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任重而道遠

賀蘭敏之從容不迫地說道:“外祖母,母親已經守寡多年,這些年含辛茹苦將我們兄妹養大,一直未改嫁,以一個女流之輩支撐起一個家,日子過的很辛苦!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如今我和敏月都長大,快可以成家了,但母親還是一個人,沒有再嫁。她還很年輕,需要有個伴,陪她過後半生!敏之想着,外祖母應該爲母親張羅一下,讓她改嫁,再嫁個丈夫,讓母親在以後的日子裡有個相伴的人,能關愛她,陪伴她,這樣也要臺避免一些人捕風捉影,再拿母親與皇帝的事,造謠中傷母親,到處說母親的壞話,挑撥母親和姨母之間的關係,毀壞皇家的名聲,將武家、賀蘭家的名聲搞臭!敏之想,母親有個好的歸宿,一定是外祖母所期望的,也是姨母希望看到的,那樣…就不會有事了…”

賀蘭敏之把他這段時間的想法都告訴了外祖母,希望外祖母能認同並支持他的想法。

“敏之,你爲何會這般想?”

“外祖母,敏之不希望有大禍臨到我們一家頭上,母親一直這樣和皇帝保持不清不楚的關係,遲早有一天會有禍事臨頭,這肯定不是外祖母希望看到的,也是所有人都不願看到的!”

“啊…”賀蘭敏之這話讓楊氏很是震驚,她想不到讓武順改嫁這樣的話會從賀蘭敏之這個當兒子的嘴裡說出來,而且剛剛賀蘭敏之所說的話中,她能明顯感受到這個寶貝外孫兒對這件事情考慮了非常多,對現在情況非常的擔心,甚至比她還要擔憂。

楊氏不是不知道因爲武順與皇帝相好,武則天對她這個姐姐心生出芥蒂來。姐妹間關係出現不爲人察的裂痕,她也是憂心忡忡,但卻沒有太好的辦法,再因年歲大,也懶得去管這事。但前些天發生了賀蘭敏之和武家子嗣間爭鬥的事,將大女兒武順和皇帝有私情的事公之於衆,再加上今天賀蘭敏之鄭重地提出和她說這件事,她不能再放手不管了。

賀蘭敏之說的不錯,若放任事情一直這樣發展下去,是可能出大事的,楊氏知道自己那個當皇后的二女兒的心腸和手段。小女兒已經早逝,她可不願意讓僅存的兩個女兒中任何一個出意外,賀蘭敏之所提的建議確實不錯,若是讓大女兒改嫁,那和皇帝的事就沒可能繼續,並可讓大女兒過上安穩的生活,和當皇后二女兒間的芥蒂也會消除,她幾乎立即就認可了賀蘭敏之所提的建議。

但這事卻不是賀蘭敏之想的那般容易,也不是短時間就可以解決好的,她需要慎重去考慮,想出一個圓滿的法子來,不讓牽涉其中的任何一人生怨。

楊氏的表情恢復了平靜,滿是憐愛地對賀蘭敏之說道:“敏之,你所提的是挺有道理,不過這事還需從長計議,要問詢一下你母親,還有你姨母…當然,皇帝的意見也要徵詢,若他們都同意,那自然可以,姨母肯定會同意的!”

這話讓賀蘭敏之大喜,“外祖母,只要你不反對,母親和姨母肯定會同意的!”

“好了,敏之,這事你先不要聲張,不要和任何人說,待你姨母回來後再說,好不好?外祖母想小睡一下,你和敏月先回府吧!”楊氏想認真思考一下賀蘭敏之所說的事。

“是,外祖母,那敏之告退!”

“去吧,敏之!過兩天再過來看望外祖母!”

“是!外祖母,你好好休息一下,敏之告退!”

賀蘭敏之作了禮後,即退出了屋,到園中找賀蘭敏月去了。

賀蘭敏月並不知道賀蘭敏之今日來看望外祖母是要說很重大的事的,但她知道哥哥過來是有事要問詢外祖母,看到賀蘭敏之滿臉喜色出來,也鬆了口氣,當下很好奇地問道:“哥哥,你和外祖母說了什麼事?”

“敏月,哥哥和外祖母說了件大事,現在暫時不能告訴你,你也不要和母親說,待過幾日,哥哥再與你細說,好不好?”

賀蘭敏月認真地看了一會賀蘭敏之的臉色,終於點點頭:“哥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和母親說的!不過你要做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敏月,許多事,敏月可以幫你出主意的!”

“好的!”賀蘭敏之笑了笑,“敏月,我們回府吧,外祖母要小睡一會!”

“嗯,哥哥,那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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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敏之帶着妹妹賀蘭敏月從外祖母的榮國夫人府回來的時候,母親武順正派人找他們。

聽下人們說母親在找他們,兄妹兩人回府後,直接到武順房中去了。

“敏之,敏月,你們上哪去了?”正獨自呆在屋內,有點焦躁的武順看到臉上洋溢着喜色的兄妹兩人進來,劈頭就問道。

她心裡正煩惱着,看到兒子女兒高興的樣子,心裡不是滋味,有點窩火。

看出了武順臉上的不高興,賀蘭敏之忙上前攙住,和賀蘭敏月一道,扶着母親回到坐榻邊,老老實實回答:“母親,我們去看望外祖母了!”

“哦?!”武順一愣,很是疑惑地問道:“你們怎麼想到去外祖母府上?也不和娘說一聲?”

“娘,我們去時候你正在午睡,就沒敢打擾你!”賀蘭敏月搶着回答,挽着武順的手,擠到坐榻上,撒着嬌說道:“娘,外祖母剛剛想派人來傳我們過去,她老人家也想我們了,想讓我們陪她說說話,我和哥哥過去看她,她可高興了!”

“你們是好幾天沒過府去看望外祖母了,是該過去看看她老人家,”聽賀蘭敏月如此說,武順臉上的不快也消除了,嘆了口氣,看着賀蘭敏之道:“敏之,你以後有事去,要和娘說一聲,省得娘擔心你們,知道了嗎?你們去看外祖母,娘也會和你們一道去的!”

“娘,孩兒知道了!”賀蘭敏之趕緊答應,同時對賀蘭敏月使了個眼色。

賀蘭敏月會意,站起了身,“娘,女兒先回房了,讓哥哥陪你說會話吧!”

武順看了看賀蘭敏之,又看看賀蘭敏月,遲疑了一下,才點點頭。

賀蘭敏月出了屋後,賀蘭敏之偎着母親坐下,小聲地問道:“娘,你找孩兒是不是有事要說?”

武順搖搖頭,嘆了口氣,“娘只是心裡悶乏,想跟你和敏月說說話!”

這幾天,方方面面的事想的太多,武順心內很是煩躁,想和人說說話,一些話府中的下人們都不好說,只能和兒子、女兒說,剛剛特別想說話時候,找不到人,兒子和女兒都出府去了,讓她很是氣惱,兒子在面前,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娘,那孩兒就陪你說說話,聽你說事,好不好?”

武順遲疑了一下,搖搖頭,“算了,今日不說了!娘有事要去處理了!”

“那娘先去忙事吧,小心別累着,外祖母也很擔心孃的身體,怕你累着了!”賀蘭敏之說着站了起來,把聲音壓的更低,“娘,外祖母還說,她會把事兒都處理好的!”

“啊!?什麼?”武順吃了一驚,滿是疑惑地看着賀蘭敏之,“你和外祖母都說了些什麼?”

“也沒說什麼,孩兒只是和外祖母說,我和敏月都希望娘能天天過的開開心心,不要爲什麼事兒煩悶!”賀蘭敏之不想把今天和外婆說的話告訴母親,他知道母親一定會去問詢外婆的,就讓她們娘倆自己把話說明白吧。

“敏之,你…”武順呆了一呆,似有點明白過來,張張口想再問詢,又不知道如何說,也沒再開口,只是揮揮手示意賀蘭敏之退下,“敏之,你先回房吧!”

“是!娘,孩兒告退!”賀蘭敏之作了禮,退出了母親的屋,回自己的小院。

往自己小院方向走的賀蘭敏之心情挺是輕鬆。

初步說動了讓外祖母楊氏同意讓母親改嫁,賀蘭敏之彷彿吃了顆定心丸,原先的擔心消除了大半,他覺得他已經開始改變家族的命運,再過一些時候或者過了幾段時間,母親不會再與李治糾纏不清,也不會因此給家族帶來禍事了,這讓他很是高興。

如今天這般,這些天母親武順情緒上的一些變化,賀蘭敏之都察覺到了,他能感覺的出來,母親也有些被他說動了,正在慎重考慮這件事情,只是還沒最後下決心而已。賀蘭敏之知道母親的致命點,那就是他和妹妹賀蘭敏月兩人,他們兩人在母親心中的份量最重,若是什麼事會危及到他們兄妹的性命,她不可能不做考慮的,這也讓賀蘭敏之對勸服母親回頭充滿了信心。

外祖母的表態和母親這此天的變化讓賀蘭敏之心裡有點成就感,這是他穿越過來後第一件費心思去做的事,而且是關係重大的事,他必須要讓母親改嫁,遠離李治,不惜任何的代價,不然誰也無法預料有什麼災難會臨他們頭上。

這件事他也一定要做好,做的成功和完美,不得罪任何一人,並可以給母親帶來幸福。

賀蘭敏之知道,這件事最終的成功除外祖母楊氏的應允,母親自己的同意外,肯定還要得到武則天的支持。沒有手握重權的武則天支持,一切都無從談起。李治那皇帝肯定是不願意看到這情況的,但只要武則天支持,差不多有“氣管炎”美稱的李治,最後只能默許。

賀蘭敏之能確定,他那位還未曾“謀面”的姨母,一定會舉雙手贊成他這一提議的,他現在急切盼望的就是早一些日子見到武則天,和他那位“兇悍”的姨母說這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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