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傅凌旁側的我

(四)傅凌 旁側的我

世界上,有一種感情叫做錯過,也有一種感情叫執着。

前者,是我和她,後者是她和高以賢。

只是,我一直努力將錯過變成執着,她一直將執着變成不錯過。

我的新家最後還是裝潢完畢了,但是,鑰匙卻被她退了回來。

“對不起……”她能說的只有這三個字。

看着她,因爲另一個人而孤獨。

孤獨的生活,孤獨的產檢,孤獨的生子,孤獨的養育孩子。

這種孤獨,旁側的我,只有一種深沉的無能爲力。

曾經,她也這樣孤獨過,因爲我。

有能力對她伸出手,自己選擇視若無睹。當你想要珍惜愛情,“彌補”那道門,不一定會隨心打開。

所以,珍惜當下。

只是,懂得這些,已經太晚。

她是一個學不會記恨的女人,這幾年,我們偶爾會出來喝喝茶,話題安全不深入,沒有任何排徊的可能。

我不止一次求過婚,但是,答案永遠是搖頭。

到後來,我不太敢提那個字眼,因爲一提,起碼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被她躲避。

我們的關係一直不鹹不淡,我以爲,就會這樣到老。

也好,就這樣守在她身邊,默默注視着她。

直到,她突然忙碌了起來。

後來有一次,我打個電話給她,想問問平安。

但是,接電話的卻是一個男人,“哪位?”。

才兩個字,我已經頭腦一片空白。

“我找藍芹。”終於,找到平穩的語氣。

“她在洗澡。”對方的態度比我更沉穩。

“那……你讓她回個電話給我。”

“好。”對方沒有遲疑,一口答應。

那夜,窗外的凝露很深刻。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

那個男人的幼稚我不是沒有見識過,就在我以爲對方肯定不會傳達時,她的電話回了過來。

“傅凌,前幾天找我有事?”

聽到她的聲音,我有點恍神,因爲那道聲音聽起來有點虛弱,元氣不足到好象大病了一場一樣。

“生病了?”我問她。

“沒……沒事。”聲音聽起來很尷尬。

於是,恍然的,我有點懂了,這種虛弱,沒有任何病態。

“他回來了?”明明是已經知道的事實,我卻還在自己傷口撒鹽巴。

她輕輕“恩”了一聲。

無法看到她的樣子,但是,我卻能清楚感覺到她微揚的脣角。

後來,說了些什麼,我的意識有點模糊,只是很清晰的認清一個事實。

這通電話四天後纔回電,無論那個男人是不是刻意,他確實給我了“好看”,“身體力行”宣示着自己的領土,讓她四天後纔想到,有個不重要的人找過她。

而那個人不重要的人,就是我。

……

後來,還是習慣的每日到她家的樓下停駐過。

只是,那種停駐變成了一種折磨。

每隔一段時間,他會揹着很重的揹包進入她的公寓,每次他會停留四天。

那四天,他們幾乎都足不出戶。

到第五天,藍芹會紅着眼睛,送他出門。

藍芹把他的衣服拉得很緊,好象生怕他再也不會回來一樣。

那個時候,他會牽她的手,讓她一路相送到路口。

他的牽法,十指相握,象有一種很大的決心,誰也不許再輕易放開對方。

那一刻,我懂了,他們的愛情,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很後來,果然聽到了他們結婚的消息。

然後,聽說他們又有了一個兒子。

最後一次見到他們,那天,我正在麪包車上指揮、監控現場。

然後,他們出現在我的目光裡。

他的前胸掛着一個背孩子用的揹帶,幾個月大的小兒子恬睡着,就掛在他的胸口,這種很折損男子汗大丈夫的行徑,換在他身上,卻分外迷人。

商場上,好幾名女孩子回頭看看他們,眼裡都有着羨慕。

藍芹牽着大兒子的手,他們一家四口逛到商場的育嬰用品店。

他拿起一個粉紅色的帽子往小兒子頭上扣,藍芹急忙制止,他又拿起一雙粉紅色的小棉鞋,又被制止。

不知道藍芹說了什麼,他的神情看起來有點懊惱,然後,大兒子冷眉,不知道對他嘲笑了什麼,他踢了大兒子一腿,那個態度好象踢路邊的流浪狗一樣。

但是,受過虧的我知道,那一腿他的力度控制得相當小心翼翼。

七年多不見,他成熟了太多太多,那種公子哥的習xing,在他身上早已經漸漸淡去,但是,有一種本xing卻還潛留在他的體內,那就是根深蒂固、只對心愛之人私下展露的孩子氣。

看,他一把把奶嘴塞到大兒子嘴上,能欺負到對方不遺餘力,哈哈大笑的樣子,很爽朗也很孩子氣。

不是沒聽說過,消失的那五六年裡,他可能經歷了很多,但是那份血腥,顯然,會被生活的幸福感一點一點沖淡。

“大隊長,目標出現了!”

我回過神,緊急戒戎。

“砰”的一聲,場面失控,匪徒朝空中開了一槍。

尖叫聲四起,商場裡所有羣衆都本能的抱住頭,蹲了下來。

除了他。

高以賢的眸裡銳光一閃,他的左手牢牢托住小兒子,右手本能、快速的探向自己的腰間。

但是,那裡空空如已。

藍芹急忙拉下他,用弱小的手臂牢牢抱着他和大兒子的頭。

他怔了幾秒,隨後,一家人,額對着額。

那一刻我沒有眼花,確實在他的眸底看到一絲不甘,但只是一閃而過。

他淡淡笑了一下,選擇展開雙臂環住妻兒,選擇不再悍勇善戰,把自己變成最平凡的一個男人。

我很快制服了現場。

押着匪徒,和那一家四口擦肩而過的時候,藍芹擡起頭來,對我淡淡一笑。

我扯動脣角,回她一個平靜的笑容。

但是,背對着我們,不知道有沒有看見警察的他,卻拉下了藍芹的纖脖,一個淺吻罩上了她的櫻脣。

他一向是個不會顧忌環境,情隨心動的男人。

藍芹怔了一下,但是,馬上情不自禁的回吻他。

吻由淡轉深,四周,好象有什麼絢麗的煙火在他們身邊綻放。

我黯淡轉身,退出那片絢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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