況的。他也一點不擔心事情的後果,回答武則天的問話也是很平靜。

“你真的能確信不會查出任何異常嗎?”武則天壓低聲音,非常嚴厲地喝問道。

“姨母請放心,不會有任何事的,除非世上真的有神仙,不然任何人都會相信李旦是暴病而亡!”賀蘭敏之說的非常肯定。“他是染上了溫病,醫治無療而亡的……姨母你已經盡最大能力搶救了,但生死終有天數,你不必傷心,也不要爲此憤怒,他們查清此案後,最終得出的結論也是如此的!”

聽賀蘭敏之如此說,武則天這才稍稍緩了神色,有點疲憊地靠在榻上,嘆了口氣後說道:“敏之,今天發生的事,姨母非常不願意看到,想必你也看清了,朝會上竟然有這麼多的大臣站出來,質疑李旦的死因!政事堂的宰相也有多名,姨母可不希望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聽武則天口氣淡淡地說這話,賀蘭敏之卻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殺氣,他清楚,武則天再次動了殺機,想殺站出來和她作對的大臣了。他相信過段時間以後,會有不少人倒黴,至於哪些人會倒黴,從今天朝會上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來。朝中許多大臣原本就對武則天稱帝不滿,如今借李旦病亡的機會站出來,將矛頭指向武則天,明的或者暗的都指責這是武則天所爲,她爲了消除後患而採取的殘忍手段,肯定有人想借機讓武則天下臺,或者迫使武則天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武則天也明白其中包含的意思,她不會容忍這樣的情況出現的!

“姨母,敏之明白你的意思了,到時會按照你的吩咐行事的!”

武則天還是滿意於賀蘭敏之的表態,緩了神色再吩咐道:“敏之,接下來這段時間,你要多派人手,對今日朝會中提出異議的官員嚴加監視,一有異常情況,就馬上向姨母報告!”

“是,姨母,敏之明白!”

武則天再看了賀蘭敏之兩眼,長嘆了口氣,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幽幽地說道:“敏之,這段時間姨母覺得很累,是不是……姨母真的老了,沒能力管理大周的天下了?”

“不,姨母,你一點都不老,大周的天下在你的治理下會越來越繁榮的,你覺得疲乏,只是這段時間太過操勞緣故,休息一陣就沒事了,你別去想太多,”賀蘭敏之說着站起了身,對武則天施了一禮,“姨母,你今天累了,先休息一下吧,今天的奏本敏之替你批閱,有什麼事會向你稟報的。你千萬不要生氣,這事很快就過去,這段時間你身體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萬不能累着,要是生了病,那可是麻煩事!敏之讓人送點吃的進來!”

“那好吧!”賀蘭敏之的關心讓武則天心裡感覺到了點安慰,睜開眼睛點點頭,“敏之,姨母想睡一會,好好想想事,把後面的事兒想明白來,你先把奏本批閱了,批閱完了後你就先回府吧……不必進來稟報了,你也吩咐人,沒有我的傳喚,不得進來打擾!”

“是,姨母!”賀蘭敏之再施了一禮後,退了出去。

武則天要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他也要找一些人討論一下這件事!——

朝會結束時還未到中午,賀蘭敏之批閱完奏本時已經是日頭快西斜了,他在批閱完全部的奏本後,揉了揉發酸的手,站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點感慨這當皇帝真不是好差事,光每天批閱奏本都要費這麼多時間,要是再有其他事要處理,還真的沒有一點空閒時間。要是真的當上了皇帝,那可得整天忙於朝事,沒有風流浪蕩的機會了!

想着出宮還要找狄仁傑他們商量事兒,賀蘭敏之也加快了腳步,準備快些出宮。只不過剛走了兩步,他就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上官婉兒一個人站在殿外,一副可憐巴巴的神色,看到他出來,馬上迎了上來,但在走到他面前時候,又轉過了身,想躲到一邊去。

“婉兒,你怎麼了?”看到邊上沒其他宮人,賀蘭敏之大步上前,拉住上官婉兒的手,小聲地問道:“今天看到敏之哥哥,還想躲了?”今天上官婉兒的神情很是奇怪,賀蘭敏之猜着有事兒發生在她身上,不過不需要她回答,他在看到她的樣子後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婉兒,是不是剛剛被陛下打了?”賀蘭敏之拉着上官婉兒躲到角落的幃幔處,很關心地問道,並伸手撫着上官婉兒那看似有點紅腫的臉,非常的心痛,“婉兒,這是不是陛下打的?現在還疼不疼?”

上官婉兒終於忍不住,哀哀哭了起來,並斷斷續續把發生在她身上的事講了出來。

原來剛剛武則天盛怒之下回宮後,召賀蘭敏之來之前,責罰了宮內侍候的一些人,作爲武則天近身侍女的上官婉兒被責的最重,捱了武則天一記重重的耳光。

上官婉兒已經看出來武則天心情不好,極盡小心地服侍,但不知道怎麼回來,還是捱了武則天的打,這讓她委屈異常,也很不解,不過那時她還是忍着,沒有表露出來,連眼淚都沒掉一滴,直到武則天喝令所有人都退下時,她才離開。離開後,她就忍不住心中的傷心,一個人躲起來哭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平復下心情來,但在看到賀蘭敏之後,心裡並沒消除的那份委屈又涌上來,但她又不想被賀蘭敏之看到她那依然留着手指印的臉,下意識地想躲。

賀蘭敏之因爲匆匆進宮,進宮時候又沒看到上官婉兒,他在批閱奏摺時候並沒人在邊上服侍,所以對上官婉兒捱打之事並不知情,在看到上官婉兒臉上的紅腫情況,並聽了她所說後,才大概清楚情況,心裡疼的不得了,比自己的兒子女兒被打都心疼!

“婉兒,不哭了,陛下她今天在朝會上遇到了不開心的事,遷怒於你們了,她並不是真的生你們的氣!”賀蘭敏之溫言安慰道。

不過在安慰上官婉兒的時候,他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今天武則天打上官婉兒,是因爲他之故,武則天是藉機小小報復他一下,對當日他殺了千金公主蒐羅的那些男寵的報復。莫名地有這種念頭起來,他也說不出任何原因,只是一種潛意識的想法,突然間冒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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