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休璟吩咐了一番後,也去忙自己的事。
接下來李晨要面對的,就是以後歸屬他手下的這十九名千牛衛軍士。
因爲武則天的特別垂愛,李晨剛入千牛衛就任千牛備身,這讓原本就在千牛衛軍中的一些軍士不太服氣。特別是其中兩個人,一個叫戴希晉的備身和叫張衝的備身左右。
備身左右張衝是個今年剛滿十八歲,其父親張文瓘是當朝侍中。張衝在家中排行老五,上頭有五個哥哥,因爲最小,又是張文瓘年過五旬才生,因此備受家人寵愛,有些無法無天。他入職千牛衛已經兩年,才晉爲備身左右,對剛剛入千牛衛就被任命爲千牛備身的李晨,當然抱着敵視的態度。
戴希晉是戴良紹之子,戴良紹的祖父是貞觀時候名臣戴胄,其父戴至德如今任尚書右僕射,戴良紹也在朝中任職,六品的官職。年方十六的戴希晉,因爲祖上的榮耀在年初被補入千牛衛中,任一名備身。他雖然年少,但因爲家族的關係,傲氣十足,也同樣對剛剛來就位列他們之上的李晨不太滿意。
他們兩個是標準的官二代官三代,其他千牛衛軍士也是差不多,其父輩或者祖輩都在朝中任職,平時他們都驕傲慣了。他們雖然知道李晨得皇后武則天的另眼相看而進千牛衛中,但李晨祖上並無什麼榮耀之處,有點看不起這個新來的上官。李晨第一天入職,他們準備來一個下馬威。
唐休璟走後,李晨單獨對他們訓話,表示以後大家一起當值做事,希望大家都相互協助,把事情做好,別出岔子。他初來乍到,一些事情不太熟悉,希望大家能幫助和包容一下。末了又道:“不過,凡事都有規矩,我希望以後諸位能聽從號令,若是有違令者,休怪我不講情面。”
恩威並施,這是李晨認可的待人之道。他待手下的那些人也是這樣,以後到千牛衛軍中,也準備以此待手下的人。
他說話間流露出的神態讓人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大部的人都大聲應諾,但戴希晉和張衝卻一副不以爲然的神色。張衝還故意頂了一句嘴:“李備身,千牛衛有千牛衛的規矩,你到這裡來,希望也能遵守這裡的規矩,我們都比你早來這裡,許多事你也別太計較。”
張衝這樣說,頓時引來一些跟風者,原本一副恭敬之色的其他人,都擡起了頭,看着李晨,一些人的眼睛裡還有挑釁的味道。這也難怪他們不給李晨以面子,畢竟他們優越慣了。
“你們跟着我,就要聽我的,”李晨知道張衝的身份,但他絲毫不在意,聽對方挑釁,馬上針鋒相對地還以顏色,“要是有任何人膽敢違抗命令,鬧出事端,定依令責罰。”
李晨知道,欺生是人的共性,如果今天他不鎮住場面,以後別想管好這些人。今天他來之前,已經想好了這樣的場面,也想好了就對之招,說出一句狠話後,以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又蹦出了一句:“若有人不服,可以選擇離開,我會稟明唐將軍和張將軍,相信他們會同意的。”
“憑什麼讓我們服你?”張衝雖然有點懾於李晨的威嚴,但還是不服氣地嘟噥了一句。
這句話似乎也是其他軍士的共同呼聲,軍中士兵都有欺生的習慣,對新來的領兵人物,都想辦法折辱一番,讓新來的主官失去威信,甚至羞愧而走。如果主官剛來的時候能將這個人折辱,那以後他們就可以爲所欲爲,不要過多理會什麼。只不過李晨那非常嚴肅的眼神,還有無形中散佈出來的威嚴氣勢,讓他們不敢表現的太囂張。張衝的聲音並不大,其他人也不敢附和。
但這些人的不服氣依然寫在臉上,李晨全看在眼裡,只不過他並不理會這些軍士的不服氣,傲然地說道:“因爲什麼?因爲我是你們的長官,職位比你們高。還有,我的身手和能力比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強,所以你們都必須聽我的!”
李晨說着,瞪了眼不服氣的張衝,冷冷地說道:“如果有誰不服,可以站出來和我比試一下。”
“好,我來和你比試一下身手!”張衝自恃自己騎射及武藝都不錯,聽李晨這樣說,馬上站了出來,“如果你勝了我,我以後就聽你的。”
“好,你有種!”李晨露出一些讚賞的神色,衝着張衝笑了笑:“你既然不服,那我就陪你玩玩。但醜話說在前頭,拳腳無眼,打傷了你我可不負責任。”
張衝一下子被激怒了,揚起了頭,憤怒地說道:“我即使被你打死,也不要你負責。”
“好,有骨氣,”李晨笑着稱讚了一句,退後兩步,示意張衝先準備一下。
一看真的要較量,其他那些軍士頓時來了興致,馬上退後,給兩人騰出場地來。
張衝深吸了兩口氣,騰騰上前幾大步,擺開架勢,準備出手。
看到張衝搶着拳頭向他衝過來,李晨輕輕地挪動身子,輕鬆避過了對方這一擊,並快速動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個側步轉身,移到張衝後面,飛起一腳,踢在對方的腰上。
張衝頓時收不住身體,發出一聲慘叫後,整個人騰空飛了起來,發出一聲讓人牙齒都要打顫的沉悶響聲後,摔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李晨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看都不看倒在地上掙扎的張衝,而是面帶微笑的看着其他那些臉上現出驚懼之色的千牛衛軍士道,“還有人想來試一下嗎?想必張衝是你們中身手最好的人,在我手下都走不了一招,如果你們想玩,多上來幾個人,我陪你們玩一下。”
李晨已經完全相信,這些千牛衛軍士全是花架子,武藝平常,只要給他施展手腳的空間,十幾個人一起上,他也可以對付下來。
一聽李晨這樣說,依然對他不服氣的戴希晉,馬上站了出來,表示要和其他人一起與李晨較量一下。他站出來後,示意其他幾位和他交好的同伴,也一起站出來。
一些人躍躍欲試,但李晨剛纔的表現太暴力了,他們掂量幾下後,深怕自己遭到和張衝一樣的命運,不敢站出來。戴希晉叫了好幾遍,纔有三四個人磨磨蹭蹭地站出來。
“好,你們共五個人有膽量與我較量,那我就陪你們玩玩!”李晨逐個地將站出來的這些人看了一遍,在將對方看的有點害怕起來後,這才上前一步,“準備好了嗎?開始吧。”
李晨說着,不待他們出手,一個箭步上前,在邊上人還沒看清楚之前,就已經出手,只聽“嘭、嘭”幾聲響聲過後,馬上有慘叫聲響起,剛剛站着的戴希晉等幾個全部被李晨踢翻在地,摔出去好遠。
這些人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就全被李晨打倒,和先一步被打倒的張衝一樣,倒地地上起不了身。
倒黴的張衝,剛剛掙扎着起來,結果被李晨掃中的一個軍士,剛好倒在他那彎着腰的身體上,結果沒站穩的他,又在慘叫一聲中倒了下去,與另外那名倒黴蛋滾在了一起,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其他那些站着看熱鬧的傢伙,頓時傻了眼,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的結果竟然會這樣。五個人,竟然在短短的一會功夫,全被李晨打倒在地,他們甚至沒看清楚李晨是怎麼出手的。
一些人的臉都綠了,那些膽子不夠大,不敢站出來的傢伙,此時一個勁地在慶幸,慶幸他們知時務,不然現在倒在地上慘叫翻滾的,肯定有他們一個。
他們對李晨的身手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這是一個武藝高強,又有皇后娘娘當靠山的人,是個不能惹的傢伙。一些頭腦靈活的軍士,已經在想用什麼辦法與李晨處好關係,以有得到一些照顧。
李晨揹着手看着那些呆呆站着的軍士,再很和藹地問他們:“你們中還有人想站出來與我較量一下嗎?今天反正沒什麼事,我不介意陪你們玩一下。”
那些剛剛在慶幸剛纔沒站出來挑戰李晨的軍士,怎麼會有膽氣在李晨表現神勇的時候觸黴頭,一個個都拼命地搖頭,還有兩個傢伙已經站出來向李晨示好,稱讚李晨的身手了得,表示他們以後一定會以李晨爲尊,什麼事都聽李晨的號令。
有人帶着“效忠”,其他那些人也都有樣學樣,表示以後一定跟着李晨好好做事,爲左千牛衛掙光。這些人這樣表示,李晨也坦然接受。
他看到邊上是一個小型的校場,還有用於訓練的弓箭,心中一動,大步往放置弓箭的地方走去。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他拿了把重弓,再取了三支箭,站在距離箭靶大概一百步的地方,幾乎沒什麼瞄準就搭弓射箭。沒有任何的意外,三支箭全中靶心。
李晨箭術這樣厲害,再次讓他手下的這些軍士目瞪口呆,甚至忘記了叫好。
李晨扔了弓,走回到軍士隊列前,傲然地看着那些被驚呆的軍士,很嚴厲地說道:“如果你們有能力比我出色者,可以不聽號令,但如果你們覺得技不如我,那以後就乖乖聽我的!”
“是……”一片參差不齊的答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