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婉兒已經是大人了

在戶部吩咐完事兒,安排好由戶部尚書駱賓王直接掌管的試驗田種植計劃,及江南道、嶺南道一些州縣試驗田的選擇及種植方案後,賀蘭敏之離開了戶部衙門,進宮向武則天稟報事兒。

這兩年,天下時常遭災,不過規模並不大,再因爲前些年豐產,官倉裡存糧還不少,足夠救濟之用,各地並沒出現什麼糧荒情況,包括武則天在內的許多官員對糧食問題並沒投以更多的關注度,武則天對賀蘭敏之如此重視新作物的引進及推廣,還是有點驚異的。對她來說,大部的精力都投在如何鞏固權力,及進一步攀上權力高峰上,賀蘭敏之所提的建議能幫她鞏固權力,同時惠澤天下蒼生,因此她大力支持。只是諸多的事都要政策宣佈施行後再去打理,朝廷還未宣佈這些新政,賀蘭敏之就爲此忙開了,忙的還是不應該他去親自過問的種植事物,武則天有點不太好理解。

“敏之,這些事你就不要親自去打理了,讓駱賓王和他手下的人去做吧!這段時間,你都沒好好休息過,看把你累的,都瘦了一截!”武則天說着,滿是愛憐地撫着賀蘭敏之那越加讓人着迷的臉龐,“種植的事,你主個事就可以了,怎麼種戶部的人會去張羅的,姨母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呢!”

興沖沖進宮來向武則天稟此事的賀蘭敏之沒想到武則天會這樣回答,熱情一下子降了不少。但還是倔強地解釋道:“姨母,民以食爲天,敏之覺得糧食問題朝廷始終要高度重視,高產易種的作物應該早點引進,先進的種植技術朝廷應該大力推廣。敏之現在執掌尚書省,影響力不小,要是對這些事投一些精力進去。屬下的官員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引進佔城稻,推廣新的種植技術。多季種植是敏之所提,敏之當然希望能感馬上看到成績,因此不敢有任何的馬虎。還是要親自過問,姨母也要關注一下……這事敏之當然要讓姨母知道,省得到時姨母責怪敏之將事瞞着你!”

看着賀蘭敏之一臉倔強的神色,不知怎的武則天心一下子軟了,絲毫沒覺得賀蘭敏之此話說的有點過,心裡無比的憐愛涌上來,笑着安慰道:“好,你說的有理,姨母聽你的話,會時常關注這事的!你要是不放心手下的人去做。也可以花點精力去關注,只是千萬不要累着,好不好?”

“多謝姨母關心!”賀蘭敏之笑着抓住武則天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撫着。

“敏之。這些事你可以不來稟報姨母,你做決定就可以,你現在是大唐的尚書左僕射,百官之首,這樣的小事你都不敢決定的話,那怎麼可以!”武則天說着。將身子靠在賀蘭敏之懷裡,輕輕地說道:“敏之,許多事你要代姨母處置,代姨母拿主意,姨母年紀大了,腦子不夠使,你得盡力幫姨母處事,許多事你可以自己做主,不必事事都來稟報,知道嗎?”

賀蘭敏之心裡樂開了花,但神情卻表現的有點惶恐,小聲地說道:“姨母,那可不好!敏之年少,許多方面會考慮不周,不來稟報一下姨母,心裡總是有點擔心,再者……來稟姨母,也就可以和你多見一次面,這不是挺好嗎?”

武則天聽了心裡覺得更是舒服,笑容也更燦爛了,“敏之,你會這樣想,姨母真高興,你想來見姨母,什麼時候都可以,沒有人會阻攔你的,但許多事你真的不需要來稟報,自己決斷就可以了……以後啊,更多的事都要你自己決斷呢,明白嗎?”

“敏之明白了,多謝姨母信任!”賀蘭敏之心裡的喜悅都沒法形容了。他知道,在武則天面前表現要戒驕戒躁,不能有絲毫的狂妄,還要表現的對她非常體貼、關懷,這個女人會給你回報的。

當然武則天會表現這樣,還有其他的因素在裡面。所有的一切,都是讓他感到驚喜的。

“好了,別在姨母面前這麼老實,”武則天說着輕輕地擰了賀蘭敏之的臉一把,又很快把身子靠回這個溫暖厚實的懷抱裡,小聲地說道:“敏之,今日姨母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說的……”

“姨母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吧,敏之聽着呢……”——

出了武則天所呆的仙居殿,賀蘭敏之快步出宮而去,剛剛這個女人所說的,讓他很是驚歎,他想不到武則天對問鼎那個位置這麼急迫,要做更多的舉動了。武則天想當皇帝的想法很大原因是因他的提議而起,現在他也不好批駁,也只能答應了她的要求,儘量去做事。

這些事是要經過長時間的醞釀,要安排的人很多,計劃要周密,不能有差錯,他在出宮後,也召了一些人細細吩咐一番,讓那些人去做。許多事武則天還要吩咐其他人去做,這樣的事不需要賀蘭敏之親自去打理,他只要吩咐下去就行了,會有許多聰明人知道怎麼做的。

古人迷信,相信上天降祥兆,把許多事歸於天命上,深諳此道的武則天自然不會不考慮這些事,到時她可以將她要做的事說成順應天命什麼的,這些事賀蘭敏之會吩咐人去做的!

吩咐完事,已經是天將黑的時候,賀蘭敏之並沒急着回府,他還要去看一個人,那就是努力在學習宮中禮儀及形姿動作的上官婉兒。來到洛陽後,賀蘭敏之親自安排了幾個人教習上官婉兒這些必須學習的東西,小姑娘自小在母親鄭凌瑤的教導下,在別人面前無論是走路還是坐姿都非常正統,在鄭凌瑤嚴格教誨下成長的上官婉兒再學宮中禮儀,並不需要費多少的精力。

不過上官婉兒在賀蘭敏之面前倒是時常不顧形象,這都是賀蘭敏之過於疼愛之故!

小姑娘聰明程度是一般人不可比的,原本不會的東西一學就會,一些行爲她沒得教誨,看過就記在心上,讓教她的幾名宮人很是驚歎,一再在賀蘭敏之面前稱讚上官婉兒很有靈性,並說以後在宮中一定會有大的作爲的,賀蘭敏之對此評價只是笑而不語。

學習宮中禮儀的上官婉兒並不是每天都和鄭凌瑤住在一塊的,賀蘭敏之的安排是讓她隔幾天才讓鄭凌瑤陪她睡,讓小姑娘慢慢適應沒有母親陪伴的日子。上官婉兒雖然有點怨言,但還是接受了下來,只是心裡有委屈,特別是在賀蘭敏之過去看她時候,委屈都不加掩飾了。

賀蘭敏之已經兩天沒去看望她了,想着小姑娘肯定不高興了,今日怎麼都要過去看一下,陪她一道吃頓飯,讓她高興高興。

賀蘭敏之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在他抵達上官婉兒學習宮廷禮儀的那個住所,看到小姑娘正沒精打彩地一個人吃飯。已經是晚飯時間,服侍的下人嚴格安排賀蘭敏之的吩咐,給上官婉兒提供精美的飯菜,他們雖然不知道上官婉兒的具體身份,但賀蘭敏之的吩咐不敢不遵從,沒有人敢對上官婉兒有什麼不敬,服侍上更不敢有任何的懈怠,獻上的飯食都是精心製作,生怕小姑娘不高興,在賀蘭敏之面前告狀,那他們就慘了。

看到賀蘭敏之來看她,上官婉兒喜出望外,剛剛的落寂馬上沒有了,拉着賀蘭敏之的手,歡呼雀躍。賀蘭敏之也屏退服侍的下人,吩咐他們給他添碗加菜後就不要來打擾,他要陪上官婉兒吃飯。

“敏之哥哥,你這兩天怎麼不來看婉兒呢?”沒心思吃飯的上官婉兒挽着賀蘭敏之的手,有點不滿地嬌嗔,“婉兒可是眼巴巴地等着你,娘也沒來,我可沒勁死了!”

“婉兒,以後你會經常過這種日子,哥哥不可能每天都來看你,你娘也不能每天陪你,你要適應!”看到小姑娘臉上露出一副非常委屈的神色,賀蘭敏之又緩了口氣:“婉兒,你別難過,哥哥會想辦法多來看你,陪你吃飯的,好不好?”

“好,只是你要說話算話,不能糊弄人!”上官婉兒說着,伸出細長嫩潔的小手指,朝賀蘭敏之示意,“我們拉鉤,你要說話算話!”

賀蘭敏之鉤住上官婉兒的小指,再用另一手在她的鼻子上颳了一下,笑着道:“我這樣一個堂堂的大唐親王,說話如何會不算數?要是失信了婉兒,甘願受任何懲罰!”

上官婉兒吸吸鼻子,一副非常可愛的樣子,“敏之哥哥,你就知道欺侮婉兒……”

“我怎麼捨得欺侮你呢?”賀蘭敏之撫摸着上官婉兒的小臉蛋,笑着道:“我疼你還來不及呢!”

“你就欺侮我,剛剛你都欺侮我了!”上官婉兒挺是不滿,捏捏自己秀挺的鼻子道,“你喜歡刮我的鼻子,不喜歡來看我,你……還有很多事不告訴我……”

“我不是來看你了麼?只是這些天事情忙,沒得空,所以不能天天來看你而已!還有,許多事我當然不能告訴你,你是個女孩子,還是個未長大成人的小姑娘,很多事你不能知道的!”賀蘭敏之說着,認真地看了上官婉兒兩眼,嘿嘿笑道:“怎麼,婉兒覺得自己長大成人了?是個大姑娘了?”

這話讓上官婉兒臉上一紅,瞅了兩眼賀蘭敏之,兩手捉着衣角,帶點扭捏地說道:“敏之哥哥,婉兒不是小孩子,過了年已經十三歲了,婉兒已經是大人了,你別一直把我當小孩子看待好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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